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十九世紀的歐洲來說,美洲都是鄉下地方。
紐約?
雖然聽過,但依舊是鄉下地方。
哪怕就是在倫敦乞討的乞丐,對於鄉下地方,依舊擁有著滿滿先進地區的優越感。
儘管,為他帶來優越的倫敦,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甚至相反,越是擁有這種優越感的人,就越是普通平庸。
因為他們除此之外,沒有第二種方法,展現出他們比其他人優越的地方了。
“喂!你來英國推廣美國土氣的小遊戲,你是瘋了麼?快去祈禱上帝,讓你的腦子好一點吧!”
說話的人,隨手一甩,將眼前的布袋甩了回去。
接住布袋的人,沒有反抗什麼,揹著臃腫行囊的他,默默地走掉了。
他是一位先驅者,一位來自於紐黑文的先驅者。
最近這兩個月,《大富翁》這款遊戲在紐黑文擁有絕對的話題。雖然未必每個人都玩,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沒聽說過。
甚至,就連燒屍工都從不同的屍體上,找到了不止一套《大富翁》。
至於這些《大富翁》是不是像那些死人衣服一樣,重新流入了市場,你猜呢?
燒屍體雖然薪水很低,但是油水卻並不低。
如果不是紐黑文的燒屍工還有一點點職業底線,紐黑文地區甚至都能吃到“神秘的肉”,這種奇特的食物。
說是老鼠肉,誰知道呢?
紐黑文字就是一個依託於港口形成的貿易城市,儘管這裡的地理位置相比紐約來說,差上不少。
但是,卻也算不上差了。
《大富翁》的火爆,讓許多人看到了發財的機會。
沒有本錢的人,一份一份的買《大富翁》,買完了拆包,看看中不中獎,然後再賣出去,當一名中間商賺差價。
稍微有一點本錢的人,則直接前往克萊登印染廠或者米託斯製造公司,批發《大富翁》。
不過,因為去克萊登印染廠買《大富翁》的人太多了。想要拿貨,排隊就要許久。有許多人,為了儘快拿貨,甚至不惜溢價。
而在這個時候,就有人很聰明的直接賣排隊的號牌。
因為,克萊登印染廠只認牌,不認人。
所以……
只要交定金拿一個牌,就能賣錢,賺比定金更多的錢。這種低成本高收益的辦法,引起了大量人的跟風。
就連那些原本只能當散戶的傢伙們,也都來湊熱鬧了。
不過,這些成本,最終都要增加到《大富翁》裡。
因此,克萊登版狗頭《大富翁》的價格,水漲船高,直到接盤的人也接受不了,才達到一個市場調節的平衡裡。
因為狗頭《大富翁》太貴,哪怕拿到號牌,也要排隊很長一段時間。
有些人一看,自己只能拿到一兩個月後的號牌,又不願意買拿貨更早的號牌。
他們也不知道,一兩個月之後,《大富翁》是否還火,是不是還有人玩。
因此,他們便去了米託斯製造公司。
儘管那裡的進貨價,也談不上便宜。
但是,與克萊登印染廠這邊一比,顯得就像是白送一樣。
不過,就算是白送,也不能吸引所有人來爭搶。
因為,道格進行的一系列營銷,已經在這些經銷商和消費者心理烙印下了克萊登印染廠的《大富翁》才是正統《大富翁》的感覺。
這種感覺看不見摸不著,或許一般的玩家也不會在乎。
但是,那些附庸風雅的人,卻十分在乎。
當擁不擁有《大富翁》成為一些小圈子的准入門檻時,《大富翁》本身的價格,反倒不是問題了。
曰本的職員真的喜歡打保齡球或者高爾夫麼?
並不。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上邊的人喜歡《大富翁》,哪怕僅僅只是淡淡地喜歡,下面的人卻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大富翁》上。
不過,米託斯製造公司,就算是一直都在吃克萊登印染廠的剩飯,但卻依舊吃的很香。
因為,桌遊是一片藍海市場。
這個年代,在美國普及率較高的桌遊,僅僅只有撲克而已。
然而,撲克的玩法還比較單一,像是德克薩斯州撲克這種萬分刺激的玩法,還沒有出現。
現在的撲克,規則簡單的不好玩,規則複雜的大眾又學不會。
相比於《大富翁》的易於上手,剛開始只需要簡簡單單的投擲骰子,甚至連規則、道具都不必清楚,到了精深之後,機關算盡,甚至會提前對對手幾回合之後的行為進行佈局的難於精通。
這個時代在西方世界流行的桌遊,包括撲克在內,沒有一個能打的。
這樣一片藍海市場,能夠容納下兩家公司很正常。
道格之所以沒有全力以赴的對付米託斯製造公司,就是因為他知道這是一片藍海市場。
沒有米託斯製造公司,還有托馬斯玩具公司。
至於向外擴張,不擁有一個龐大銷售網路的道格,也僅僅只能引導,不能親力親為。
像是前往倫敦的先驅者,就是自發。
不過,想要讓這個歷史悠久,又在近代崛起的城市,接受一款來自於美洲紐黑文鄉下地方的遊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甚至,在倫敦想要複製道格在紐黑文針對《大富翁》的一連串營銷,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要怎樣才能推廣《大富翁》呢?
一口美國口音的年輕人,揹著種種的行囊,抬頭望著盤旋在倫敦上空的灰霧。沒有先去找住處,而是先僱傭了一位口音正宗的倫敦本地年輕人。
這個年代的倫敦,因為貿易,因為工業,聚集著大量的財富。
所有的原著民,哪怕什麼都不做,依舊能吃到人口大規模聚集的紅利。
但是,總有那麼一些原著民,因為賭(和諧)博,因為股票。因為種種投機生意,陷入貧困的邊緣。
這中間固然有陰謀和套路,但是誰讓他們也有慾望呢?
揹著行囊的年輕人,就找到了這樣一位倫敦本地一無所有的爛賭鬼。
這樣的傢伙,不值得信任,但是隻要給錢,他們卻什麼都幹。
“丹尼爾,要不要和我賭一把!我可有一種新玩法!”
酒館裡,爛賭鬼手裡惦著金幣,一臉囂張的望著牌桌。
“賭就賭!誰怕誰?”
“不玩紙牌,我這裡有種新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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