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田氏緊張地問。她未進去過,但乘船回京城的,在船上很遠就看到正店與白玉橋,那種華麗壯觀也讓她震憾了。到了白玉橋,因為橋由拉索之故提高,不僅壯觀,橋洞也變得高大,暫時還沒有上萬石,兩萬石大船過來,正常兩艘船足以在橋洞下一來一往而過,甚至邊上還能加上幾船小船過都沒事。然而船到了這裡,速度不得不放慢,然後田氏站在船頭上看南看,大半刺激**全部在河邊,遊樂場北部,不用玩,看都看得頭昏眼花。
她怕出事兒。
出事了,不是田氏想的那種出事。
大過年的,不是所有人都要拜年,象宋九拜年一直要拜到初三,甚至初四初五初六家中還有客人過來。
有的人不用拜年,於是一起過來玩耍,特別是一些十幾歲的少年,說他們大吧,他們不大,還拿了壓歲錢,家長給,親戚給,與宋九前世差不多,例如潘家的幾個孩子,惟正惟清兄弟,潘惟德的兒子潘士龍,宋九一人就發了一個紅包。宋九家中還有幾個孩子,朱三才出世的孩子,張家兩個孩子,明年拜幾個姐姐年,幾個外甥也要拿紅包。
說他們不大吧,這時代也早熟,十幾歲的男孩子就要理事了。甚至十二三歲,家長就放他們出行單溜。
這些小傢伙與潘惟正差不多大,說不懂事,按照世人的觀點他們是懂事了,說懂事還真不懂事。就象潘惟正也到了單溜的時候,然而宋九幾個果子就將潘惟正打發得服服貼貼。
他們揣著壓歲錢。從京城四面八方湧到河洲,要進遊樂場。遊樂場早就客滿了,並且這時候還有些冰霜,一下子放了兩萬五千人,管事的心中慼慼,那敢放人。不放一起圍在門口高聲反對,裡面還夾雜著一些帶著僕役的貴人家孩子。而今年是新年,包括呂端也放了假。於是越堵越多,管事見勢不妙,騎驢來找宋九。從宋家又找到潘家。
也許會沒事,但也許說不定就會捅漏子,一旦這些少年不顧反對,強行往裡闖,門票錢就當損失罷了,但若裡面擠進去七八萬人,那真要出事情。宋九說道:“走。”
與潘家兄弟一起到了桑家瓦子,找到那些表演的藝人,給他們高薪。你們也別在瓦子裡賣藝,這幾天一直到元宵節過後,元宵節也不行,那是晚上京城的熱鬧。分解不了白天的壓力。讓他們帶著各自的道具,就在河洲空地上表演。
一個個地請。
先行讓馬車載著請好的二十幾人,帶著道具。去了河洲。
又跑到其他瓦子裡請了近百號人,這才騎馬直奔河洲。河洲上此時到處是人山人海。遊樂場的,小攤小販的。還有各個瓦子裡過去的藝人,到處圍著一堆堆人。
特別是遊樂場,有冰凍,速度就慢,只放了兩萬五千人,還是在排隊,潘惟德擔心地說:“小九,不行哪,現在還有空地方疏散,若是未來沒有空地方疏散,豈不是要麻煩?”
“今年是第一年,新奇。以後人未必有那麼多,再看看,要沉住氣,真不行,往那邊圈地……”宋九用嘴往河南努了努。雖隔了一道河性質不一樣了,但有幾道小虹橋相接,雖不及河洲,也能疏散一些百姓過去。宋九又道:“但也要看。就象遊樂場,許多人勸我擴大,看到人多的時候想擴大,雨天來臨呢?一擴大,就需要僱更多的僕從,就需要維修更多的器械,成本費立即變得高昂。河南更是如此……”
宋九反覆灌輸,諸衙內也漸漸明白一些經營之術,潘家兄弟點了點頭。
“不過遊樂場內部是要擴大一些專案了,不然人越多,能玩的專案太少,全部浪費在排隊上。時間久了,客人必不滿意。”
這種想法只有他們三人知道,別人都不能說,只要說了,河南的地價會嗖嗖地漲起來。時間過得快,忙忙碌碌的,立春節也過了,學舍開學。依宋九之意,這是大過年的,學子應放假放到元宵節,有張有馳才是教育之道。可是兩個博士死活不同意,於是只放到立春節。其實過了立春節,節日氣氛並沒有減少。從河洲上的人流量也能看出,藝人來了,是減少了遊樂場壓力。但人流量反而越來越多。居然還出現倒票的,宋九隻賣當天票,於是有聰明人一早起來看天氣,陰天不用起來,若是好天早早起來,跑去買票。並且因為有很多人家是一家子,儘管不讓多買票,一次性還能買好幾張。然後等太陽出來,開始在門口兜售高價票。
對此,宋九無可奈何。
就象他正店與客棧裡一樣,我沒有開賭局,但有客人來賭博,正店與客棧也不排斥。頂多防止服侍的婢女與大伯在中間做手腳,禁止任何客人給小費。收錢也只是收賭具錢,為了防止作弊,一般大賭必須用新紙牌與新麻將,這個必須要花錢買。但正因為順店與客棧的這種性質,還有它們的收入多,不會在意賭博一些輸贏錢,它們背後有諸多衙內,不怕有人來找麻煩,砸場子。花樣又多,所以引來許多賭客,有的賭還賭得很大,一天一夜幾千緡錢輸贏。輸掉的沮喪離開,贏家開始在裡面醉生夢死。
正店與順店未拿好處費與小費,官員也拿順店與客棧無可奈何。
畢竟這是一個法律不完善的國度。也不可能完善,第一個會要趙匡胤的命。他能讓律法完善嗎?
