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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4章 抗命?(1/2)

作者:甲青
 “嗚嗚嗚!”

號角聲連綿響起,一隊又一隊的漢軍,慢慢的在長子城前列隊,匯成一片。

放眼望去,赤甲湧動,旗幟如林。

不得不說,魏延領軍,確實有一套。

雖然是匆匆回師,但眼前漢軍的氣勢,仍是攝人。

第一天進攻,魏延一下子就出動了一萬人,佔了他手裡戰兵三分之一。

很快,漢軍的號角再次響起。

漢軍在護城河南邊,排成寬達數百步的隊伍,列陣而行。

最前面的兩隊,推著楯車,舉著大楯,緩緩向著護城河逼來。

在楯車與大楯的後面和側翼,則是弓弩手。

在戰陣的最後方,則是或抬或扛著木樁、粗大麻繩的輔兵,乃至民夫。

“蓬蓬蓬!”

如暴雨般的箭矢,遮蔽了整個戰場的天空。

明明是晴朗的天氣,但正在對長子發起進攻的漢軍,卻是覺得天空陰沉。

甚至連日頭都被遮蔽住了。

箭矢射不穿大楯,僅僅是第一波箭矢,最前面一排的大楯和楯車上,就已經插上了不少箭矢。

但大楯和楯車並不足完全擋住魏軍的箭矢。

不少拋射的箭羽,直接飛過了前軍,然後從半空中落到後軍裡。

饒是如今的季漢,冶鐵工藝得到了提升,國力與魏吳兩國相比,亦算得上是強盛。

但也不可能讓全軍的披甲率達到百分之百。

除了頂在最前面的將士披著鐵甲,後方將士,多是皮甲。

而輔兵和民夫,則是布甲。

皮甲雖說也有一定的防護能力,但終是無法與鐵甲相比。

鋒利的箭羽從天而降,藉著落地的勢能,直接穿透了皮甲,插到某個漢軍士卒的肩上。

讓他悶哼一聲,一個踉蹌。

而更有倒黴者,被射中了胸膛,當場就是一聲慘呼,翻倒在地。

不過幸好,拋射的威力,終是比不過直射。

只要沒有射中要害,倒是沒有性命之憂。

更別說魏軍是在百步之外進行拋射,落下的箭羽,大部分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威力。

……

只是隨著漢軍的不斷推進,緊接著,第二波,第三波箭矢源源不斷地射來。

距離越近,箭矢的威力就越大,漢軍的列隊出現了一定的騷動。

但整體上看,魏軍並沒有能阻擋漢軍前進的步伐。

待至七十步之內,只聽得漢軍號角聲又是一變。

“頓!”

“轟!”

大楯被立到地面上。

“射!”

漢軍的弓弩手開始還射。

隔著護城河,無數的箭矢在空中交錯。

不少箭矢在對撞之後,折落到護城河裡。

諸葛亮執掌國事的時候,為了對抗魏國騎兵,曾有意識地對弓弩進行改進。

再加上某隻土鱉建立起來的工坊體系的支援,更是讓弓弩得到了進一步加強。

若非護城河對岸的魏軍早早布好了陣勢,得以以逸待勞。

再加上漢軍作為進攻方,在前進的同時,需要不斷調整陣形。

恐怕在這一次的對射中,魏軍就得先扛不住。

饒是如此,在漢軍穩定了陣形之後,後軍不斷補充上來弓弩手。

箭雨一陣緊接一陣,不斷地落入雙方的陣中,不斷有慘呼起響起。

兩軍隔河對射,魏軍最先佔據的地利,開始漸漸地被漢軍更勝一籌的強弓勁弩所抵消。

郭循在漢軍中潛伏數年,自然早就知道漢軍弓弩之利。

只是知道歸知道,終究沒有真正面對過。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是看著自己這邊在先手的情況下,居然無法阻止漢軍向護城河岸邊聚集靠攏。

仍是讓郭循臉色微微一變。

“太傅曾與吾提起,他與諸葛亮對峙武功水邊上時,諸葛亮曾數次派人突破到東岸。”

長子守軍的主將孫禮有些嘆息:

“若非當時數降大雨,讓賊子不能安然渡水,恐怕太傅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守住東岸。”

“而當時最讓太傅頭疼的,便是賊子的強弓硬弩,極為厲害,居然可以從西岸支援到渡到東岸的賊軍。”

郭循聞言,心裡不由地“咯噔”一下,低聲問道:

“那孫將軍覺得,長子能擋得住魏延麼?”

