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相信你,還對你發脾氣……”
楊光失笑道:“你那是十分正常的反應,而且比我預料地還好很多,誰碰到那種情況都會失去理智的。要說對不起,應該是我才對,我其實是故意利用你來調查龍然,所以我才應該說抱歉。”
“你……你利用我調查龍然?”蘇辛道:“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也不用找那麼蹩腳地理由吧?你是故意想讓我不要那麼內疚的是不是?”
“是真的。”
……蘇辛垂頭不語。
“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也許你需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我很抱歉,如果你考慮過後決定解僱我,我毫無怨言。”
楊光轉身走向門口,蘇辛忽然抬頭看著他的背影道:“零,你告訴我,你老實回答我,你有沒有想過犧牲我的某些東西來實現你的目的?”
楊光想都不想回過頭來看著她道:“沒有,也沒有做過。”
“那不就行咯?既然你沒有對不起我,你要做一些自己的事情,那只是你的自由,你不過是沒有告訴我而已,不是麼?”蘇辛微微笑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單獨碰到我不相信你導致你離開或者聽到你利用我的事情,無論結果或者初衷如何,我想我都會很難受。但現在兩個一起發生,我反而沒有特別難過的感覺,你說奇怪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用從房間搬出來了吧?”
“我就是這個意思。”
蘇辛已經很淡的笑容慢慢在臉上凝結,身子因為強制忍耐什麼而微微顫抖起來。
“又發作了?”楊光走到她的身邊。
蘇辛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由於之前受到驚嚇。身心俱疲,所以本來可能要明天才發作的毒癮提前發作了。
“龍然的問題已經可以算是基本解決,他短時間內都不會再動你,你應該開始戒毒了吧?”
“你要陪我一起,我自己受不了。”
“好。”
毒癮慢慢地發作,沒有繼續吸,身子越來越難受,剛開始也許不過是有些無力發酸。後面就會像幾萬只螞蟻在撕咬著骨髓,撕咬著神經,撕咬著靈魂。
成癮的人,在戒毒最初的一段時間就是他們最難以度過的日子,也是最容易放棄之後又去吸毒的階段,失眠、周身疼痛、焦慮等症狀非常嚴重,而且那種由骨髓和神經中散發出來的難受不是抓一下打一下就能緩解的,那是一種深深的無力和無處下手的感覺。
楊光將她平放到了床上,緩緩將寒冰真氣從她的手掌中傳入她的體內。
在這種狀態下。人十分容易因為肌肉地痙攣和神經的痛苦而傷到身體,所以楊光的真氣主要作用是保護她的身體各個部分不受到損傷,並在某種程度上緩解她的痛苦。
但完全緩解卻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種疼痛不是來自肉體,來自經脈,而是來自神經,楊光從來沒有接觸過毒癮這種玩意,所以可以說這是他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只能靠知道蘇辛吸毒後這幾天查到的一些資料來進行摸索。
是有藥物可以抑制這個階段的痛苦,可所有這種藥物都是有副作用地,甚至還會讓患者對此產生藥物依賴,有時候戒不了毒,又染上一個新的嗜好那就虧大了,所以楊光堅決抵制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
蘇辛用力地咬著牙,額頭上的汗水狂湧出來,鼻子中已經忍耐不住開始呻吟出聲!
楊光看到她滿頭滿臉都是汗水,放開她的手就想去拿一條毛巾過來幫她擦拭。沒想到蘇辛這時候神智還沒有迷糊,他一放手就感覺到了。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楊光的手,非常非常的用力。
“零,不要走,不要走。”
楊光反握著她的手道:“放心,我沒有走,我是幫你拿一條毛巾。”
蘇辛卻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痛苦地道:“零,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小雅離開我了,如果你再離開我,我就真的無依無靠,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求你不要離開我……”
楊光發現她喊這些話眼睛雖然睜開,但卻沒有什麼焦距,顯然已經進入一個半迷失狀態,這時候喊的話,才是她心底最深處的話。
剛才她似乎還對小雅的事情不算很在意,對楊光的離開也不算十分在意的樣子,其實小雅的離開,對她的打擊太大太大!只是堅強的她不想表露出來。楊光看著她嬌美的面容因為疼痛而扭曲,眼淚和汗水狂湧而出的樣子,心中難受無比,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沒用,不由坐下來伸出右手輕輕溫柔的幫她擦著臉上的汗水和淚珠。
大約半個小時後,她才逐漸平靜下來,但這只不過是今晚的第一次發作而已,第二次將會可能更長時間,更猛烈!