看著這些喜氣洋洋的黃牛,宋九隻能無語問蒼天。然後將諸衙內召集,商議今年計劃。
宋九講了幾件事,第一件事他計劃還是出現失誤,沒有想到有這麼多人。聽到後衙內一起大笑。人多也不好,不過正是人多了。賺的錢才多。當時未開業之前,認為順店常座只能坐滿三分之一。客棧只能住滿四分之一,這是為將來做準備的。實際開業後,順店與客棧平均起來均超過一半。這個賬目他們不會查的,也查不起來,可每個月管事會共同復算一遍,以示公正。收入都知道,讓人驚訝萬分的收入。
但他們只看到錢,宋九卻看到一系列的問題,人多了。不能再象以前那樣設計,河洲面積不小,近四千畝,關健一個碼頭,一個住宅區就佔據了一半多的面積。若再象以前那種設計,就是眼下的人流量,也會出現麻煩。因此道路必須拓寬,普通商業區東邊還要有一個小廣場,遊樂場造了一個大黃鴨。小廣場上弄一個唐老鴨。
奉年過節的,可以請一些藝人來表演,至少進不去遊樂場,遊客也能玩得開心。而且遊客多。商業區也要擴大一部分,瓦子也不能弄成小瓦子,必須要擴大。其他地方沒有空間擠壓。只能往住宅區擠。
許多衙內一起笑,最好將住宅區拿掉。宋九搖頭:“不能拿。沒有居民,將來必是不妥。”
居民是不能少的。還要在河南想辦法,但現在不能說,甚至未來幾個作坊全部要遷移,事兒多著。
這個改動不會很大,就是一些移載的花草樹木要隨之重新移載。宋九又說了第二件事,高檔的商業區暫時不能建設,那個要等,甚至等到南漢。如今宋朝並沒有優良的海港,也許未來在密州建市舶司,也就是在將來的膠州灣,但現在沒有。主要的外番港口還是唐朝時成立的,泉州、廣州與杭州。然而普通商業區能建設了,以及那個歌劇院,還有南邊一大排閣樓,那是給各個名行首準備的,賭有了,娼業還沒有跟上去。不指望它賺錢,但是人氣必不可少的專案。
擴建早晚的事,但宋九要說的事就是放出五萬緡錢契股,一萬緡給兩河百姓,四萬緡錢給諸衙內。以現在三個專案所賺的錢,足以將兩個專案建設起來,但錢太多了,放一放,大家眼紅就會好一點。
宋九說出來,有一些衙內還是不捨的,賺錢了,一放就是錢。但不得不承認宋九說得對,而且早先也說好了,宋九有經營權管理權,這是協商,自己不同意,宋九偏要這麼來,大家也沒有辦法。均攤不按契股多少攤,而是按戶數攤,兩河一萬緡契股由宋九來處理。餘下的交給諸衙內分攤,做人情。
符昭壽問道:“那如此,我們四月份豈不是可以分錢了?”
“沒有意外,大約能分到一點,今年分得還不多,明年分得會更多。這個要你們看,如果是提前將建設成本墊付下去,估計分不了多少。若是將建設成本從五月份起,用利潤抽取,大家會分一點。但契股比例也隨之稀釋。”
“稀釋了?”
