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諸多學問,只要稍加點撥,就能學會。大漢人才濟濟,何愁找不到教導太子之人?”
馮大司馬倒是謙遜了一下,“我不過是佔了與陛下親近的便宜罷了。”
右夫人盯著大司馬,最後點頭笑了一下:
“既如此,那妾就不用擔心了。”
她站了起來,有些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身子:
“其實阿姐也沒有告訴我她究竟有什麼意圖。”
上黨事變之後,特別是皇后遷往桂宮居住後,她與皇后之間,看起來雖然仍是親密無間。
但雙方的心裡,實則都多了一些以前沒有出現過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皇后是皇家人。
她是馮張氏。
阿姐的夫婿是大漢天子,有個兒子是太子,未來的大漢皇帝。
而她的夫婿,則是大漢眾臣之首,掌握著大漢的軍政大權。
註定是有一方要作出退讓的。
右夫人的語氣裡有些嘆息:
“不過按妾的想法,她應該是在變相地提醒阿郎,朝堂上有人想要對阿郎不利,但陛下應該沒有聽進去。”
說完這一句,右夫人看了馮大司馬一眼,正好馮大司馬也向她看來。
大漢的朝堂,確實要比魏吳兩國和諧得多。
一來是天子比較仁厚,又能聽得進臣子的進諫。
二來是季漢的傳統。
從丞相到大司馬,大夥已經習慣了有一個強勢人物作為群臣之首。
這樣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黨爭。
但這並不代表著,所有人都喜歡這一套運作規則。
相反,不知有多少人在蠢蠢欲動,想要推翻它。
無他,利益太大了。
大到甚至有人願意賭上身家性命的地步。
(李邈:曹!)
“這一次,會是誰?”
馮大司馬想了想,魏延之後,似乎還沒有人能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這話也不全對。
比如說,蔣公琰還是夠資格的。
但憑自己與蔣公琰的關係,以及蔣公琰的為人,馮大司馬相信,兩人目前沒有發生衝突的可能。
“不知道,”右夫人搖頭,然後頓了頓,有些不自信地說了一個字,“裴?”
馮大司馬差點笑出聲來。
裴潛最近確實活躍。
特別是在遷徙上黨豪右實邊的事情上,屢次上書據理力爭。
聽說還真讓他挽救了不少人家,讓這些人僅僅是遷至通邑,避免了遷往九原的命運。
當然,這其中肯定有暗箱操作。
包括馮某人與裴潛之間心照不宣的配合。
但別人不知道啊。
這不,連皇后都這等人物都瞞了過去。
右夫人伸完懶腰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對啊,我怎麼前面沒有想到?”
但見她重新坐了下來,臉上帶著認真的神情:
“阿郎,妾仔細想了一下,阿姐告訴我的那些傳言,說不定還真的跟裴潛有關。”
雖然心裡有底,但馮某人看到右夫人這般模樣,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何以見得?”
“羊叔子。”
這跟羊祜又有什麼關係?
右夫人放低了聲音:
“羊叔子是代表羊氏和辛氏過來的,妾前面說過,關東的不少人家,可能也在暗中觀望。”
“但大漢境內,可有不少人一直在盯著關東那些大族的土地人口呢!”
誰?
當然是手裡攥著《棉花種植可行性報告》的關中幷州河東各大家族。
特別是幷州河東的人,因為上黨一事,與裴潛可是有不少往來。
他們渴望成為大漢日後的棉花種植園的農場主,就註定要與關東世家成為死敵。
雖說馮某人在對待世家大族這方面,一向是有口皆碑,一視同仁。
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但萬一呢?
棉花這麼大的事,試探一下馮某人對關東那邊的態度,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不至於吧?”馮某人聽到右夫這般分析,終於有些不確定起來,“羊叔子才到長安多久?這些流言又傳了多久?”
時間不太能對得上。
“小心無大錯。”右夫人謹慎地說道,“羊叔子確實才到長安沒多久。”
“但夏侯子林帶人逃離洛陽,前來投靠大漢的訊息,可不是一早就在長安傳開了麼?”
說著,右夫人又瞟了一眼馮大司馬:
“而且要是這些傳言,原本是想逼大司馬早一日向東,然後這幾日才藉著夏侯氏的事情大肆流傳開呢?”
馮大司馬終於笑不出來了。
他媽的!
這些玩意,果然是每一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