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的表情熱情而豐富,在座不認識他的人也很快猜到了他的身份。
極少數抱著崇拜的眼神看著他,這都是找他寫過論文,受到導師和家長稱讚的人。
絕大多數人都用好奇的目光審視著他,他們好奇道格這具身體裡究竟裝著一個什麼樣的靈魂,能夠在那樣短的時間裡,就讓大半個學校的講師汗顏。
剩下少部分的女生,看向他的眼神則很是微妙。她們固然喜歡有趣的靈魂,但是對於帥氣的身體卻更加渴望。
道格的長相本身就算不上平平無奇,再加上他特意雕琢的服飾,對於這些身體比他還要大的年輕女孩,還很有吸引力。
不過,道格的精力很有限。有限的精力無限的事業,他有足夠多的事情要忙。在無法確定精力傾瀉到這些女人身上會獲得多大回報之前,他不會對這些女人有任何行動。
除了這些人之外,沙龍內還剩下一人。
這個人坐在咖啡室的角落裡,面龐哪怕在暖色的燭光下依舊顯得有些慘白。他的名字叫做吉爾伯特。
他是正宗的盎克魯撒克遜人,醫學世家,名門之後。
其祖上畢業於劍橋大學聖約翰學院,攻讀醫學,獲得醫學博士學位。在十七世紀初,成為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的御醫。
儘管在耶魯的他,僅僅只是吉爾伯特家族的一個旁支,但是他卻一直有著一種身為英國上層貴族榮耀之感。
對於道格這樣小乞丐出身的傢伙,他從頭皮屑到大腳趾上的汗毛都感到厭惡。
階級的差異怎麼是幾篇論文就能抵平的呢?
甚至他現在坐在這裡,看著道格像是小丑一般的表演,都覺得人格受到了侮辱。
道格對於這樣的邊緣人物,一點都不在乎。討好所有人的成本太高。現在力量尚且弱小的他,只想要爭取大多數人的認同。
“你有什麼遊戲要和我們玩?”有心品嚐道格肉體的富貴人家小姐輕佻的說道。
道格彷彿未聽出她話中調笑的味道,微笑的回答,“是桌遊。”
他一掀桌布,將身邊咖啡桌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掃到了地上。
瓷器清脆的碎裂聲引來服務生的檢視。
還未等服務生開口詢問,道格便大手一揮灑出數張銀行券,堵住了服務生的嘴。
道格的行徑就像是一個終極的暴發戶,但其豁然的樣子並未引起包括服務生在內任何人的反感。
哦,抱歉,除了吉爾伯特之外。
撒完錢,道格將之前在耶魯校長那裡展示過的畫布,再一次鋪到了桌子上。
“這個遊戲我稱它為《壟斷》。這是一款模擬現實當中商業活動的遊戲,買地賣地、買賣股票、收購公司、制訂法案、剝奪與被剝奪、賺取利潤。最後只剩下一個壟斷者,贏者通吃。
這是一個比拼智商的遊戲,你們對自己智商有自信麼?”
道格半開玩笑的問道。
吉爾伯特最先不屑地嗤笑的一聲,一個小乞丐而已,弄什麼玄虛?有著優良血統的自己,難道比不上一個乞丐?
呵!自己只是不屑於去比!
這群揚基佬土包子。
其他男生,發現女伴對道格產生了濃厚興趣,誕生了濃濃地危機感。
不管曾經道格是否幫他們寫過論文,他們的臉上都充斥著戰意。
這就是男人!
哪個男人喜歡被說不行呢?
道格看著戰鬥小公雞一般的男生,臉上的笑容更加盎然了。
《壟斷》或者說《大富翁》,在道格的世界,是一款世界級桌遊。
不管是美國還是德國,不管是英國還是曰本,甚至連臺(和諧)灣這個地區,都有電子化的《大富翁》系列遊戲。
如此膾炙人口,僅僅是因為遊戲好玩麼?
不!
好玩的遊戲不一定普及,普及的關鍵是規則足夠簡單!
《大富翁》的厲害之處,就是基於已經存在的經濟體系制定規則,大幅度降低遊戲門檻,在這基礎之上再做到遊戲好玩,好玩之餘又可以透過遊戲加深玩家對於經濟的理解。
想要做到如此環環相扣的精妙佈置,需要一顆聰明的大腦,耗時長久殫心竭慮。
道格能夠短短幾天就搞出《大富翁》,不是因為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是他直接將巨人的頭顱砍了下來。
在場幾乎所有的男生,都因為道格拙劣的鼓動加入了遊戲。
幾個女孩雖然也心有好奇,但是看到各種顏色的醜陋圖塊,還是勉強把持住了自己。
這個年代能夠進入耶魯大學的學子,雖然智商可能並不高,但眼界卻足夠寬闊。
無論是舊歐洲的落魄貴族,還是新美洲的資本家,他們掌控的資料和資訊,無一例外都遠超過只為下一頓晚餐而拼搏的貧民。
《壟斷》這款遊戲的魔力很快就感染了他們。
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儘管只是為了虛擬的土地和資產,但是仍然讓取得優勢的人紅光滿面,讓落後的人垂頭喪氣。
撩撥一眾人玩遊戲的道格,最後根本就沒有加入遊戲。
在一旁觀戰的他,不停的煽風點火,蠱惑領先者百尺竿頭壟斷一切。鼓勵落後者加大槓桿逆風翻盤。
不知不覺間,時間就過去了四五個小時。
窗外明亮的天,也開始漸漸變黑。
《壟斷》就像是一個吞噬時間的黑洞,吞噬著參與遊戲的所有玩家。
而那幾個圍觀的女生,也漸漸搞懂了規則,看的不能自已、面色潮紅。
一直表情不屑的吉爾伯特,看著一群剛剛還優雅有格調的紳士小姐們,此刻彷彿化身為了爛賭鬼。搖頭鄙視的同時,心裡也有了一絲絲別樣的觸動與搖擺。
他悄悄地看著依舊滿臉笑容的道格,覺得他搞出這套玩意,一定有什麼陰謀,只是自己暫時還未發現。
當遊戲進行了六個小時的時候,終於有了第一個破產者。
當遊戲進行到第七個小時的時候,終於誕生了最終的壟斷者。
或許是因為道格的煽動,或者是因為他們入戲太深。
哪怕一局馬拉松時的對局完畢,他們依舊意猶未盡。
其中與道格熟識的人,已經張嘴問起,“請問您這遊戲賣麼?”
吉爾伯特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明白了一切。
他那因為慘白的皮膚,而顯得血紅的嘴唇輕輕開啟,做出口型的同時,道格說道,“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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