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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當也知曉這一點,只是為何,他遲遲沒有回京?”
“泰初這個話,當真是不客氣呢!”司馬昭的臉上,訕訕中還著些許苦笑。
別人不知道,他不相信,夏侯泰初會不知道,此時的洛陽,正是自己主事。
夏侯玄自然也明白司馬昭此話的意思,直言不諱地說道:
“子上忠肅寬明,樂善好士,假以時日,必定能任賢使能,建一番功業。只可惜……”
夏侯玄略為頓了一下。
司馬昭連忙追問道:“只可惜什麼?”
即便是世之名士,亦未必能入得了夏侯泰初之眼。
不曾想今日自己得到對方如此高的評價,日後若傳了出去,自己的名聲,定然能上一個臺階。
“只可惜子上閱歷稍淺了些,若是能再多歷練幾年,仲達又能再添一臂膀矣!”
司馬昭聽了,嘴巴忍不住地要一咧,但又反應過來,夏侯玄是在說“再多歷練幾年”,而不是說現在的自己。
他看向夏侯玄,目光有些灼灼,差點就要說出“以泰初的大才,何不入府前來相助”的話來。
只是想起連自家大人都未能折服對方,司馬昭不由又有些心虛。
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
“泰初過獎了,昭愧不敢當。”
說著,他的臉上,又換成些許憂愁之色:
“眼下大人遠在鄴城,阿兄又染病臥榻,需要靜養。洛陽諸事,紛亂無比,誠如泰初所言,昭雖有心,卻是經常忙中出錯,唉!”
帶著有些希冀的目光看向夏侯玄,“依泰初之見,吾當如何?”
夏侯玄沉默了一下,然後搖頭:
“說實在話,這些日子以來,我也一直在想著如何化解洛陽眼下的危局。”
“然,”夏侯玄長嘆了一口氣,“我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頭緒,除非……”
夏侯玄看向司馬昭,“除非是太傅領大軍返回,趁賊不備,重奪函谷關,否則的話,只能是在洛陽城下,與賊子決一死戰。”
“這不可能,朝廷已經下詔,讓大人都督冀州諸軍事,”司馬昭搖了搖頭,“且幷州有陘道通往冀州,大人也要防備幷州西賊,如何能領大軍返回?”
至於跟西賊決戰於洛陽城下,那就更是不可能。
誰不知西賊鋒銳無比,難以抵擋?
昔日大人在長安城下,整個大魏的支援,都沒想著與西賊決戰。
如今許昌時時掣肘,大人又怎麼可能會在洛陽城下,領大軍返回洛陽,與西賊作最後一博?
確實是最後一博。
贏了,不過是維持現狀。
輸了,司馬家可能從此一蹶不振。
換成是司馬昭自己,他都不可能做出這個選擇。
夏侯玄自然也知道這個辦法,根本不可能行得通。
不過他此次前來,也並非是要與司馬昭討論如何守住洛陽。
他不過是想拖延時間,同時吸引注意力而已。
夏侯玄知道,他才是夏侯三族中,令司馬氏最為擔心的人。
只要他光明正大地出現,走在大街上,就算是什麼也不做,亦足以分散探子的注意力。
“子上所言倒也沒有錯。”夏侯玄嘆息一聲,“那依子上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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