孫禮笑笑:

“若是沒有西賊援軍,按郭先生所言,魏延所掌之軍,不過三萬。”

“強攻高都,傷亡只怕不少,再加上他又被太傅調動,在高都和長子之間回來奔跑,早已是師老兵疲。”

“就算賊軍再精銳,只怕此時亦只不過強撐一口氣。”

“如此一算,此時能跟隨魏延到這裡的賊軍,能戰者不會超過一萬五千數。”

說著,孫禮看向那箭矢交錯不斷的兩軍之間的上空,目光微微一凝,聲音有些低沉:

“若是換成往日,魏延憑藉工程營之威,再加上一萬五千的精銳之師,未必不能威脅到長子。”

“只是可惜啊,如今這些精銳之師,卻已經是疲憊之師,此時他想要攻下長子,無異作夢罷了。”

郭循這才鬆了一口氣:

“聽孫將軍前頭所言,我還道……”

說了一半,他又止住不語,臉上重新換上了笑容:

“上黨之事,太傅謀算已久,等賊子援軍到來,上黨之事早已有定論。”

“魏延眼下之舉,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

孫禮卻是沒有郭循這般樂觀,他的神色,略有沉重:

“昔大魏精騎,縱橫天下,賊子仰仗弓弩之利,方可堪堪與大魏一戰。”

“如今賊子步騎皆銳,再加上弓弩,遠戰近戰,已經是都強於大魏矣。”

“大魏若想要與賊軍一戰,非憑藉險地不可;而若是想要與賊正面列陣而戰,則非兩三倍於賊軍不可。”

孫禮指向對岸,說道:

“魏延敢以這些兵力來攻,正是因為有所仰仗。”

好歹是賊軍中的猛將,魏延就算是怒極而來,自然也是有些許底氣。

郭循聽到這個話,沉默了下來。

他做細作這幾年,親身經歷,親眼所見,自然知道,孫禮所言,並非虛言。

兩人之間,突然沉默了下來。

而兩岸的對射,情況又有了變化。

漢軍的楯車和大楯,已經推到了水邊。

但聽得漢軍鼓聲再變。

“快,快!快上去!”

後方的輔兵和民夫被不斷催促著,開始向著岸邊跑去。

他們的工作,就是要搶時間,想辦法把護城河給填平。

相比於披甲率較高戰兵,這些輔兵和民夫,護甲就低得多。

魏軍早就看到了漢軍的變化,原本已經有些被壓下去的箭雨,突然又是一波暴射。

低著頭跑在最前面的輔兵,才剛剛進入箭雨的範圍,有兩個突然就慘呼一聲,翻倒在地。

從空中降下來箭羽,可能穿不透防護嚴密的鐵甲,對於只有布甲的輔兵和民夫,殺傷力還是不小的。

看到前面的慘狀,有些民夫不由地放緩了腳步。

兩邊又有人在大喝:

“不要停!誰敢不聽軍令,斬之!”

終於到有輔兵衝到岸邊,將木樁放到了地上。

只是他們的運氣,似乎終於用光了。

也可能是魏軍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射向這裡箭羽立刻密集了幾分,幾個輔兵又是一聲慘呼。

踉蹌兩步,伸出雙手,想要抓住什麼,但終是倒在地上,掙扎一番,再無動靜。

……

舉著望遠鏡,看著前線戰事的王含,臉色有些鐵青。

大漢已經多久沒有這樣拿人命去填護城河了?

按照現在大漢軍中的慣例,應當是先以弓弩隊壓制對岸。

如果壓制不住,則工程營的石砲開始跟上。

直至把敵軍逼出弓弩的射程範圍之外,然後再把輔兵和民夫派上去填土。

魏延這種做法,根本就是為了一己之私,罔顧人命!

想到魏延對工程營所下的軍令,王含再也坐不住了。

他收好望遠鏡,轉身匆匆地向著後方而去。

文實正滿頭大汗地帶領工程營的人趕工,看到王含過來:

“王將軍?”

王含把文實拉到一邊,悄聲問道:

“如何?三天時間,能達到左驃騎將軍的要求麼?”

文實抹了一把汗,看了一眼忙碌的工地,苦笑一聲:

“你這不是多此一問麼?昨日尚不可完成,怎麼可能今日就能完成?”

他嘆了一口氣:“最多三架,而且還是日夜趕工的情況下。”

王含點頭:“那我知道了。”

說完,他一刻也沒有多停留,又轉身走了。

回到工程營空蕩蕩已經沒有幾個人的營地裡,王含大喝:“來人。”

值守計程車卒過來:“將軍?”

“傳我令,讓護衛營的將士,立刻全部回營!”

“喏!”

不一會兒,文實匆匆趕來,滿臉焦慮:

“王將軍,怎麼把護衛營都撤回來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王含屏退左右,這才回答道:

“文校尉,方才在工地上,人多耳雜,故而有些事情,我不欲多說。”

看到王含如此鄭重其事,文實知道事情重大,連忙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王含點了點頭:

“吾受命,領護衛營,護送工程營過來,出發前,中都護曾親口說過,務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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