“成本攤下去,就算是你們的投資,外加這五萬緡錢。若不攤下去成本,從五月份起,必須將這五萬緡也計算在內。一是稀釋,二是賬目比較難算,弄不好還會產生糾紛。當然,我的收入也隨之增加。五萬緡不多,但我的是二十萬緡錢,這才是恐怖的數字。你們想好了。”
“九郎,你的也太多了。”幾個衙內上來將宋九圍著,一個個爭吵。
“你們不要吵,我算一筆賬給你們聽,首先這十個月我交了多少稅務?再者,你們天天要我去順店請你們的客。年底我請你們,你們想想會辦多少桌?”宋九道,他不能說是潘美的要求,而是說衙內天天吵鬧沒辦法,才去順店請客的。然後宋九掰手指計算,會有多少衙內來,會有多少鄉親們來,會有多少學子來,潘家那邊會有多少親戚過來。越數越多,諸衙內一起汗滴,韓慶雄張大嘴巴說:“這麼多啊,得花多少錢?”
宋九手一攤:“天知道。這是今年我的最大開支,平時試驗花掉多少錢,你們也有數。到明年,太學如何建設吵得不行,但我不想書院再吵,這個錢不能由你們來拿,我要墊付多少也不大清楚。這又是一筆開支。這個錢越賺越多,眼紅的人多,包括大臣。”
早先宋九就說過,大家不相信,現在心中有數,不得不信,宋九又說:“因此我除了交稅外,還要不停地明處暗處掏腰包給朝廷,大臣才不會說話,你們才能心安理得的分錢。諸位,還眼紅否?”
一起緘默了。
“但有一條,你們的錢最好省下來,未來那個金鋪開張,才是真正的聚寶盆,要的本金會是驚人數字。想要契股不被稀釋,到時候必須手中有錢。”
“九郎,說一說金鋪吧。”曹璨說道。
“佛雲不可說,快的,幾年後你們就知道了。我再說最後一件事,遊樂場開張許久,我還是看到一些毛病,有的機械必須要重新翻修。這是其一。其二專案還是少了,遊客一多,大半時間在排隊。因此我設計了幾個新專案,你們看一看。”
增地皮是不可能了,南邊是客棧,東邊是虹橋,西邊是碼頭,北邊是汴水。只能因地制宜地增設,天上地下水中。一個恐龍展覽館,說不定未來還能從巴蜀那邊得到幾個恐龍化石。這個在土山地下。地下未來還有,打通兩個地下通道,用木架支撐泥巴,然後將鋼絲混凝土管道搬進去,再將泥土夯實,木架抽走。兩條皆彎彎扭扭長達一千多米,一條裡面一點燈光也沒有,人在裡面走,有一些機關,一些毛茸茸,或者粘滑的機關,不時地碰遊客的身體。裡面再佈置一些暗室,讓僕役在暗室裡陰森森地冷笑,或者哭泣、嘆氣。不象外面那些刺激**。但無窮無盡的黑暗,加上這些機關與哭笑聲,也是很嚇遊客的。還有一個通道是地下暗河,裡面再買一些鐘乳石,佈置一些燈光,營造一個地下洞穴景觀。客人划著小船,緩慢從裡面透過。
土山上還有景觀,這是早準備好的,依著荷花湖,土山上去年就移載了大量桃樹,梅花,還有菊苑,這是景觀,另外就是一些灌木,今年開春後漸漸長起來,剪成兩個迷宮。
大筒山土山西側又建設一個鋼筋混凝土搭建的高臺,高臺下方搭建一個個跳板,距離並不遠,跳板上有鋼索相連,人在上面跳,跳板會輕微晃動。在下面沒事,跳到上面,近四十米,有那個高度,人就會產生恐懼。下面再鋪各種吊兜。防止人害怕,未跳好掉下去。高臺與土山頂部有一個十幾米的跳板相接,實際人在上面走,往下看本身就是一種刺激,甚至會害怕。或者從跳板上去,或者從土山上去。然後高臺上兩道滑梯,山上一道滑梯,三道滑梯交織在一起,這個專案叫雲中漫步。
在湖中又建一個專案,先將一個湖泊封閉,水抽淺,沿著河堤建造一道高低不平的水中堤壩,有的會在湖面下,有的在湖面上。外面是鋼架,罩上兩層密封的厚琉璃窗。只在水面上的部分設定一些縫隙,留作呼吸空氣與熱脹冷縮用的,萬一出了事故,人能迅速逃上去,保障安全。下面鋪木板,因為堤壩是建在水中的,又窄小,人在裡面走,就象在琉璃罩中行走一般。大部分是在水下面,平時僕役在附近餵魚,遊客能時不時看到大群魚兒游過來,在琉璃窗前遊動。
這幾個專案建造起來,能同時容納一千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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