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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儒家學派

作者: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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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立國一百六十餘年,儒學有了很大發展,其中早思想上有個鮮明特點,那就是儒、釋、道三教並存,當時因為外有王朝政治的寬容環境,內有三教內容的靠攏相容,所以自然形成了以崇奉黃老之道為主的儒、釋、道三教同設並存的局面。。。

其後周敦頤援道入儒,創立學。周敦頤晚年定居於廬山,築書堂講學於蓮花峰下。蓮花峰下出一溪,從書堂流過,他便以家鄉溪一水命名,稱此溪為溪,書堂為溪書堂。後世稱他溪先生,稱其學派為學。

“周敦頤雖然創立學,但並不為人們所推崇,學術地位也不高。一般人只知道他政事精絕,宦業過人,尤有山林之志,胸懷灑脫,有仙風道骨,而沒有人知道他在儒學思想上的高超成就。”趙明誠說道,“大宋有兩個人非常瞭解周敦頤,並對其推崇備至。一個是南安通判程太中,他知道周敦頤在儒學上的造詣很深,將兩個兒子程顥、程頤都送到他的門下學習。一個就是你的父親李長浩。周敦頤的學就是在你父親和程氏兄弟的極力推崇下,才廣為天下儒士所知。”

周敦頤這個人李虎聽老爹說過,之所以印象深刻來自於周敦頤寫的一篇文章《愛蓮說》,“……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篇文章李虎自小就背得滾瓜爛熟,但沒想到的是,它的作者竟然是大宋有名的大儒。

“你父親在太學、國子監授學的時候,曾做了一件轟動天下的事,那就是把周敦頤、邵雍、二程(顥、頤)和張載並列為大宋五大鴻儒,而當時名不見經傳的周敦頤霍然列於五大鴻儒之首。”

趙明誠說到這裡的時候,想起了昔年往事,眼裡露出一絲哀傷之色。

“這五位大儒在儒學上不但有驚人的成就,而且各自開創學派。”

“二程在學術思想上承繼了周敦頤的學,其後出入佛老,返求於儒家之六經,並傳聖人之學,創天理論,自此有了二程(顥、頤)的洛學。二程長期在洛陽講學,故其學派稱洛學。二程在政治上極力反對王安石新法,也反對作為王安石新法理論基礎的新學。在學術思想上,二程的洛學與王安石的新學更是直接對峙。”

“邵雍創立象數學。邵雍的思想結合了佛、易、儒三家,傾心於《周易》研究,並以易學為中心,構建了象數學。象數學側重於宇宙發生論,且有方術傾向,故而不居主流地位。邵雍在政治上與司馬光為首的舊黨有著相同的見解,對王安石新法多有譏評。”

“張載創關學。張載出生長安,後居陝西鳳翔府縣橫渠鎮講學,世稱橫渠先生,故稱其學派為關學。張載對新法的態度不同於政治上連結舊黨的二程,他採取的是比較溫和的保留立場。張載一方面主張改革,另一方面則主張循序漸變,不同意新法的‘頓革’。王安石變法之初,曾希望得到張載的支援,但張載在肯定其變法方向的同時,反對其變法的方法,於是二人相處默然,語多不合。”

洛學、關學在大宋歸屬道學,在這之外,尚有兩大學派,那就是王安石的新學,蘇洵、蘇軾和蘇轍父子三人的蜀學。

蘇氏父子是蜀眉山人,故稱其學派為“蜀學”。

提到新學,自然就要提到變法,提到變法就要提到黨爭。趙明誠一說到黨爭,心裡就極度難受。幾十年的黨爭,兩派互相廝殺,最後搞出來一個元佑黨人案,總算暫時停止了兩派的紛爭。

“在大宋,元豐黨人又叫新黨,新黨是變革派,其變革的理論基礎就是新學,而新學在元豐黨人主持變革之際,更是成為官學,並延續至今。”

“元佑黨人是守舊派,又叫舊黨,而舊黨在黨爭中逐漸分成了三派,就是司馬光的朔學,二程的洛學和蘇氏父子的蜀學。元學術其實就是指這三種學術。司馬光是陝州人,;故其學說叫朔學,朔學以史學為重點,洛學以道學為重點,而蜀學兼採佛老,偏重於文學。在這三種學術中,尤以蜀學屢禁不止,最為新黨所忌。”

趙明誠不厭其煩,把大宋儒家學派逐一說明。

李虎對儒家學說不感興趣,他從趙明誠的話裡得出一個結論,新黨用新學做為銳意改革的理論基礎,而舊黨用洛學、朔學、蜀學做為因循守舊的理論基礎,也就是說,任何一種國策,不管是變法還是不變法,都需要用一種學術思想做後盾。

