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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完全截斷漢水,斷絕襄陽與漢水北面的聯絡的兵力都不夠。
更別說派兵攻下柤中等襄陽南邊屏障,從而完全包圍襄陽。
這就讓襄陽有了足夠的迴轉餘地。
有了柤中的掩護,襄陽南邊江漢通道的諸縣,就可以源源不斷地給襄陽輸送物資人員。
再加上無法截斷漢水南北之間的聯絡,樊城又久攻不下,襄陽城自然是死守不降。
從水面上包圍三面環水的襄陽,根本沒有辦法攻城。
關羽一味攻打樊城,卻不去攻下襄陽,不是他不想打,而是根本沒辦法打。
這也是為什麼陸遜在諸葛瑾死後,仍然強行讓步騭領軍繼續進攻柤中的原因。
得知步騭從南面兵臨襄陽城下,意味著陸遜的佈置,已經成功了大半。
他自然是掩飾不住心中的興奮。
“賊子見吾親領大軍而來,以迅然之勢斷絕漢水南北,又以不及掩耳之勢破了城外水寨,肯定只道吾是要從北面攻城!”
陸遜一巴掌拍在帛絹織成的簡陋輿圖上,臉上微微有潮紅之色,顯示出他此時極為亢奮的心情。
甚至相比於夷陵之戰,石亭之戰,他的情緒,都沒有如此波動之大。
畢竟此二戰,雖是大勝,但終不過是守土之戰。
但此戰若是能拿下襄陽,那麼自己就是繼周公瑾、呂子明之後,替大吳開疆拓土的第三人。
更別說拿下了襄陽,那麼就相當於破去了魏賊加於大吳身上的枷鎖,意義重大非凡。
朱然等人,聽到上大將軍的話,不由地大吃一驚:
“上大將軍的意思是,我們是要從南邊攻打襄陽?”
“然也!從水上攻打襄陽,何其難也!”
陸遜語氣鏗鏘有力:
“我們並非從北面渡漢水攻打襄陽,而是從南伐北,為何要棄南而從北?”
關羽當年一定要攻下樊城,是迫不得已。
因為拿不下樊城,就沒有辦法斷絕襄陽與北面的聯絡。
同樣的,若是北軍南下,想要攻下襄陽,也必須要先攻下樊城,藉此破掉襄樊的犄角之勢。
“如今我們出其不意,已經完全隔絕了漢水,取不取樊城,對於我們來說,意義不大。”
陸遜點了點樊城的位置:
“當然,我並不說樊城不重要,只是眼下,攻取襄陽,才是重中之重。”
眼下有絕對優勢的大吳水軍,控制漢水,暫時把樊城對襄陽的影響降到最低。
但這種情況是不能長久持續下去的。
待取得襄陽之後,肯定是要想辦法再拿下樊城。
再利用大吳的水軍優勢,往來於襄樊之間。
如此,襄樊防線,才算是徹底完成。
聽到陸遜的打算,朱然不禁又驚又喜:
“末將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想著如何破城,卻是從未有頭緒,原來上大將軍已經有所準備!”
陸遜看向朱然,臉上露出微笑:
“朱將軍已經猜到了?”
朱然的呼吸也跟著粗重起來,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上大將軍這是以己為餌,實則意欲另派大將從南邊領精兵攻城?”
拿下襄陽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朱然也算是吳國的軍中老人了。
今日以前,他一直在思索破城之策,卻發現除了走關羽襄樊之戰的路子,並無他法。
如今聽到上大將軍言語,他竟是一下子如撥雲見日。
陸遜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出聲,笑畢,他點了點襄陽城南邊:
“樊城確實可以與襄陽城互為犄角,但那是北軍來說的。”
“而對於我們來說,攻樊城不如據峴山!”
峴山,環抱襄陽,同時也是襄陽城南邊的最後屏障。
據峴山,則可俯瞰襄陽全城。
居高而下攻之,則必破。
“如今步將軍已經攻取柤中,隨時可以從南邊攻打襄陽,吾則在這裡,繼續吸引襄陽賊人把重兵置於北面。”
陸遜目光炯炯,環視眾人:
“另外,吾不日將佯攻樊城,讓漢水北面的賊軍,以為吾是欲仿關羽舊事,無暇顧及襄陽。”
“吾需一員大將,配合步將軍,領精兵,襲峴山,何人可往?”
話音剛落,朱然不等有人說話,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站出來:
“末將願往!”
“好!吾意亦是屬朱將軍是也。”
陸遜鄭重其事地叮囑朱然道:
“朱將軍,能否拿下襄陽,就看能不能拿下峴山,此戰之要,皆在將軍身上,只盼將軍莫要失吾之望。”
朱然神情激動,大聲道:
“上大將軍請放心,且聽末將的訊息。”
事不宜遲,陸遜分出一部分精兵,與朱然的本部人馬合為一處,乘船於漢水,秘密繞道峴山。
而陸遜則是大張旗鼓,聲張要攻打樊城。
就在吳魏諸軍,皆是緊張準備接戰的時候,陸遜立於樓船船首,目光深邃,但不是看向目力可及的樊城。
而是,西北方,武關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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