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遜聽著道格的描繪,眼睛越來越亮,甚至連桌上的牛排都忘記繼續享用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還可以這樣辦。
他開牛排店的想法,不止與道格一個人透露過,幾乎所有與他接觸過的武器商人,都聽說過他關於牛排店的設想。
只不過,那些人裡面,沒有一個人像道格一樣。
他們沒有一個人贊同他開牛排店的想法,都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他。
什麼牛排就算很好吃,有身份的人也不會吃。
什麼現在經濟不好,牛排店開了也沒人來。
總之,失望疊著失望,讓他對那些武器商人,已經徹底的失望了。
甚至,有些武器公司的擁有者,直接送給他一筆錢,好像他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一樣。
好吧……
確實……
他也不是不需要錢,但是……
但是!
道格就不一樣!
這個看上去就很不同的年輕人,不光沒有反駁他的想法,還迅速為這個想法設定了一套推行方案。
雖然,他知道推行方案不會像是他說的那麼容易和完美。
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說不定能成功呢?
就算失敗了,用的也不是自己的錢。
湯姆遜這邊在盤算得失的時候,道格同樣也在盤算。
不過,他在意的不是金錢的得失,而是透過牛排店爭取到湯姆遜後,他能獲得什麼。
紐黑文這片地方,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絕不會小。
作為美國核心地帶的腹地,這裡的經濟在整個美國,甚至在全世界都排在上游。
民兵組織雖然不是正規的軍隊,但那只是名義上不是,事實上他就是正式的軍隊。
為這樣的一支隊伍,裝配全套的制式武器,溫徹斯特武器公司和白石安保公司,光是這一件事情就夠他們忙一段時間了。
賺多少錢暫且不論,至少能透過這一次的“上手”,變得更加專業。
除此之外,能夠賺到的名氣,也是能轉化為金錢的。
至於牛排店本身,道格雖然沒有親自做過牛排店,但是快餐店他卻看過許多。
看過不等於做過,更不等於精通。
但是,在這個連鎖快餐模式還沒有出現的年代。
僅僅只有一個想法,就已經能做許多事情了。
不用面對精細化競爭,目標受眾對此保持著新鮮感。
只要還順利,就不會有太大的虧損。
畢竟,道格也沒期望一個牛排店,能夠在全世界開滿分店。
甚至,道格覺得牛排店在新英格蘭地區,或者康涅狄格州有幾家店就已經很不錯了。想必湯姆遜也會因此滿足。
晚餐結束。
餐桌兩側的道格和湯姆遜,親切的再一次擁抱。
這一次的晚餐,儘管沒有紅酒點綴,但是兩個人都收穫了他們想要獲得的東西。
誰都覺得自己賺,誰都不覺得自己虧。
道格乘上自己馬車離開了湯姆遜的別墅。
沒過多久,紐黑文所有的武器公司,都知道了兩個人的交談內容。
保密是不可能保密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保密的。
湯姆遜的別墅裡,傭人那麼多,薪水又那麼低,早就已經被有心之人滲透的像是個篩子一樣了。
湯姆遜不知道麼?
或許知道。
或許,他還認為自己的身邊沒有秘密,恰恰是一件好事兒。
或許他已經因此收穫了許多好處,又有誰知道呢?
無論是在那個年代,能獲得一番成就的人,都不是愚蠢的人。
無論是武器公司的老闆們,還是民兵組織的司令們。
許多在外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或許恰恰是他們故意為之的事情。
畢竟,民兵的利益是民兵的利益,民兵司令的利益是民兵司令的意義。
想要拿著團體的利益,來衡量掌權者的行動,許多時候都不會那麼準確。
與此同時,溫徹斯特武器公司,擁有猛度更高炸藥的訊息,也開始隨著交通線,迅速地傳播開了。
特拉華州,白蘭地酒河旁的杜邦工廠,似是傳來了“嘭嘭”的爆炸聲。
杜邦這家公司,已經有差不多六十年的歷史了。
在十八世紀八十年代,十六歲的杜邦在法國拉瓦西實驗室裡當學徒,年輕的他很快就學會了炸藥的合成方法。
過了四年,他從法國離開,移民到了美國特拉華州,在白蘭地河畔買了一塊地,開始建設火藥廠。
因為有拉瓦西實驗室光環的加持,在十九世紀初的美國,他就募集到了超過三點六萬美元。
持有這些資金的他,一下子就成為了全美最大的火藥製造公司。
又過了兩年,杜邦公司終於開始大批次生產和銷售火藥了。
又過了一年,第一批火藥出口到了西班牙。
到了十九世紀一十年代,火藥的年產量就已經超過了二十萬鎊,年銷售額超過了十二萬美元,杜邦是美國最大火藥生產商的名頭實至名歸。
但是,進入了十九世紀五十年代後,杜邦的日子就沒有那麼好過了。
儘管每年火藥還能賣出去很多,但是由歐洲科學家開始嘗試的炸藥,卻開始侵蝕杜邦的市場了。
火藥與炸藥,儘管屬於同一類產品。
但是,炸藥相比於火藥,猛度更高。爆炸產生的威力也更高。
如果不是現有的炸藥,都有著許多運輸安全性的問題,火藥的市場就更少了。
但是,儘管有著危機,杜邦做出的應對手段卻不多。
儘管杜邦與其它化學公司一樣,都是由化學家發起和成立的。
但是,與歐洲那些化學家獨資成立的公司不同。杜邦公司建設伊始,就是透過募集股票的形式,得到的建設資本。
在過去的數十年裡,火藥的行情一直特別好。
無論是國內的銷路,還是國外的銷路,都一直較為穩定。
在這種情況下,就遇到了一個問題。
就是持有股票的資本家們,覺得化學家沒有用了。
他們甚至覺得化學家每年要花那麼多錢去研究新的火藥是沒有必要的。
那些投入研究的錢,不如我們拿來分紅。
創始人杜邦還在的時候,情況還能得到一些抑制。
但是當他死去後,他的孩子接任了他的位置時候,事情就起了變化。
資本家們開始利用各種辦法提高利潤。
提高利潤的辦法無非兩種,一種是賺更多的錢,另一種是節省更多的開支。
全球的火藥貿易,已經維持在了一個較為穩定的基準線上。
既然沒有辦法繼續拓展市場,就節省開支好了。
科研經費砍掉,僱傭人員也砍掉。
大量脫離開杜邦的科研人員和工人決定自己建設屬於自己的工廠,自己當自己的主人。
已經在火藥市場,吃到了足夠甜頭的杜邦資本家們,又如何會放任這樣的工廠成立,蠶食自己的市場。
於是,只要是成立了自己工廠的科研人員和工人,都會相繼的死亡。
杜邦對此也沒有太多掩飾,畢竟以杜邦目前的體量來說,他已經事實壟斷了美國的火藥市場,他隱藏自己的意圖做什麼呢?
