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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幕 當第一個傻子(1/2)

作者:月雨白
“我們真的在奴役黑人麼?”

“他們本身就是奴隸啊!”

“我們要解放他們麼?”

“花錢買的為什麼要解放?”

從北方回來的謝菲爾德,看著昔日同伴頑固的模樣,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他對於這些愚昧的傢伙們,真是太失望了。

這些人,根本什麼都知道,什麼都不瞭解。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北方發生了什麼!

幾乎零距離觀看了道格崛起的謝菲爾德,回到了德州,想要開化這裡的同伴,讓南方也能像是北方一樣日新月異。

但是,人類這種生物,從來就不是一種擁抱變化的生物。

特別是在南方生長的年青一代,他們小時候周圍的環境就這樣,他們長大了還是這樣,因此他們天然的認為,這個世界就應該這幅模樣。

“謝菲爾德,你該不會是被北方那一套洗腦了吧!那種地獄一樣的地方你為什麼要去?你當初為什麼不去英國留學?”

謝菲爾德昔日的同伴,丟擲了幾個問題。

在南方的主流思潮當中,北方的形象並不好,甚至可以說像是惡魔一樣。

因為,那裡的人,根本就不把人當人。

哪怕是同樣膚色的人,也一樣要在工廠裡無休止的工作,直到他們精疲力竭,直到他們離開這個世界。

這樣對待同胞的人,難道不是惡魔麼?

而南方,就要文明多了。

僅僅只會折磨黑人奴隸。

黑人奴隸算是人麼?

黑人奴隸不算人。

一個黑人甚至價值不會比得過一匹駿馬。

但是,就算黑人的價值再低,也終究是花錢買的。

對於花錢買的東西,人們理應更加的珍惜。

再加上,南方雖然大量種植棉花一類的經濟作物,但是糧食卻也並不缺乏。

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在農忙的季節,奴隸的損耗大了一些外,在平常時候,奴隸們至少不會餓死。

而在南方人的世界觀裡,這已經是很人道的了。

而像是謝菲爾德這種口口聲聲要解放黑人奴隸的,在他們看來,就是不切實際的聖母。

並且,是那種慨他人之康的聖母。

因為,別人家可能有成百上千個奴隸。

而謝菲爾德家裡,無論如何也不會超過十個。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前往北方而不是倫敦上學。

因為,他父親的運奴隸船,遇到了惡劣的颶風,整艘船都消失在了大海之中,再也沒有回來。

謝菲爾德說出解放黑人奴隸的話,沒有半分可信度,更像是破磚頭破摔的自暴自棄罷了。

以至於他的朋友們,一邊嘲笑他,一邊在那裡看他的笑話。

謝菲爾德也發覺自己和這群昔日的同伴,什麼共同語言都沒有。

他帶著自己唯一跟在自己身邊的黑人跟班星期五,身上掛著父親親手用不明毛髮編制的護身符,坐在海岸線上高高掛起的戈壁上,望著漫漫無盡的大海。

他這次回來,其實是接了“任務”的。

雖然,他還沒有從耶魯學園畢業,但是他已經開始給道格打工了。

事實上,現在許多耶魯學子,都在為道格打工。

最頂尖的,無論專業,都去了金融部門。

稍差的一些,去了傳媒部門。

最差的那一批,可能會去做製造業。

不過,道格對於這些讀《聖經》長大的人搞製造業並不是很放心。

總不等搞一個機器,無法正常運轉,就向上帝禱告,就能正常運轉了吧。

根本就沒有一個這樣的道理。

因此,搞傳媒的騎士就是耶魯在校學生最低的一檔了。

很可惜,謝菲爾德就在這一檔。

而他的南方身份,又讓道格授予了他一個任務,就是回到南方,宣傳解放奴隸的思想。

只可惜,道格雖然知道謝菲爾德是個南方人,但是卻不知道他的父親是因為運送奴隸而死。

因此,他宣傳解放奴隸,大機率上像是敗犬的哀嚎。

因此,他在這裡實際的工作進展也不大。

不過,道格那邊也沒有將希望只寄託與他身上就是了。

對於道格來說,發起針對於南方的戰爭,是必須的事情。

為了這件必須的事情,他當然要全力以赴。

而且,他已經覺得,自己已經積累了足夠的底牌。

無論是銀行業,還是武器製造業,還是化工品製造業,甚至就連飲料,一旦戰爭開打,都會源源不斷地消耗。

而這,代表著鉅額的利潤。

因此,他也開始遊說林肯,開始為對南戰爭造勢。

不過,林肯對此還有些疑慮。

位於華府的他,在屬於總統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每一次走到桌子前,都要望上一眼上面的信,想要坐下來回復,但是坐下來卻又不知道如何落筆。

林肯,這位傳說中競選了十次總統的人,甘心做一位普通的總統麼?

不,他不甘心。

他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他想要讓以後的美國人,都記得自己。

因此,他想要做大事。

南北實質上的統一,他當然想過。

但是,他腦海中還有另外一個極為嚴肅的問題。

就是自己剛當上總統,就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而且,特別是在現在北方經濟總體上,要比南方“窮”的情況下。

而他的這一切疑慮,道格都已經在信裡一一的進行解答。

首先,搞一個大事情,宜早不宜晚。

為什麼呢?

