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有一個匈奴部族經常在那裡放牧。
這個部族的前一任匈奴大人叫胡薄居姿職,後來在北地郡故地被司馬懿所殺,差點幾近滅族。
剩下的族人由匈奴大人的遺孀閼氏統領。
後來吧,打西邊來了個色中餓鬼石苞,一切盡在不言中……
石苞大爽特爽之後,就給了閼氏指了一條明路。
讓她的部族在涼州隴右與北方草原之間兼職箇中間商,賺點中介費啥的。
至於為什麼不像別的胡人部族那樣,直接圈了一塊草場放羊剪羊毛?
人家就樂意遊牧怎麼啦?
遊牧嘛,逐水而居,所以跑得遠一點也很正常對不對?
比如說跑到廉縣看看風景啊什麼的。
甚至穿過廉縣,運點毛料啥的去九原賣,同時再看看祖先當年在高闕所建的匈奴城還在不在,也是很正常的對不對?
這一來二去,跑得多了,自然也就認得路了。
可以說,就算這條路再怎麼難走,那也比從居延郡出發,然後再橫穿大漠要方便得多。
這也是為什麼鄧芝在得知鄧艾兵臨蕭關,就立刻退守蕭關的原因。
只要蕭關還在,隴右遲早可以透過這條路,與進入九原故地的涼州軍取得聯絡。
至於涼州軍為什麼不進入隴右出蕭關走這條路。
一是因為司馬懿肯定會在北地郡故地安插有耳目,走這條路只會提前暴露涼州軍行蹤。
這二嘛,就算是司馬懿會預料到涼州軍會突襲橋山,那就順便讓對方覺得自己的預判是對的。
從而讓司馬懿失去警惕,不會再多想涼州軍有可能掉頭轉戰幷州。
簡單地說,就是預判司馬懿的預判,多加一層保險。
當然,這條路確實也不好走,畢竟廉縣和富平縣是舊北地郡的核心地帶。
不但司馬懿在那裡安插有人手,盤踞在那裡放牧的胡人更是雜亂無比。
沒點真刀實槍的本事,還真不好過去。
也幸好馮刺史給劉良留下的義從胡騎,對草原上的胡人來說,算是快馬利刀,最後幾經波折,好不容易才與安定郡聯絡上了。
結果鄧芝比呆在高闕的劉良著急多了。
在魏賊兵臨蕭關的情況下,隴右方面硬是擠出三千精騎。
讓馬岱親自帶隊,直插富平縣這個處於高闕與蕭關之間的關鍵要地。
對於鄧芝來說,只要蕭關無失,魏賊在關城下再怎麼耀武揚威,他都可以裝作看不見。
但若是九原方向有訊息傳來,他就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保障兩地之間的聯絡通暢。
要不然,就憑鄧芝手下的馬岱張嶷等將軍,能讓一個不知名魏將騎在頭上?
而劉良現在手裡的物資,就是東風快遞不顧損耗,從隴右出蕭關運送過來的。
想要動用這批物資,當然沒問題。
但提前是必須優先保障姜維所領的一萬大軍。
“若洛阿六首領,你也知道,寒冬將至,我自然是要優先保障前方將士的衣食。”
“這樣吧,你若是能抽出人手,幫我把這批物資運到關中去。”
劉良看著若洛阿六有些不明所以的臉,笑了笑:
“這運送的人,不但一路上能吃上飯,而且事後我還可以按部族出力多寡酬謝。”
如何拉攏、分化、利用,馮君侯在隴右和涼州,早就做出了表率,劉良只要有樣學樣就夠了。
果然,若洛阿六聽完劉良的話,神情就是一動。
以眼下九原的形勢,以部族眼前的狀況。
如果既能幫上漢軍的忙,又能讓族人吃上飯,事後還有酬勞,而且還沒有風險,這怎麼看怎麼都是好事啊!
“這個……劉郎君,不管是誰,只要能幫忙運糧,能吃上飯?”
“定人定量,只要達標,我身為大漢堂堂參軍,難道還能昧了那點口糧?”