甚至,一旦這種躺著賺錢形成了慣性,當他們知道歐洲有科學家,研究出相比於火藥要優越很多的炸藥的時候,他們依舊維持著現狀。
能躺著又何必坐著?
能坐著又何必站著?
誰阻擋我躺著,就消滅誰!
而現在,在杜邦主動的探尋下,或許是紐黑文某些武器工廠的主人,主動的洩露下。溫徹斯特武器公司,擁有強度很高炸藥的訊息,就被杜邦公司知道了。
杜邦公司的領導層們,沒有經過太細緻的決定。
就打算派出他們對內壓迫工人,對外消滅競爭對手的保衛隊。
他們要進行一場“遠征”,消滅在紐黑文對他們產生威脅的人。
不過,氣焰囂張的杜邦,並未封鎖訊息。
當德雷克將這個訊息通知給道格的時候,道格表示他已經知道杜邦要來的訊息了。
道格看著憂心忡忡的德雷克安慰道,“難道你不相信我們的實力麼?”
“不是不相信,可是那時杜邦啊!他們可是會將他們認定的對手,整個工廠都炸飛。所有人都綁在炸藥上,炸上天的啊!”德雷克誇張的手腳亂舞的說道。
德雷克不畏懼死亡,也不畏懼戰爭,但是他卻畏懼著像是杜邦這樣殘虐的手法。
道格聽到德雷克的敘述,不知道是無知者無畏,還是處於什麼心態,他語氣輕鬆地說道,“沒事,杜邦是把別人全家送上天,湯姆也是把自己全家都送上天。對敵人狠不是真的狠,對自己的家人都這麼狠,我們為什麼要害怕杜邦呢?”
“湯……湯姆,耶魯的那個湯姆?”德雷克有些磕巴地問道。
道格點了點頭。
德雷克看到道格點頭,決定以後離那個湯姆也更遠一些。
不過,哪怕道格真的安慰了他,他依舊有些提心吊膽。
美國是一個聯邦,是一個小政府國家,巨型企業在這樣的國家裡,擁有著難以想象的權力。
杜邦能夠在這個年代橫行霸道,不是杜邦真的有這樣的能力獨領風騷。
而是這個年代的企業大多如此。
就像是美國首富曾經的“船王”範德比爾特,也是透過暴力手段,成為的北美船王。
擁有最多的船,最多的人,最多的財富。
哪怕他上岸了,不再玩船了,也沒有洗白。
在鐵路橋上,還能開槍掃射對手的火車,為的只是自家火車對於這段線路的壟斷。
這就是這個時代商業競爭的主旋律。
足夠野蠻的主旋律。
相比於另外一個時空裡,某個國家號稱野蠻生長的階段相比,美國的這個階段,要更加的野蠻。
當然,生長的也更加旺盛。
鮮血澆灌著資本之花,財富方能碩果累累。
道格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入股溫徹斯特武器公司,組建白石公司。
在沒有核武器、飛機、導彈的年代,無論如何死的都不會是他。
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不按照這個規則玩呢?
甚至,當你最野蠻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覺得你最文明。
或許,只有到一天資本家的人身安全會受到威脅的時候,這樣野蠻的情況,才會有所收斂。
不然,反正死的不是自己,為什麼不這樣呢?
道格拍了拍德雷克的肩膀說道,“船長,你不用很擔心。既然杜邦要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為什麼不去找杜邦的麻煩呢?”
“找……杜邦????”德雷克簡直要被道格的異想天開嚇瘋了。
“當然!去找杜邦!”道格走到地圖前,指著地圖說道,“我們這裡,距離杜邦只有這麼遠的距離。他們囂張的過來,我們有防備,他們想要進攻就比較難。但是,如果我們去進攻他們,我們不吭聲,他們不知道,他們就會在我們之前得到重創!
既然他們得到了重創,他們再襲擊我們,也就沒有了意義。
所以,我們的危機也就解決了。
船長,你不覺得這樣很好麼?”
“這……是這樣麼?”德雷克有些膽戰心驚的看著地圖,“他們殼會吧別人炸飛!”
“哈哈!”道格汪汪大笑道,“船長,你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解。他們的火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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