趁著第二次發作剛剛開始,神智還算清醒,蘇辛用力抓著楊光的手道:“零,我們來說話,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好難受。”
楊光心疼的點頭道:“好,說什麼?”
“我問問題……你來回答好不好?”
“好。”
“好,那你告訴我,小雅現在怎麼樣了?”
楊光:“……”
“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
蘇辛說話開始有些艱難起來。想來神經的疼痛又升級了……
“她……死了。”
“她怎麼死的?”蘇辛一刻都沒有停繼續問著,連那些答案都來不及消化,顯然,這些問題她想問很久了。
“是被龍然滅口的!”
“零。告訴我,你其實有吳媽背叛我的證據,也早知道小雅背叛我,你其實可以解釋清楚地。你為什麼不解釋?”
楊光:“……”
“零,告訴我,為什麼很多明明可以說的,你為什麼不說,你是不是故意想讓我討厭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蘇辛抓著楊光的手越來越用力,說話也越來越吃力,已經有些斷斷續續,頗為費力。
但楊光還是沉默。難道他能說,他怕蘇辛喜歡上他才這樣嗎?
蘇辛在這樣的狀態下似乎還知道他所想,換了一個問法道:“零,你是不是討厭我?”
“不,一點都不討厭。”楊光這次回答地很快。
繃服“那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能故意做一些讓我誤會的事……”
“我答應你。”
蘇辛呻吟著,身子又開始左翻右翻,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衫,枕頭巾也已經全部溼透。雖然這是她第一次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戒毒,但她沒有喊過受不了要吸一口之類的話,只是用力地用力的咬緊牙關。
楊光雖然聽說戒毒十分痛苦,卻不想會痛苦成這樣,如果不是他在旁邊按著,蘇辛說不定已經在抓打自己的身子。他有些一籌莫展,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有一拳打倒自己的衝動。
用手幫她摸去額頭臉上的汗水,看到她咬著嘴唇的牙齒因為太過用力。可能要咬傷嘴唇,就伸手過去想幫她扳開,卻被她忽然張開狠狠咬住了手掌肉最多那一部分。
楊光皺了皺眉,既沒有抽出來,也沒有運功到手上,就這樣任憑她咬著,忽然靈光一閃,想起自己有一門功夫也許在這種情況下可以用。魔音,利用聲音進行一定程度的催眠。可能可以減輕她的痛苦。
想到就幹,他俯下身。將內力附在聲音上,用一種特殊的語調緩緩地在蘇辛耳邊道:“你現在正置身在海邊的沙灘上,現在溫度是二十五度,太陽的光線照在皮膚上,你感到十分的溫暖,腳下的海水清涼清涼的,偶爾還有一隻沒有被波浪帶走的沙蟹在爬你的小腳丫,讓你一直癢到了骨頭裡。海風拂面,海鷗清唱……”
楊光發現這招真的管用,蘇辛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一些,咬著他手掌的牙齒似乎也放鬆了一些,於是他立刻繼續不斷的說著,毫不停歇。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非人的痛苦總算是熬了過去,蘇辛進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
楊光彷彿和人決鬥了一場般,癱坐在蘇辛房間的沙發上,看著蘇辛憔悴地容顏發呆。
本來,他既然找到了和輪迴相關的資訊,就可以直接離開不再管蘇辛了的,可是他真的可以這樣做嗎?他發現他自己根本不忍心離開……不捨離開。
也許,他因為接觸到蘇辛不僅僅是她在外面時候那種性感,漂亮,完美,也看到過她憔悴,脆弱,失態的一面,所以反而走進了她的內心,喜歡上了這個被譽為擁有最完美黃金比例身材的性感尤物。
蘇辛忽然動了一下,似乎有些難過,楊光趕緊站起身走過去,拿過毛巾幫她擦拭臉上額頭的汗水,見她外衣套裙還穿著,這樣睡覺很不舒服,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外套給脫了下來,又倒了一杯溫水喂她喝了下去,才作罷。
