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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6章 河內,譙縣(1/2)

作者:甲青
在馮某人數十年如一日,孜孜不倦的努力下,挖世家大族牆腳大業大獲成功,至少已經算是把牆腳挖塌了一大半。

世家大族所謂的耕讀傳家,無論是耕還是讀,都被馮某人以及他培養出來的那些腐鯤瘋狂地掠奪吞噬。

某些腐鯤,甚至還是從對方陣營轉化過來的。

畢竟馮某人作為仙門子弟,略懂一些召喚術,也是很正常的事,對吧?

世家大族黑名單上排名第一,極度邪惡大召喚師馮鬼王,親臨扶風,對竇氏威逼利誘。

沒落的竇氏,如同青樓裡號稱賣藝不賣身的花魁,根本無力反抗囂張跋扈的二代,只能是可憐楚楚地說:

“大司馬,我竇氏好歹也算名門世家,不拘是前漢還是後漢,都為大漢出力甚多,甚至不乏為國仗義死節者。”

“如今要我們承認塞外胡夷,這就是要讓我們數百年清白名聲,毀於一旦啊。”

得加錢!

“一個紡織工坊名額,可以設在九原。”

馮大司馬一聽,覺得倒也有些道理,於是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只要願意談,馮大司馬大多數還是比較講道理的。

竇氏宗長大喜過望,還想再扭捏一下。

誰料到一看到馮某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裡一個激靈,話到嘴邊,就變成了:

“那,那皇家大學院那幾個名額,還有效嗎?”

“竇宗長也說了,竇氏在兩漢時,為國出力甚多,奈何桓靈二帝,寵信宦官,造成黨錮之禍,竇氏一族,亦為此而受到牽連。”

馮大司馬看到對方這般識趣,臉上也是露出笑容:

“欲三興漢室,須聚天下志士,群策群力。況扶風竇氏,滿門忠烈,令人欽佩。”

放緩了語速,語氣卻是加重,“若是族中子弟,有心追效仿竇家先人,為國效力,吾不勝歡迎,又怎麼會拒絕呢?”

現在季漢的人才選拔,是科舉制和察舉制並行。

雖然說科舉制必然是將來的主要趨勢。

但不能否認的是,世家子弟的整體質量,仍然遠高於寒門庶民出身的學生。

這還是在重視格物,加大了算學權重的情況下。

在這種差距沒有縮小到可以接受的程度之前,察舉制仍然是重要的人才選拔機制。

當然,世家子弟想要把自己的優勢,轉化成自己在仕途上的優勢,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光是下放鄉縣實習幹實務積累經驗,就足夠勸退一批人。

更別說實習的地方,多半都是有某種考驗性質的。

比如說竇氏的這批子弟,如果這一次東征順利,那他們將來的實習,最大可能就是去河北打土豪,分田地。

你說你不幹?

那就是思想有問題,不願意為漢室復興貢獻自己的力量。

一個思想覺悟不合格的人,怎麼能有資格成為大漢官僚體系中的一員呢?

說白了,就是投名狀。

幷州河東的新政,就有來自涼州蜀地乃至關中的學生在幫忙推行。

而那些學生,不少人乃是根正苗紅的世家子。

畢竟關東大族的死活,跟關西子弟有什麼關係?

當初打天下的時候稱兄道弟,說好了一起吃肉喝湯。

誰知道關東不當人子,把持了朝政之後,不把關西當人看。

堂而皇之地要在朝堂上商議放棄涼州,任由涼州落入胡人之手。

為此,甚至不惜強制驅趕涼州士吏百姓,摧屋毀田。

若非涼州人自己爭氣,涼州早就成了化外胡夷之地。

沒想到吧?

風水輪流轉,你們也有今天!

不要說什麼連氣同聲,也不要說什麼兔死狐悲,老子只想賣羊毛。

這一回,老子就是要乾死你們這幫關東佬!

至於巴蜀子弟,心思那就更簡單了。

說什麼從龍之功,誰知道卻從了個寂寞。

眼看著涼州佬賣羊毛賣的飛起,都快要騎到自己頭上了。

再晚一點,天下大勢已定,再不表忠心就沒有機會了,換誰誰不著急?

而且乾死那幫關東佬,以後還能少一個競爭對手,何樂而不為?

輪到幷州和河東的時候,那就是半推半就了。

作為曾經被視為關東的一部分,我們本來是支援大魏的,奈何大魏不爭氣啊。

大漢的棒子很粗,打到身上簡直讓人痛不欲生。

不過大漢的棗子也很甜,吃下去能甜到心裡。

所以為了將來能在東邊種棉花,山東大族還是早點去死好了!