未來的根基在西北,西北計程車人主要是洛學、關學子,而這三種學術理論除了正統關學支援溫和變法外,洛學和朔學都是反對變法,如此說來,如果自己要推行變法,那麼可供選擇的學術理論只有新學和關學。

“叔父,你認為,未來大宋變革的學術理論應該是何種學派?”李虎等到趙明誠把各家學派的理論大致說完之後,馬上問道。

“當然是新學。”趙明誠不假思索地說道,“大宋要堅持變革,當然要以新學為學術理論基礎。”

李虎沉默不語。

這種深層次的東西,他需要時間消化和理解。

“大宋當然要變革,這是毋庸置疑的事。”趙明誠正色說道,“大宋原有制度造成的弊端嚴重危及到國祚安危,如果不變革,哪有出路?蔡京主持的變革雖然導致新政蛻變,但這並不代表新政是錯誤的,變法是錯誤的。”趙明誠指著李虎說道,“你不是一直堅持要變法嗎?既然要變法,當然就要堅持‘新學’,否則新政用什麼學術理論做支撐?”

李虎驚訝地望著趙明誠,而李清照也從趙明誠這番話裡聽出了其它東西,她也十分吃驚。

“元佑黨人案不能翻,元佑黨人不能解禁,是嗎?”李虎問道。

“是的。”趙明誠的口氣非常堅決,“元佑黨人案是錯誤的,這個案子遲早要翻過來,但不是現在。”

“什麼時候?”李虎追問道。

“變革成功之日。”趙明誠嚴肅地說道,“變革沒有成功,大宋沒有富強,這個案子就不能翻,元佑黨人更不能解禁。”

李虎暈掉了,這個結果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學派之爭、學術之爭,反映到政治上就是國策之爭,就是變革之爭。”趙明誠的語調有些高,情緒有些激動,“你用元佑黨人,用元佑學術,那麼只能因循守舊,沒有可能進行大刀闊斧地改革。退一步說,你可以用元佑黨人,但你要堅持改革,則必須用元豐黨人,如此新舊兩黨共同執政,那麼黨爭勢必爆發,兩黨人士為此互相傾軋,大打出手,變革如何繼續?前車之鑑,後事之師,幾十年的黨爭給大宋造成了巨大危害,我們絕不能重蹈覆轍。”

李虎低頭沉思。

李清照忍不住了,她生氣地質問道:“太上皇和蔡京發動了元佑黨人案,把元佑黨人趕出了朝堂,黨爭是沒有了,變革是大刀闊斧了,但結果呢?結果大宋富強了嗎?新政成功了嗎?”

“太上皇和蔡京的做法沒有錯誤,把元佑黨人趕出朝堂,把守舊派驅逐汴京,定國是,全力推行新政,沒有任何錯誤。”趙明誠指著李虎說道,“將來他若想變革成功,也要走這一條路,而且只有走這條路才有希望。”

李清照氣得杏目圓睜,差點要和趙明誠翻臉了。趙明誠的父親趙挺之是新黨,而趙挺之是元佑黨人案的發動者之一,趙明誠支援變革,支援驅趕舊黨,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夫妻兩人在一起生活十幾年了,趙明誠隱藏得很好,從來沒有暴露自己真正的心思,但今天趙明誠終於吐了真言。

“你一直在騙我?”李清照氣極了,面紅耳赤,騰地站了起來,“你竟然騙了我十幾年。”

“你不要只想著你李家的事,你要顧全大宋的利益,要為大宋千千萬萬的百姓想一想。”趙明誠正色說道,“對於大宋來說,若想長治久安,只有變革一條路,對於千千萬萬的大宋百姓來說,只有變革才能讓他們安居樂業,而要變革,只能用強權為後盾,只能用一個聲音說話,否則變革必定失敗。”

“朝堂之上,怎麼可能只有一個聲音說話?”李清照厲聲說道,“舊黨人士有朔學、蜀學和洛學之分,新黨不也是派系林立嗎?”

“正因為如此,正因為要吸收黨爭的教訓,吸收新政蛻變的教訓,在未來的變革中,我們才要確保變革的兩個原動力和過去完全不一樣。”趙明誠激動地說道,“在未來的變革中,我們不但要保證發動變革的皇帝始終如一堅持變革,而且要確保實施變革的大臣們不再陷入黨爭之禍,所以,無論是新黨還是舊黨,我們統統都不要了,他們都已經成為歷史了。”

李清照駭然變色。李虎吃驚地望著趙明誠,忽然明白了趙明誠的變革思路,那是一種全新的變革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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