他不敢放她一個人在這兒,就去房間將筆記型電腦拿到她的房間,上網查詢一些有效戒毒的方法,他實在不忍心她再那麼痛苦了。
但查找了很多官方的材料,還是一樣,無論什麼藥幾乎都有一定地副作用,而做手術那些又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率,何必去冒這個險。楊光換了一個思維想了想,官方的方法不行,那就試試看偏方,反正自己也知道醫理,會不會害人他還是能看出來。
又搜尋了一些資訊和論壇,他發現有一個民間的一聲所說似乎有些道理。
他說,人自身腦子裡是有類似嗎啡的物質叫做內啡肽,一般來說它會使血液裡的內啡肽水平保持平衡。注射嗎啡或是海洛因都會引起人的愉快的感覺,因為我們的血液裡的嗎啡和海洛因的水平會增高,而當你的血液裡的嗎啡濃度高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生成內啡膚的細胞就感到了,就說我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嗎啡,幹嘛自己還生成啊,就把自己的生成能力給壓抑下去了。但是實際上人是需要嗎啡樣物質的。所以當停止外來的嗎啡供應時,人內部就覺得不夠了,不夠就特別難受,以至於好像活不下去似的,那麼這時候只要一針嗎啡,馬上就恢復了精神,這就是吸毒者為什麼會成癮的原因。
針對這一點,他覺得針灸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針灸在某一個穴位上以後,腦子裡就會產生一種止痛物質,這種物質有點像嗎啡,叫嗎啡樣物質,可以發揮止痛作用。所以用針灸的方法,調動我們自己腦子裡原來就有的類似於嗎啡的物質,就可以把這種難受壓制下去了。
另外,針灸除了可以幫助患者生理脫毒外,在克服他們的心癮方面也有明顯的效果。利用針灸戒毒還有一個突出的特點就是它沒有任何副作用,患者也不會對它產生像藥物一樣的依賴。
楊光看中的就是他這個沒有任何副作用,雖然說到穴位上的時候有些語焉不詳不盡不實,但憑藉他對針灸和穴位學的瞭解,相信一定能研究出來。
下次發作的時候,就可以慢慢地進行一下初步的測試,楊光立刻在心中構思起如何下針的方案來……
第二天早上醒來,蘇辛盯著天花板看了半天都沒有坐起來,不知道想著什麼,眼神也有些渙散。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蘇辛猛然坐起,叫道:“零!”
房間中空蕩蕩沒有人影,她抱怨一聲嘟囔著:“明明說了陪我一起的,哼。”似乎感到身上有些涼意,她低頭一看,自己上身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貼身小衣,下身卻只穿著內褲,黑色的絲襪都沒有脫下,那整套的西裝套裙掛在旁邊的衣架上。
想到肯定是零乾的好事,她的臉上紅了紅。起身到鏡子前一看,氣色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皮膚沒有血色,黑眼圈……既沒有太糟糕,也好不到哪兒去。
畢竟那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挨的,若非楊光的真氣相助,她今天不說氣色了,就連起身都難。
想到昨晚沒有洗澡,頓時感到渾身的難受,她忙那好換洗的衣物鑽入了浴室,清潔過後,換好衣服,又花了一些時間把妝上好。準備出去的時候,看到楊光放在她桌子上的那臺漂亮的筆記型電腦,她過去看了看,發現上面全都是相關戒毒的網頁,她忍不住心中一甜,推門走出去,剛想喊零,卻聞到一陣煎蛋的香味,猛烈的勾引著她的食慾,她實在太餓了。
那一瞬間,她以為吳媽回來了,但蹬蹬蹬跑到小客廳一看,正在做煎蛋的卻是楊光。
蘇辛完全愣住了,“你……你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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