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暗道穩了,彈指一錚,一柄古樸秀劍自眉心放大,懸浮在側。
漫天花雨落下,觀看弟子皆一片譁然。
“問劍問劍,自然少不了劍。此劍名‘霧中花’,請師弟亮劍。”
“不急。”李長歌平靜地搖搖頭,臉上笑容謙卑:“師兄先請。”
“那師兄便先問:何為劍?”
李長歌笑而不語。
裝啥逼呢。
現場尷尬地沉靜了兩柱香,大師兄暗罵,你要是不懂就明說,何必拉我一同下水,丟這個人。於是大師兄輕潤嗓子,開始將自己對劍道的理解娓娓道來:“劍可劍,非常劍,若有劍,似無劍,有劍而無為,無劍而有為,有為而善道,善道不如善劍……劍劍劍,真的劍……”
洋洋灑灑,花雨飄飄,大師兄的劍尚未出鞘,劍意卻蘊而不發,說出的話如大道梵音,高深晦澀,似藏至理。一番學說傾吐,在座長老們皆不由自主地捻鬚頷首,眉眼間藏著隱晦的誇讚。
至於其餘弟子,在大師兄深入淺出的劍經講解前,漸入佳境,聽得如痴如醉。
李長歌盤膝坐在不遠,也是安靜傾聽,時而皺眉,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時而嘆息,聽得入神。
他的表情太過複雜,令大師兄說著說著,不由被李長歌的豐富表情牽引了心神,越說越飄忽無定,長老們也聽出不對味時,大師兄忽然住嘴,眼看五炷香即將燃盡,他朝李長歌輕笑道:“師弟,為何搖頭?莫非,師兄所述,有何不妥之處。”
李長歌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眾人知道此子從不按常理出牌,如世俗野史中令人喝彩的主角似地,一般作派。弟子們便沉吟屏氣,觀著李長歌的眼眸裡,也多了幾分期待,期待這位“冉冉新星”說出一些不同的劍理來。
“呼……呼……呼……”
直到。
英俊的李長歌發出了濃濃的鼾聲,熟睡過去。
好久。
在諸葛青薇差點忍不住要發飆時,李長歌睜開眼睛,醒了。
他伸著懶腰,站起。
他做了一個夢。
“是時候了呀。”
李長歌笑著,長舒一氣,向諸葛青薇揮揮手:“大師兄再見……不對,再也不見。”
“等等!你去哪裡?”
“嗯?我要走了。”李長歌回頭,朝長老、掌門深深鞠躬:“感謝這段時間,諸位老師的教誨。”
諸葛青薇不爽:“論道尚未結束。”
“呵,你不懂,結束了。”李長歌捋著劉海,微微一笑。
“可笑!你的劍呢?”
“瞧,你這不就問了?”李長歌雲淡風輕,指了指諸葛青薇:“你劍在前,我劍在心。我贏了。”
上座。
諸位老人面色驚愕,片刻後,所有老人不約而同爆發出鬨堂笑聲。
李長歌踏霧遠去,漸行漸遠。
風裡傳來他的朗聲高歌,五音不全,但鏗鏘有力:
“我有一劍,”
“在心中,”
“指蒼天,”
“看人世,”
“斬不公,”
“斷躊躇,”
“殺得那漫天諸神呀,主宰啊,抱頭痛哭!”
“大佬喲大佬!”
“我,李長歌,回來了!”
……
……
蟲群深處。
包著一個繭。
“收到可靠訊息,‘蛛後’現在處於‘蛻皮’的關鍵期!我們必須在蛛後最為孱弱的時候, 全軍突擊,將蛛後的蟲族大軍一舉殲滅!”
“一旦讓蛛後破繭重生,以蟲族的繁殖速度,再加上蛛後的智慧,我們人類……將永無寧日!”
“為了人類!”
“為了人類的未來!”
“敬禮!”
“死戰!”
“吼!”
戰前動員畢,人族戰士們毅然踏上不歸路。
星空中。
星河艦隊聯盟,浩浩蕩蕩的艦隊,將n14星系-γ星雲,其中一顆佈滿酸液的星球包圍。
他們得到可靠訊息,蛛後在兩年前,變成了一顆繭,進入了深層睡眠裡。
難怪這兩年蟲族毫無動靜,以守代攻,越打越苟。
酸液星球周圍,一顆顆巨大的蟲卵,構築成一圈圈星環,億萬級的蟲族,安靜地蟄伏在星球外圍。
星河艦隊的進攻,如滴在滾油上的水,引起了強烈的反應。
蟲卵破開,一隻只猙獰的蟲子向星河艦隊撲去。
星球內。
地底五萬裡。
一顆直徑約三十米的巨繭內深處,隱約透出一個沒穿衣服的影子,該凸凸該凹凹。
爆炸的火光在天空中,如綻放的星辰,忽明忽滅。
蟲血蟲骸,死傷慘重,如星隕落,在半空中蒸發似霧。
這場人族與蟲族的戰爭一打就是兩年。
巨繭內。
蕭楚兒眉毛微微顫抖。
她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
一隻暗紅色的蝙蝠,以妖嬈的姿勢飛舞。
蝙蝠嘰嘰笑著,用興奮的口吻翻來覆去說著同一句話。
“快回來開團吖!”
“快回來開團吖!”
“快回來開團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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