也不是沒人看出這個驅狼吞虎的分化之計,早期的蜀地世家,早幾年的上黨豪族,都曾試圖反抗過。

只不過結果有點不太好。

有人去了漢嘉郡汶山郡,跟生蠻玩躲貓貓。

有人去了邊塞九原等地,向胡夷請教怎麼放牧。

扶風竇氏既不想去躲貓貓,也不想去放牧,只想讓人幫自己放牧,於是派出人手,跟著鎮東將軍來到塞外。

——

延熙九年的最後一個月,鎮南將軍姜維領軍北上,兵圍溫縣,攻而不克,轉而四處收溫縣周圍百姓,遷往雒陽。

蔣濟見漢軍四處縱兵劫掠百姓,故欲襲之。

於是雙方在溫縣北邊十五里處發生了一場衝突。

之所以叫衝突,是因為戰鬥的規模並不大。

這場衝突以魏軍小敗,損失三百餘人而告終。

打贏了本來是好事,但姜維的臉上卻是沒有多少高興的神情。

他嘆息著對自己的搭檔柳隱說道:

“我本欲誘賊人前來,沒想到賊人來是來了,卻是如此小心謹慎。”

柳隱本是留守雒陽,以防許昌那邊的魏軍有所動靜。

只是這等大冷天,老狗都要快被凍死了。

莫要說是魏軍,就連漢軍,都沒法攻城。

說是留守,其實也就是防個萬一。

待姜維四處收遷河內百姓,柳隱在安排好雒陽事項後,就立馬趕了過來。

他過來,也不是為了打仗攻城什麼的,而是為了配合姜維接收百姓。

聽到姜維的嘆息,柳隱不由地笑道:

“伯約何必如此貪心?越河北上,兵圍溫縣,收了三千餘百姓,又敗了賊人一場,已經足以再送捷報往長安了。”

“如此小功,沒甚意思。”姜維說著,目光卻是看向溫縣方向,“若是能打下溫縣,方才算得上大功。”

柳隱聽了,嚇了一跳,連忙勸道:

“伯約,不可魯莽行事,冬日攻城,乃是大忌,將士傷亡,難以預料。”

姜維聞言,這才有些不甘心的把目光從溫縣收回來,轉而對柳隱說道:

“休然,我豈是如此不知輕重?剛才所言,不過是心有不甘爾。”

柳隱這才鬆了一口氣,“伯約嚇我一跳,我還道你是想強攻溫縣。”

自己這位老搭檔,知不知輕重他不敢保證,但絕對是個膽大冒險的。

一念至此,他又不由地多嘴了提醒了一句:

“伯約,最多還有半個月,大河就有可能開始解凍,到時千萬莫要貪功,須得注意及時退回雒陽。”

姜維抬頭看看天,又嘆了一口氣:

“天公不作美啊,今年竟是沒有以往那般冷。”

記得早些年的冬日,多有極寒天氣,冰雪也會跟著推遲融化,晚幾日乃至十來日退走,那都不是事。

但偏偏今年卻是個正常年份。

柳隱沒法接這個話。

自從他能記事時起,冬日裡凍死人就成了平常事。

冬日暖和一些,不是好事嗎?

當然,現在冬日裡是暖一些還是冷一些,對大漢百姓的影響已經沒有那麼大了。

姜維不知道柳隱心裡在想什麼,他的目光,已經轉向了北面,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賊人似乎篤定自己不會攻城,或者說,對溫縣頗有信心。

自己雖然按計劃把援軍吸引了過來,但賊人的援軍卻是在溫縣北邊穩紮穩打,根本沒有著急著前來給溫縣解圍。

很明顯,對方就是在等著看自己會不會真正攻城。

只要自己真正攻城,對方就會伺機而動。

若是自己不攻城,援軍的到來,也足以給城內守軍足夠的信心,讓守軍不至於不戰而降。

天時不在己,而眼下這種局面,則是姜維最不喜歡看到的:

“蔣老賊,不好對付啊……”

“姜賊甚是陰險,不好對付啊!”

與此同時,與姜維對峙的蔣濟,發出了同樣的感嘆。

相比於姜維感嘆今年的冬日不夠冷,蔣濟卻是在祈求著早日轉暖,好逼得漢軍快些退回雒陽。

再讓他們留在河內,不知道還會整出什麼事情來。

大冷天的,把快六十歲的老漢嚇得冷汗直流,差點沒把後背溼透。

漢國的年輕人,都這麼妖孽的嗎?

雖然小敗了一場,但蔣濟心裡卻是慶幸不已。

漢軍表面看起來是在劫掠百姓,實則卻是在別處暗有埋伏,就在前面等著自己呢。

若非自己小心試探了一下,恐怕就要吃個大虧。

“天水幼麟,天水幼麟……”蔣濟捋著鬍鬚,一邊下意識地念著姜維的外號,頗有點心有餘悸的感覺。

“偷渡桑稠塬,奪取函谷關,攻取洛陽,此子果然不可小看。”

唸叨了一陣,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手頭抖了一抖,竟是扯下幾根白鬚來。

“一個天水幼麟尚且如此難纏,漢國尚有河東逸虎,鐵騎三千……”

一念至此,蔣濟的臉色白了一白,身子晃了晃。

而在他們上面,尚有深謀遠慮又心狠手辣的馮某人。

更可怕的是,這些人,都正是當打之年。

反觀大魏,無論是領軍還是掌權者,無不是垂老之輩。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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