換了別人,若洛阿六或許會嘀咕,但換成劉郎君,那他還真無話可說。
因為從劉良領著商隊過來的那一天起,一直都是誠信經營,童叟無欺。
甚至對一些拿不出貨的小部族,還會偶爾救救急,允許賒賬,日後慢慢還。
如果拋去數月前漢軍對自己部族的立場不說,劉郎君在九原一帶的名聲,那是真的不錯。
當然,就算在馮君侯屠戮數萬人之後,劉良在相當一部分的部族眼裡,仍是信譽堅挺。
漢軍為什麼能輕易地橫掃九原?
部族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折損數萬精騎?
以前若洛阿六可能不明白,但他接手部族也有時日了。
他就是再蠢,也能隱隱約約地看出,底下估計有不少人早就跟漢軍眉來眼去。
所以若洛阿六知道,就算自己心存疑慮,只要劉郎君把這個話放出去,肯定會有不少渠帥眼巴巴地跑過來跪舔。
想起自家兄長全家死光光,再想起漢軍來到九原,就如同來到自家後庭閒步,讓數萬精騎消失,也不過是眨眼之間。
若洛阿六眼一閉,心一橫,媽的什麼壯大部族,什麼恢復鮮卑榮光?
再壯大,能大得過漢軍?
再榮光,能榮得過漢人?
既然都決定跪舔了,還不如想辦法把自己賣得再好一些!
“劉郎君若是不棄,吾族裡尚還有些人手,只求劉郎君垂憐,能賞他們一口飯吃……”
劉郎君聞言,臉上頓時滿臉笑容,扶起若洛阿六:
“言重了,不過是相互幫忙,互相幫忙而已!”
送走回族中準備的若洛阿六,劉郎君迎著北面吹來的風,讓已經帶著寒意的北方吹散自己胸中的滾燙。
不過隻言片語,談笑之間,就決定了數萬乃至十數萬胡人的命運。
不但藉機化解了大軍後勤壓力,甚至在悄無聲息間,還為九原的治理打下基礎。
運籌帷幄,指點江山,此等豪邁,方是男兒所追求的情懷。
劉良在某個瞬間,忽然明白了大漢新一代某位未來領袖的眼光和高度。
他忍不住地長嘯一聲,大笑道:“壯哉,漢家男兒!”
漢中。
代表著最高緊急紅色傳騎揹負令旗,懷揣羽檄,身下的座騎已是口吐白沫,但騎士卻是毫不憐惜,時不時抽一下馬屁股。
“嗒嗒嗒……”
沒有煙塵,鑲了馬蹄鐵的馬蹄敲在水泥道上,發出清脆無比的馬蹄聲。
漢中城城門大開,一隊漢軍將士守在門口兩邊,迎接即將到來的訊息。
“急報!馮君侯轉戰萬里,在九原滅四萬胡騎,今已攻下幷州,揮師河東,大破魏賊!”
傳騎經過城門時,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只是迎風留下這麼一句,就繼續向著漢家天子的行宮急馳而去。
“轟!”
門口的漢軍將士面面相覷,人人眼中盡是不可置信之色。
“這……聽清楚了?”
被問到的人嚥了咽口水,喃喃地說道:
“轉戰萬里?”
“再聽聽,再聽聽,聽仔細了,別傳錯了!”
“對對對,再仔細聽聽!”
很快,第一個傳騎過去後,後方又有三三兩兩的傳騎跟上,這一回,終於有人在城門翻身掉下來馬來。
早有準備的將士連忙接住他,急聲問道:
“如何?戰況究竟如何了?”
傳騎嘴唇乾裂,臉上隱隱有血絲,這應當是一路狂奔被山風吹裂的。
但他此時的情緒卻是極為亢奮:
“馮君侯轉戰萬里,在九原滅數萬胡騎,然後又攻破了幷州,揮師河東,天下皆是震動!”
“果真!”
“糊塗!此乃紅色傳騎,直報天子,還能有假?”
有人驚歎:
“馮君侯這是帶了多少人過去?轉戰萬里,胡騎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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