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抓到了什麼。
呂壹語重心長地說道:
“公主啊,前太子深受陛下寵信,又受百官愛戴,猶不得不盡其心思,也要留在陛下身邊,何也?遠近有親疏是也!”
全公主忍不住地請教道:“先生是說……”
呂壹放低了聲音:“諸皇子封王,賞賜最重,留在陛下身邊最近者,便是陛下最喜愛者是也。”
全公主勐地醒悟過來!
呂壹根本就不是在說立後之事,他根本就是欲支援別的皇子與太子爭位!
這可是奪嫡!
“公主,王夫人所仰仗者,乃是太子。就算吾等能阻止她一時,難道待太子登基,我們還能阻止天子呼之為太后?”
呂壹眼中閃著陰冷的光,道出了這一場宮鬥對手的本質。
校事府權勢最煊赫的時候,他連前太子孫登都曾圖謀過。
何況如今宮內有潘夫人,宮外有全公主,對手還是一個初入東宮位,腳跟未穩的太子?
最重要的是,陛下在立後一事上的曖昧態度,給了呂壹一個大膽的想法。
陛下心裡其實早就對上大將軍有所不滿。
上大將軍勸立三皇子為太子……
上大將軍又勸立太子之母王夫人為皇后……
可是陛下對立王夫人為皇后一事不置可否……
那麼是不是可以說,陛下對太子,其實也沒有那麼滿意?
與其治標,不如治本!
看到全公主仍在猶豫,臉上有驚懼不定的神色,呂壹安慰道:
“公主,其實在此事中,你僅僅是給陛下補漏的好女兒,給諸皇子仗言的好阿姐,何懼之有?”
“吾等只須靜觀後效,再順陛下心意行事即可,無憂也!”
全公主一聽,這才恍然:
對啊,諸弟封王,本就是禮制,誰也挑不出毛病。事成之後,若是有人有能力挑戰太子之位,那也是太子的麻煩,與我何干?
同時她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可是按禮,皇子封王就國,多是在成年之後,如今諸皇子中,只有四弟符合,當如何?”
呂壹不以為意:
“公主,此等大事,豈能說是一蹴而就?當徐徐圖之。”
“且若是陛下中意某一位皇子,難道四皇子封王,就不能以其他理由賞賜剩下的皇子?由此說不得就可看出些許端倪。”
全公主深以為然。
季漢延熙五年,吳國赤烏五年,八月。
大都督全琮帶頭上疏,建議封諸皇子王爵,孫權以天下尚未安定,不宜尊寵妃妾皇子為由拒絕。
然全琮不氣餒,繼續上疏,只言按禮制,就算陛下不冊封所有皇子,亦應當封成年皇子為王,以正國本。
孫權這才同意立四子孫霸為魯王。
然後孫權接下來的舉動,給了全公主及呂壹等人,一個在夢裡都笑醒的大驚喜:
魯王初拜,猶與太子同宮室,禮秩未分。
意思就是孫和孫霸雖各為太子和魯王,卻沒有禮儀上的上下之分,在同一宮室中飲食起居,沒有什麼區別。
也就是說,魯王與太子是平起平坐的。
全公主和呂壹在幕後偷笑,吳國朝中群臣卻是炸了鍋。
時任尚書僕射的是儀,同時兼任魯王傅,第一個跳了出來,他給孫權上疏道:
臣竊以魯王天挺懿德,兼資文武。當今之世,宜鎮四方,為國藩輔。宣揚德美,廣耀威靈,乃國家之良規,海內所瞻望。
意思就是魯王很牛逼,文武全才,陛下應當派他去鎮守四方,做國家的藩輔。
表面上是讚揚魯王,實則意思卻是讓他快點滾出建業,不要再賴在京城。
魯王傅的反手就是一個背刺,當場就刺得魯王孫霸差點吐血。
剛被封王的喜悅,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子好好地呆在宮中,又沒有礙著誰,你讓我滾出京城?
再說了,你可是魯王傅!
你不站在寡人這邊,居然要趕我離開建業?
幾個意思!
PS:
孫霸之母,歷史有所爭論,有說是王夫人,有說是謝姬。
這裡取謝姬為母。
畢竟以全公主與王夫人的怨恨,後面又去支援她的兒子,太過曲折,作者箘懶得去圓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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