因為,搞大事情,如果你不來了就搞,你就會被無數瑣事困擾,最終沒有機會再搞。

至於經濟北方比南方差,害怕打不贏?

這也不是一個問題。

南方的資金再多,他們能從海外購買多少武器?

北方資金再少。在五大湖沿岸,更是佈滿了煤礦和鐵礦。

煤和鐵可以直接變成武器,但是錢能麼?

並且,現在北方還擁有一個巨大的優勢,就是——鐵路。

可以第一時間,將兵員運往前線。

至於攻打南方的理由?

道格更是已經找好了。

在有些彎折的信紙下面,厚厚的一沓檔案,檔案的抬頭寫的就是“解放黑人奴隸宣言”。

林肯就任的是美國聯邦政府總統,在法理上統治的南方與北方。

而“解放黑人奴隸”這個由頭,除了南方人自己,就連他們的貿易宗主國英國,都沒有什麼話好說。

因為,這是一種“絕對的正義”。

面對這樣一場戰爭,英國甚至都不能大張旗鼓的幫助美國南方,甚至還要特意避嫌。

因為,現在的英國,已經將自己看待成了日不落帝國。

作為一個優秀的國度,當然要文明。

當然了,這種表面上的面子,對於他們也有實際的影響。

就是更方便宣傳英國的寬仁,省著被別有用心的人,宣傳英國支援奴隸制度,引起那些暴民的暴動。

但是,哪怕道格將這麼多點都擺在了林肯的面前,林肯依舊還是很猶豫。

因為,他才剛剛當上總統。

他還想更多的品嚐手中權力的滋味。

但是,權力的滋味固然美妙。

但是,他對於自己接觸到的工作,感受到的卻是深深地無力感。

南方各州,雖然名義上也是聯邦的加盟州。

但是,他們對於他這個美國總統和聯邦政府,卻沒有半分的敬畏之心。

甚至,就連每年歸屬於聯邦政府的稅收,他們都敢不提交。

而北方的各州,雖然相對來說都更加的老實。

但是,在工業品氾濫而消費力不足的年代,如果再緊閉的收稅,企業就都破產了。

而他在選舉的時候,做出了種種的許諾。

許諾一定會改變現狀。

如果他什麼都不做,不出兩個月他就會被所有選舉了他的人唾棄,被所有沒有選舉他的人嘲諷。

與其這樣糾結,要不要?

林肯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一份《解放黑人奴隸宣言》仔細的閱讀了起來。

閱讀完的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

就在林肯閱讀《解放黑人奴隸宣言》的時候,謝菲爾德正在同一片星空下,問著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星期五道,“你幸福麼?”

黑人奴隸雖然愚笨,但是跟在謝菲爾德身邊已經很久了的星期五,英語說的卻還不錯。

“我很幸福。”

“為什麼幸福?難道你不渴望自由麼?”

“因為星期五一直跟在您的身邊,能吃飽穿暖。自……由那是什麼?”

謝菲爾德望向一臉迷茫的星期五,嘆了一口氣解釋道,“自由就是你想要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想要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我去命令,也不用跟著我。你能自由自在,憑藉著你自己的想法而活。”

“那樣的日子……星期五不想過。”

“為什麼不想做?”

“因為,沒有您的命令,星期五不知道該做什麼。不跟在您的身邊,星期五不知道去哪。有您在的地方,星期五在就已經很幸福了。”在漫漫黑夜裡,只有一口雪白的牙在空中震盪著空氣。

對於星期五的“忠誠”,謝菲爾德雖然不高興,但是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這,也讓他思考到了一個問題,就算黑人奴隸解放了,他們就真的能自由麼?

原本,作為主人的物件,他們的衣穿和飯食,都來自於主人的提供。

而他們一旦解放了,一旦自由了,他們將會一無所有。

甚至,沒有衣服穿,沒有糧食吃。

鞥可怕的是,哪怕他們想要自己種植糧食,都沒有糧食給他們種植。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該怎麼辦呢?

謝菲爾德哪怕沒有去耶魯之前,也將身邊的家奴,都當成是活生生地人。

雖然談不上尊重,但是卻也絕對沒有侮辱。

在這樣的情況下,謝菲爾德相比於其它南方人,更容易接受解放黑人奴隸的說法。

而這,也正是他能夠暫時放棄學業,回來宣傳的原因。

但是,他之前只覺得解放黑人奴隸好,因為解放了,他們就自由了。

但是,他們自由之後,又怎麼活,是他今天與星期五聊天,才突然想到的問題。

這個問題,讓他深深地疑慮的起來。

但是,他想著想著,思緒卻飄到了道格曾經講過的一個故事上。

道格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紐黑文還沒有什麼人類居住的時候,這裡生存著許多野生的動物。

他們愉快的吃草,愉快的被吃,愉快的相互廝殺。

但是,突然之間,就有一群兩足直立行走的生物,開始佔據了這一片的主導權。

佔領了主導權的他們,開始獵殺和捕捉這些野生動物。

當他們吃飽之後,他們將那些野生動物圈養了起來。

等待著再一次飢餓的時候再吃。

漸漸的,這些被圈養的野生動物,就被馴化了。

已經放棄了野外生存的能力,不再能跑,不再能跳,只擁有一個特質,就是長肉長的快。

突然有一天,一個善良的小孩,見到這些家畜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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