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總歸的要嫁人的啊。”
鄭奎愛憐的撫摸了一把女兒的面頰,柔聲道:“難道你還能陪著爹一輩子?”
鄭秋彩胸脯一挺道:“那有什麼不可以?我就想陪爹一輩子!”
“你啊,竟說胡話。爹還等著抱外孫呢!”
鄭奎寵溺的颳了刮鄭秋彩的鼻頭。
鄭秋彩臉頰上登時染上了兩朵紅暈。
“爹!”
鄭奎嘆息道:“爹知道你心氣高,看不上一般人。可何家那小子真的蠻不錯。爹是看著他長大的,知根知底!”
“爹我即便要嫁人也不嫁何大哥那種!”
鄭秋彩對婚姻大事有著自己的想法,何椿雖然不錯,卻不是她喜歡的型別。
她更多的是把何椿當作大哥哥一樣看待。
“那你要嫁哪一種?”
就像溺愛兒女的所有父親一樣,鄭奎十分在意女兒的感受。
“我如果真的要嫁,那一定要嫁給一個大英雄!”
鄭秋彩雙手拖著面頰,滿懷希冀的說道。
“大英雄?”
鄭奎直是被逗樂了。
“什麼樣的人算是大英雄?”
對他這樣的小老百姓來說,英雄這兩個字實在是太過陌生。
“英雄啊,當然就是衛青霍去病那樣的。”
鄭秋彩興奮道:“把韃虜打的抱頭鼠竄!”
“丫頭,可不敢胡說!”
鄭奎嚇得連忙捂住了鄭秋彩得嘴:“現在開封府是清廷治下,你說這話可是犯大忌諱的。”
剛剛那話若是被官府的人聽到,他父女二人都得掉腦袋。
“爹你那麼緊張幹嘛。這是咱自己家啊。韃子就是長了順風耳也聽不到吧?”
“還說!”鄭奎狠狠瞪了鄭秋彩一眼:“你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
鄭秋彩嘴巴一撇道:“爹你要當順民我沒意見,但你別拉著女兒一起啊。”
鄭奎簡直要被氣炸了。
這像是做女兒說的話嗎!
“哼,只要你還是我的女兒,你就得老老實實給我當大清的順民!”
鄭奎實在不能明白女兒腦袋裡都想的是什麼。大明與大清有啥區別?不都是一個皇帝坐在紫禁城裡發號施令嗎?無非是朱皇帝換成了韃皇帝,稅照樣收,日子照樣過。
難道換了韃皇帝坐江山就不需要磨豆腐的了?
至於剃髮易服,根本就不是問題。
真正在意這些的不應該是那些滿口風花雪月的貴族公子哥嗎?
“爹你怎麼這個樣子啊!”
鄭秋彩忽然覺得鄭奎十分不可理喻。
“我才不要做什麼韃子的順民!”
鄭奎氣的渾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他看來韃子入關之後所向披靡,李自成被打的一路潰逃。明軍就更不用說了,根本和八旗軍沒法比。
便是把李自成和朱皇帝綁在一起也不是韃子的對手啊。
大清遲早是要拿下江山的。到了那時難道這丫頭還能絕食而死?
退一萬步講,便是韃子真的無法迅速拿下江南,完成統一大業,可開封總是在韃子控制中的吧?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若是和韃子較勁,不等於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反正翻山鷂也要來開啟封了,從今天起你就留在家裡,哪兒都不許去!”
高傑可是個狠角色,開封城從上到下所有官員都如臨大敵。
這種時候若是女兒在街上胡亂說話,被官府當作奸細抓起來可就糟了。
對父親下的禁足令,鄭秋彩十分不滿。
“爹爹有些太霸道了吧。”
雖說她本來也不打算出門,但父親這麼頤指氣使的命令就是讓人不舒服。
“哼,我是你爹。我說什麼你就得聽什麼!”
在這件事上,鄭奎根本容不得女兒討價還價,頗是一言獨斷的架勢。
鄭奎有心重振父綱,態度十分堅決。
鄭秋彩愣了一愣,旋即扭頭朝裡屋走去。
鄭奎長嘆一聲,心道丫頭啊你千萬不要怪爹心狠,爹都是為了你好啊!
管他誰得天下,咱小老百姓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不就行了嗎?
...
...
“啟稟大帥,開封城中現有綠營軍兵馬三萬人左右,基本都是幾日前增援的金玉和部。”
李成棟雙手抱拳,向高傑稟報道。
“嗯。”
高傑輕嗯了一聲,揹負雙手踱了幾步。
忽然他停了下來,定睛向李成棟問道:“你且說說看,這三萬兵馬的成色如何?”
高傑戎馬一生,見過的陣仗多了。對付金玉和這樣名氣不大的將領他本提不起什麼興致。
可他又擔心因為自己的傲慢輕敵造成嚴重的後果,故而決定問問李成棟的意見。
李成棟思忖片刻道:“大帥,這個金玉和早年間是大明的武將,後來投靠了韃子,一路累功升遷做到了總兵,據說頗有些本事。”
李成棟對於金玉和的瞭解也來自於一些行伍間的傳聞,不過他覺得金玉和能夠做到總兵肯定是有兩下子的。
“嗯。你覺得此人和祖可法比如何?”
清廷在河南留守的兩名總兵分別是祖可法和金玉和。其中金玉和駐守懷慶府,祖可法駐守衛輝府。
韃子的巡撫羅繡錦沒有派祖可法增援開封,而是派更遠的金玉和,難道是因為金玉和的實力更強?
“祖可法?大帥說的是那個逃跑將軍?”
李成棟對祖可法十分不屑,哼了一聲道:“末將認為,祖可法就連給金玉和提鞋都不配!”
他稍頓了頓,繼續道:“祖可法是祖大壽的義子,出身就比金玉和高出不少。可這麼多年下來,他和金玉和的職位都是總兵,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當初祖大壽還沒降清時遇到大戰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他的乾兒子和外甥都得了真傳。”
李成棟說的兩人自然就是祖可法和吳三桂了。
這倆個人都是遼西將門後輩中的“翹楚”,擁有一項獨門絕技。
獨門絕技不是指別的,而是逃跑的本領。
在李成棟看來遼西將門一年拿著幾百萬兩銀子的遼餉卻屢戰屢逃,實在是無恥至極。
最可笑的是朝廷竟然對其熟視無睹,甚至有些刻意的縱容。
東虜坐大到今日的地步,以祖大壽、祖可法、吳三桂為首的遼西將門“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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