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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虛中乘著這個機會給眾人介紹大宋將門和將門世家鎮戍邊關的事。
折家將李虎沒有聽說過,除了折賽花外,他對摺家將一無所知,現在聽宇文虛中娓娓道來,他才知道在大宋朝,折家將才是真正的將門豪族,傳世數百年而不衰,楊家將和折家將相比起來,無論是歷史、聲名還是戰績,都要遜色很多。
大宋立國一百六十多年了,很多將門傳承三代而衰,而保持數世鼎盛的在陝西四路的有種家、姚家、高家、王家和劉家,而河東路的則有折家、楊家和曹家。這些將門世家世鎮邊關,東抗契丹,西御党項,控扼西北,為戍衛大宋西北兩疆做出了巨大貢獻。
想到楊家將的強悍,想到還有比楊家將更厲害的折家將,李虎心裡有些激動,愈發堅定了向大宋求援的念頭。
這次大戰不同於以往的歷次戰鬥。在義軍過去的戰鬥中,常常以少勝多,出奇制勝,而且基本上是在野外作戰。成州大戰的時候,義軍面對十萬遼軍,和金軍聯手作戰。平州大戰,遼軍雖然有二十多萬,但五路進軍,給了義軍各個擊破的機會。這次三十萬金軍抱成一團,直撲大同,迫使義軍不得不正面防禦,雖然義軍和遼軍聯手,但兵力上處於劣勢。
這種仗拼的是實力,是消耗,義軍實力不如金軍,對等消耗的情況下義軍就完了,如果後撤恆山或者太行山,等於把大同和山後九州全部送給了金人,也等於把代北送給了金人,那麼義軍如何生存?
為了生存,義軍需要大同,需要山後九州,更需要代北,所以這一仗只能贏不能輸。所以取勝的唯一辦法就是向大宋求援,請大宋派兵,聯手抗金。
生存是第一目標,在生存都岌岌可危的情況下,再談其它的東西沒有任何意義。dao.他媽的如果義軍守住了大同,擊退了金軍。生存問題解決了,其它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個人翻臉的速度比狂風暴雨還快,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盟約承諾對於他來說就是廢紙,就是謊言。大同守住了,金軍退了,李虎肯定會想方設法把宋軍趕走。繼續幹自己的一套,他才不會聽大宋地擺佈。
另外,李虎需要營造一個危急局面來做為自己投奔大宋的理由。那些反對投奔大宋的將帥和官員們如果不是刀架在脖子上,自身利益保不住了,他們是不會同意投奔大宋的,而眼前這個局面正好可以幫助李虎解決難題。
李虎和帥府的意見統一了,接下來的問題就好辦了,李虎可以一面藉助形勢說服那些反對投奔大宋地將帥們正視現實,接受自己的投宋主張,一面派人去汴京請求大宋皇帝的援助。
李綱離開大同之前,曾建議李虎派人去汴京。但因為軍情太緊張,這件事被推遲了,現在戰局有了新的不利於義軍的變化,赴京求援之事已經勢在必行,但是,大同距離汴京大約兩千裡,來回一趟至少要兩個月,即使汴京同意出兵支援,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把皇帝的聖旨送到河東路。晉軍趕赴大同至少也是五十天之後的事了,而就目前的戰局來說,這個時間太長了,兩個月後,即使義軍地軍隊還能支撐,但錢糧武器肯定消耗殆盡,義軍還是無力堅持。
“能不能請太師相助?”李虎問宇文虛中道。“太師是河東、河北兩路宣撫使。北伐軍統帥。全權指揮宋軍收復燕雲十六州。山後戰場也在他地指揮範圍內。他有權下令晉軍進入大同。也有權給我調撥錢糧武器。假如太師願意幫忙。那問題馬上就能解決。”
太師就是童貫。去年八月童貫平定方臘之後。拜封為太師。十月領陝西、兩河宣撫使。統一籌劃北伐。今年三月。領河東、河北宣撫使。主持北伐。皇帝把陝西軍事交給了別人。讓童貫一心一意率軍攻打幽燕。
現在童貫地宣撫司在河北雄州(今河北雄縣)。他透過宇文虛中和大同地李虎保持聯絡。董耘來大同地時候。曾和李虎約定。雙方互相通報軍情。每日必有書信往來。李虎和童貫常常親自寫信。一來二往。李虎對他地印象大為改觀。
李虎對童貫地印象都是來自《水滸傳》。還有一部分來自老爹地故事。印象中童貫就是一個得寵地內宦。是個奸臣。是個壞人。大宋地敗亡和他有莫大地關係。但隨著書信往來。李虎從中發現這位主持西北軍事長達十幾年地老人有著一腔令人敬佩地熱血。他渴望收復燕雲故土。渴望收復西陲大漠。渴望在有生之年為大宋開疆拓土。渴望建立萬世功名流芳千古。
但這位老人是內宦。是近侍。是皇帝地寵臣。如果沒有皇帝地信任。他就一無所有。所以無論在西北戰場上。還是在汴京朝堂上。他對皇帝都是惟命是從。他要為生存而戰鬥。凡是危害他或者可能危害他地對手。他都予以毫不留情地打擊。他甚至曾經聯合其它內宦寵臣把蔡京趕出了朝堂。
鬥爭無處不在。朝堂上。大西北。軍隊裡。到處都是鬥爭。十幾年來。這位老人耗盡心血。和敵人鬥。和自己人鬥。鬥得白髮蒼蒼。行將朽木。他六十多歲了。時日無多。所以這次北伐是這位老人實現自己理想地最後一次機會。為此他傾盡心血。他甚至對年輕地李虎都很客氣。他地目地就是一個。在死去之前。收復故土。
最新地軍情送到河北宣撫司需要一段時間,但顯而易見,因為金軍大舉入侵,山後岌岌可危,山後若失,而幽燕又未下,北伐前景可想而知。準備了七八年的北伐大計可能就此失敗,所以李虎認為,童貫一定會鼎力相助。
“使相對大宋的事還不是很清楚。”宇文虛中笑道,“太師若想調兵進入大同,必須徵得皇帝的同意,至於錢糧武器。太師更沒有權力調撥。”
李虎眉頭微皺,不解地問道:“太師不是兩河宣撫使嗎?他主掌北伐,怎麼可能無權調兵調糧?”
