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的大管家,蔣琬是第一個感到頭疼的。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只見他嘆息道:
“中都護前番領軍出戰,已經是動用了府庫裡最後的存糧,幸好夏糧入庫,這才算是補上了。”
蔣琬看了一眼阿斗,繼續說道:
“這一次出兵,恐怕府庫又要空了。陛下,這才入七月,府庫裡就不剩下一點存糧,恐怕是不行的。”
阿斗一聽,臉上的血色盡失:
“蔣公之意,是說糧草不足以支援大軍出征?”
蔣琬揉了揉太陽穴,臉上亦是有愁苦之色:
“陛下,今年大漢已經是連續三次用兵,而且一直未曾休兵,如果再加上這一次,那就是第四次。”
魏延攻打高陽,張苞領南軍進駐河東,中都護攻打草橋關。
錢糧就如流水般地花出去。
這還不算上恢復關中河東等地的生產,興修水利等費用。
蔣琬看向阿斗,語重心長地說道:
“陛下,就算府庫再富足,那也經不起這般花費啊!”
也就是現在大漢國富民強,要是換成以前丞相在時,哪一次不是要先細細地算了又算,這才敢出兵。
蔣琬不說,莫說是阿斗,就連眾人都還沒意識到。
此時一聽,在場的所有人一下子都覺得,好像今年花費的錢糧,確實有些太多了。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棄上黨於不顧?”
阿斗終於再也坐不住了:
“蔣公,宮裡的內帑,尚有一些錢糧,你再想想辦法,好歹也要再籌齊糧草才行。”
蔣琬苦笑:
“陛下眼下想要湊齊糧草,無非開源節流四字。”
“如今之勢,當以上黨戰事為重,故而依臣看,最好還是儘快通知中都護回師。”
“如此不僅能有足夠的兵馬救援上黨,同時也能把省下來的糧草用於上黨戰事。”
說著,他看了一眼關將軍。
關將軍點頭:“蔣公所言甚是有理,我也以為,陛下當立刻下旨,讓中都護儘快回師最為妥當。”
阿斗忙不迭地說道:“好好好,我現在就下旨。”
讓自己的連襟領軍回師,正是阿斗心裡所想。
但見他當場就口述聖旨,由董允執筆書畢,又蓋上天子大印,讓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宮去。
然後阿斗又問道:
“除了讓中都護回師,諸君還有什麼建議麼?”
蔣琬又說道:
“陛下,就算是讓中都護回師救援上黨,不過是節流之舉,尚需開源才是啊。”
阿斗有些抓瞎了:“可眼下到哪裡開源?總不能臨時加賦稅吧?”
“加賦稅萬不可行!”蔣琬堅決反對道,“如今陛下才遷回舊都不久,不減免賦稅以收民心便罷,豈能增加賦稅而失人望!”
“那所需錢糧,又從何來?”
蔣琬放緩了語氣,意味深長地看著阿斗,說道:
“陛下,中都護數月前,要領軍出征,老臣亦與中都護談及府庫錢糧不足之事,曾與中都護提起一策。”
阿斗一聽,頓時就是一個激靈:
“蔣公說的是擴增聯合儲備局席位之事?”
“正是。”蔣琬加重了語氣,勸說道,“陛下,上黨事急矣!”
“若想要在短時日內收上來足夠的錢糧,擴增聯合儲備局席位就是最好最快的辦法!”
自從擴增聯合儲備局席位的訊息傳出來以後,這幾個月來,無論是中都護府,還是蔣府,不知有多少人上門想要詢問此事。
可惜的是此事在最後關頭,卻被卡住了,進展不盡人意。
因為皇家作為儲備局的大股東之一,雖然贊同擴增席位。
但對擴增多少席位卻是一直猶豫不決。
準確地說,是皇家暫時沒有想好讓出多少利益。
這讓本就對宮裡某些作為有些不滿的蔣琬,更是增添了幾分惱火。
此時得機良機,哪還客氣,當然是歡天喜地落井下石。
阿斗嘴唇有些哆嗦,這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怪不得以前相父還在時,就經常告誡自己不可太過奢靡。
想想大漢危如累卵的時候,也不知道相父是怎麼僅靠著那點錢糧撐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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