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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不知兩位有沒有其他想法?”
董允正是滿腹心事,沒有說話。
黃同等了一會,看到他沒有開口,於是只能自己先說:
“陛下在我臨行前,只說讓我多看,多聽,不讓我多開口。”
意思就是怎麼辦都行。
兩人都表示了同意的意向,董允肯定不可能站出來保那些人。
在得罪涼州某些大族和得罪馮鬼王和興漢會之間,他懂得如何選擇。
於是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數日後,三千鐵騎翻過洪池嶺,進入涼州。
與此同時,涼州刺史府下發數十份文書,增捕私通塞外案相關人員。
有豪族反,趙廣親領鐵騎平滅,族之。
“張公,張公,請救吾等一命!”
敦煌張家,突然之間,就多了不少人。
就連張家那些旁宗長輩,都親臨宗房府上,低聲下氣地對著從西域歸來的張就說軟話:
“伯正,前番吾等是老糊塗了,不理解你的一番苦心,此時方知,你這是為了我們張家好啊。”
私通塞外,劫掠邊郡,屠殺邊民,這些事情,涼州有幾個大族是乾淨的?
當時張秘書處理張家的人時,正逢張就從西域歸來,當場表態支援張秘書。
讓張家不少人心懷怨言,只道是張就為了坐穩自己的家主之位,居然向官府求助。
借官面之力插手家族之事,實是犯了大夥心裡的忌諱。
特別是那些家裡有子侄牽連其中被抓的,更是有人仗著輩分,指桑罵槐。
沒成想,這個事情竟是還沒完?
接連兩個地方大族的舉門被滅,讓不少人惶惶不安的同時,更是怒罵不休:
不講道義啊!
這劉漢怎麼這般不講道義啊!
當初你們入主涼州的時候,大夥可沒反對吧?
現在你們才剛站穩了腳跟,就來這一套?
有人想要串聯起來,卻突然發現,以前同仇敵愾的大夥,似乎有些生分了。
沒有牽連其中的,吱吱唔唔的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這個啊,那個啊,國有國法嘛,大夥既然守法就能賺到大錢,又何必再去搞那些邪門歪道呢?
入你阿母的你有工坊,當然會這麼說!
罵歸罵,但罵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轉了一圈,發現還是得找涼州最大的那個姓。
張就經過幾個月的休養,總算是恢復了一些世家子弟的氣度。
發須打理得乾淨整齊,身著錦袍,往那一坐,氣度就出來了。
悠悠地拿著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對門外的吵鬧聲充耳不聞,然後又對著自己的一眾叔伯說道:
“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我身為張家子弟,又是家主,怎麼可能會害了張家?”
入……
呸!
當初就是你們這些老東西,大聲嚷嚷想要入誰來著?
來,再說一句我聽聽。
“是是是,還是伯正看得長遠,誰想到那傳言是真的呢,那馮鬼王心狠……”
“叔父,慎言!”
張就大喝一聲。
“哎呦,糊塗了,我真是老糊塗了!”
老人連連道歉,然後又滿懷希冀地看向張就:
“伯正,你看,我們家那個四郎,該怎麼辦啊,我們那一房,就他最有出息……”
張就眼皮都沒抬:
“官府說怎麼辦,那就怎麼辦,當然,要是叔父覺得可以跟鐵甲騎軍比一比,那就儘管把他藏起來。”
最有出息?
眼下的禍,就是他闖出來的,還出息?
最鼠目寸光差不多!
張家先有大人舉大義,後有自己通西域。
只要張家乖乖遵守與馮君侯的約定,張家子孫就算是再沒出息,也能富貴三五代。
需要耍其他手段?
需要嗎?!
這些最有出息的,死光了最好。
免得再給張家帶來災禍。
張就壓根就不去看族中叔伯那些老糊塗哀求的表情,自顧冷笑道:
“現在大漢不但收復了關中,連幷州與河東也收入囊中。”
“涼州能養馬,九原與雁門能不能養?涼州能養羊開工坊織毛料,九原和雁門能不能?”
“不想著鞏固涼州眼下的地位,反而暗地裡去做一些讓朝廷反感的事情,是嫌這幾年日子過得太好了嗎?”
說到這裡,張就猛地站起來,一字一頓地說道:
“世道已經變了,諸位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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