“使相,調兵調糧,不在宣撫使的職權範圍內。”
宇文虛中隨即給李虎解釋宣撫使的職權。
宣撫使沿襲唐代舊制,過去是朝廷臨時派到地方主持賑災、安撫民眾的使臣,事畢即撤。後來因為與西夏連年作戰,前線軍政權力需要集中以方便作戰,宣撫使地職權發生了變化。由安撫百姓的臨時使臣演變為指揮地區軍事作戰地軍政首腦。因為職權較大,擔任這一職位地官員多為朝廷副宰相、樞密副使等宰執大臣也就是說,宣撫使是地區軍政長官。其權力主要是戰場指揮權。按正常理解,軍政長官應該是獨攬地區軍政財監大權的唯一首腦,但在大宋不是這樣。
大宋地地方行政區劃基本上是兩級制,即縣為一級,府、州、軍、監為一級,在府州軍監上面就是“路”,比如河東路,“路”一級地機構和職官,有監司和帥司。
監司包括漕司。就是轉運司,長官稱轉運使,負責一路的財賦和監察;憲司,也就是提點刑獄司,負責一路刑獄;倉司就是提舉常平司,負責一路的倉儲。憲司和倉司也有監察責任,因而路一級可視為監察區。
帥司,又叫安撫司,或者叫經略安撫司。長官為安撫使。安撫使照例兼任禁軍軍區的馬步軍都總管等軍事職官,同時兼任某州、某府的地方官知州或知府。因此,安撫司下面設有管軍事的幕職官,管地方事務的曹掾官。
安撫使兼禁軍首領,又兼地方長官,許可權較寬,為防止安撫使權力過重造成危害,因而安撫使要受路一級監司的監察,同時要受到下屬的“走馬承受”地監視。“走馬承受”可直接向朝廷彙報安撫使的情況。
由於路一級的軍、政、財、監四權分散。無統轄各權地職官,沒有一個首腦。所以大宋的地方行政區劃和官員始終沒有正式形成三級制。比如河北,它設了東西兩路轉運使,但它又同時設了四路帥司,所以在大宋還有轉運路和安撫路之分。
以童貫為例,他是河東、河北宣撫使,在軍事上,河東、河北的帥司都要受他節制。河東有一路經略安撫司,河北有四路經略安撫司,這五路經略安撫使統領的禁軍都歸童貫指揮,各府、州、軍的廂軍也歸童貫指揮,但他只有戰場指揮權,調兵權歸樞密院。樞密院下命令,然後皇帝下旨,這兵才能調給前線統帥,也就是所謂的率臣。
所以,童貫既沒有調兵的權力,更沒有調糧的權力,向童貫求援,根本沒有作用,必須到汴京向皇帝和朝廷求援。
李虎聽明白了,這大宋的皇帝為了防止地方大臣權力過於集中,形成割據,所以想辦法分散權力,把權力都集中到中樞和他自己手上了。
地方大臣權力小,尤其是率臣,因為軍權受到鉗制,又沒有財權,你想割據,想造反,比登天還難,但反過來,這也嚴重製約了前線軍隊統帥臨陣應變地能力,像童貫這樣的宰執大臣,身為北伐軍統帥,竟然沒有調兵權,也沒有調撥錢糧的權力,事事都要請示朝廷和皇帝,那還打什麼仗?李虎嘆了口氣,望著黃涉單薄的身軀,苦笑道:“你日夜兼程,飛赴汴京,身體撐得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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