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他,蜀虜的帥旗,給人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其疾如風啊……
自己軍中,連早食都還沒來得及吃,蜀虜就已經攻上來了,果真是其疾如風。
第三通牛角聲起,但見漢軍喝喝有聲,開始前行。
與昨日匆匆渡河不同,今天的漢軍,乃是整軍列隊而行。
雖然雲梯和衝車等攻城器械有些簡陋,但渡口魏軍所恃守者,也不過是營寨而已,並不算是真正的城池。
不過魏軍佔有地利,高低錯落的弓弩陣,特別在箭樓上的弓弩手,居高臨下,就是大楯也擋不住如雨注般的箭矢。
在衝向魏軍營寨的過程中,不斷有漢軍將士慘呼著倒下。
“轟!”
大楯撞上了鹿角。
“讓開!”
衝車被推了出來,狠狠地撞了上去。
“咔咔……”
鹿角搖搖晃晃,並沒有倒下。
倒是守在鹿角後方的魏軍,齊齊吶喊,長槍長戟不斷刺過來,讓漢軍無法放開手腳破壞。
甚至有漢軍士卒靠得太近了,一個不防,直接被捅到門面上。
只聽得慘呼一聲,漢軍士卒捂著臉,踉蹌退後倒下。
“砰!”
然而,因為昨日曾被漢軍破壞掉的鹿角和柵欄,就算是匆匆臨時被上,也終是沒有像別的地方那麼牢固。
而這些地方,正好就是漢軍重點進攻的方向。
衝車再一次撞上去,鹿角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呀聲。
一個壯實的漢軍士卒大喝一聲:
“跟我來!”
幾人舉著大楯,用盡全力,猛地衝上去。
“轟!”
鹿角終於散了架。
“上!”
身披精鐵鎧甲的精卒早就按捺不住,齊齊吶喊,從這個角落衝進去。
長槍刺了過來。
沉悶的撞擊聲後,厚重的鎧甲擋住了鋒利的槍尖。
藏身在鎧甲裡面的漢軍精卒,同樣是悶哼一聲。
強大的衝擊力讓他感覺到喉嚨有點甜腥,一股眩暈湧上頭來,手裡的長戟竟是掉落到地上。
他一咬舌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下意識地抽出腰間的斬馬刀,狠狠地向前砍去。
對面的魏軍士卒只覺得手中一輕,長槍竟是對手斬斷了。
抬眼望去,一雙血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讓他心頭一顫。
仗著身上鎧甲的保護,漢軍精卒竟是不顧一切地舉刀衝上來。
魏軍有人想要掩護同伴,舉槍刺來,欲退漢軍精卒。
斜裡同樣有長戟架過來……
“唰!”
斬馬刀斬下去,劃破了魏軍士卒身上的護甲,血湧如泉。
被魏人視若寶刀的百鍊斬馬刀,竟是漢軍精卒的常備兵器。
武器的碾壓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只是漢軍精卒因為個人太過突進,沒有同袍的掩護,幾桿長槍再次齊齊刺來,把他架起。
漢軍士卒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去死!”
看到魏軍士卒不斷地衝過來,想要堵住這個缺口,後面的擠不進去的漢軍士卒,突然掏出手弩。
“嗡!”
手弩比起軍中強弩來,那就是小玩具一般。
但在這麼近的距離射過去,殺傷力卻是不容小視,再加上又是這麼密集的人群,當場就有人被射翻。
“入你阿母啊!”
不少魏軍士卒在心裡大罵。
也不知道蜀虜哪來這麼多稀里古怪的東西。
當面廝殺,居然還能射弩箭?
是人?
這是人乾的事?
懂不懂規矩?
講不講武德?
靠著手弩,強行擴大缺口,越來越多的精卒湧了進來。
“三三陣!”
有了足夠的人數,就能組成小型隊形。
涼州軍強大的基層能力,在這種小團戰中,得到完美體現。
任由魏軍不斷地衝上來,衝出缺口的漢軍精卒自主組成了小型陣,如同在驚濤駭浪裡的岩石,巍然不動,死死地守住這個缺口。
缺口周圍沒有魏軍的干擾,越來越多的漢軍一起努力,開始破壞鹿角。
更重要的是,關將軍以最快的速度,把弓弩手派了過來,嘗試壓制魏軍的救援速度。
魏軍渡口守將早就注意到了這一幕,頗有些涼爽的天氣,他額頭直冒汗。
“其疾如風……其疾如風……”
關賊手裡果然是蜀虜的精銳主力!
“來人,再派出一營人馬!”
“諾!”
一個卒伯匆匆帶著人趕過來,親自領軍衝上去。
哪知道他才剛剛越過柵欄,幾支弩箭就如同長了眼一般,一起向他射來。
雖然衝上來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這裡的蜀虜弩箭的覆蓋區,意在掩護對方的側翼。
但他仗著身上的鎧甲,根本就不怵。
“蓬!”
“蓬!”
……
衝了幾步,卒伯的身體突然一震,他只覺得身上的力氣就像是被抽乾了一般。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想要低頭看看,卻是垂頭倒了下去。
“不信邪啊?”
不遠處的某位狙擊弓弩手,趁著混亂,退入後方,咕噥了一句,然後把手裡的重弩架到地上。
再以腳踏弩上的圓環,手腳並用,配合腰力發力,這才拉開了重弩,取了一支又長又重的破甲弩箭裝上。
破甲弩箭,可以穿透賊人身上的衣甲——至少是相當一部分的衣甲。
缺點是距離沒有一般弩箭的射程遠。
漢陽製造局研製,漢中冶製造,需要配合特殊重弩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兩者算是套裝。
很貴,屬於土豪裝備。
弓弩精通專屬,一般人沒資格用。
狙擊弓弩手費了好大一番力氣裝好弩,這才重新遊走,銳利的目光再次掃視戰場,尋找有價值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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