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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些年

作者:易亦易
通往武城的路上,逍遙思考著未來的規劃。

如今的大玄幻成功進入到江湖時代,各個層次門派紛出,過去以個別玩家勢力佔據主導地位的時代已經過去。未來,將會有更多閃耀的新星出現,追逐不上時代步伐的玩家終將在大時代潮流中逝去。

每一個高手都在思索未來所要走的道路。

逍遙也是其中的一員。

階級,功法,裝備都是一名玩家通往成功階梯上的因素,而其中功法無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在這方面,逍遙處於上流卻沒有達到頂尖水準。至少,在他達到二階修煉玄級功法之前,這些都是他所必須思考的。強者勝,敗者退,這是大玄幻永恆追逐的腳步,沒有一個玩家可以例外,即使強如負劍客、天王之流,亦是如此。

逍遙從不認為自己便是天生的幸運兒。

不論是天殤,亦是如今身上所持有的功法,都是他努力所得,而在今後,為了能夠保持不被江湖淘汰,他的一切都需要追趕時代。

“叮。”

資訊提示在閃爍,逍遙驀然驚醒。

沉思中,時間過的極快,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尚武山下,資訊面板跳動的熟悉的名字,逍遙疑惑拉出。

“逍遙,蒼狼很不對勁,回落石城後一直將自己鎖在房間中,已經兩日不曾出來,我們如何勸說都沒用,他情緒似乎很低落,你速來看看。”

資訊是燁十三所發。

逍遙微微一怔。

兩日前,蒼狼一戰紫竹上人,他已看出不對勁,但卻沒有深究,之後他的情緒也比較平靜,卻不想突然出了這事。那一日的複雜,那一日的悲傷一一從逍遙心中閃過,他準備踏上尚武山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頭再度踏上回往落石城的馬車。

……

落石城。

逍遙抵達落石城的時分,燁十三、泉水幾人一見著逍遙便是立即急色拉著他望瀚香閣駐地快速奔去,在短短十數分中就來到了一處幽靜院落內。此時的院落中,已經佇立諸多瀚香閣玩家,很多都是逍遙多熟悉的人。他們臉上都帶著擔憂,看到逍遙前來紛紛希望他能夠勸解蒼狼。

“我試試。”

逍遙神色微微沉重,他可以想象得到蒼狼的異常引起了這些都與他感情極好弟兄的擔心,否則也不至於拉著他過來。

“好。”

眾人連連點頭,報以希望。

逍遙微微點頭,徑直來到房門前叩響,房間內如此平靜,平靜的令在場眾人都感到深沉的壓抑。

“蒼狼,我是逍遙。”

平靜的聲音傳入木門後,久久沒有回應。

院外眾人臉上都閃過失望,原以為逍遙前來能夠有所幫助,但似乎看起來,效果並非預期所想的那般好。

嘎吱。

房門忽然拉開一條縫隙。

清脆的聲音彷彿希望的光芒從天外傾倒,燁十三等人臉色倏然爆發莫名的驚喜,他們紛紛看向逍遙,心緒在壓抑中激動。

房門內昏暗沒有一抹光亮,逍遙推開房門,一眼就看見那靜坐在床櫞邊,只是一眼看去就能發現其心緒極低落的蒼狼。

他手裡握著一條由草繩編織的手鍊,枯黃的交織在一起。

手鍊很普通。

但蒼狼發呆的目光一直都盯著它,猶如看著至深的回憶,那雙目光中,逍遙讀到了思念,讀到了悲傷,讀到了不甘和恨意。

這目光,和當日何其相似。

逍遙靜靜轉身反鎖房門,不動聲色坐在蒼狼身側。

“逍遙大哥。”

蒼狼忽然出聲,聲音嘶啞乾澀的令逍遙都是為之嚇了一跳,他看向蒼狼,此刻他的雙眸佈滿血絲,臉色顯得有些異常蒼白,他目光仍舊是盯著手上的手鍊,嘶啞強笑:“他們還是將你請了過來,抱歉。”

也許是瀚香書院中逍遙數月的照顧,又或許是當日逍遙對蒼狼提點之情。

面對逍遙,蒼狼終於是出口了。

“你這話應該對門外的眾位瀚香閣兄弟說”逍遙平靜一嘆:“你在裡面待了多久,他們便在外守護了多久,到最後沒有辦法才找到我。所以,你應該說抱歉的並非是我,而是他們這些為你擔心,為你操勞的兄弟。”

“是。”

蒼狼目光有些空洞,微微抬著頭,神色痛苦:“他們是我兄弟,是我錯了。等會我會出去向他們道歉,不過逍遙大哥,我心裡難受,痛苦啊!”

“這話我憋在心中很久了,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找誰述說,他們是我兄弟,所以我不想將這份痛苦分享給他們,逍遙大哥,雖然你我的年紀一般大,但在我心中,對你的指點之恩一直由心感激。”

“說吧,說吧。”

逍遙怔住。

他無聲的看著蒼狼,忽然嘆了一聲,伸手不自然的攬過蒼狼的肩膀:“其實那一日在紫竹林我就看出你不對勁了,你有什麼苦,都可以和我說。”

“逍遙大哥。”

“我想她,我好想,好想她啊!!!”蒼狼猛然抱住雙膝,埋首痛哭:“你還記得我離開書院是什麼時候嗎?是半年前,原來已經半年了……”

逍遙沒有說話,他點頭,攬著的手臂微微更加用力了幾分。

“離開書院的我,曾經充滿鬥志,我覺的這個世界充滿著一切新奇的事物,我為了明天的成功,每一天都過的充實。那一天,我與她相遇在一個冒險隊裡,她很安靜,很善解人意,總是會令我忍不住因為她的善良,時而的憨傻而發呆。”

“她叫紫煙。

“隊裡的人都很喜歡她,我也不例外,只是,在最終,她卻選擇了我,呵……”蒼狼說到這裡,嘴角泛起一抹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喜歡我是因為我傻傻愛的方式,她說,這樣的我,看起來好可愛。”

“一天,兩天……”

“隨著我們的在一起,我們和隊裡幾個隊員因為這事而產生了芥蒂,最終不歡而散,而她帶著我去過很多地方。她很神秘,不過我知道她想說的時候就會告訴我,而不想說的,就算我再問,也無濟於事。”

“她很愛笑,時常會因為我一個傻傻的動作而歡笑喜悅。”

“她很多愁善感,時常會莫名的悲傷,悲傷不知道未來我們的未來是否能過的美滿幸福。”

“她很懶,就算是待坐在一個地方,就玩著一個小飾物,都能玩上一整天。”

“她很傻,是個純碎的愛情白痴,常常會擔憂自己是否做得不好。”

“她很……”

一句句,蒼狼時而悲傷,時而笑起,時而發呆,心中完全被他口中的女孩所吸引,所牽絆,所思念。兩日的不眠不休,他的聲音有些嘶啞,聲音帶著低沉在房間中不斷的迴轉盪漾開來,卻永遠帶著深深的眷戀。

逍遙默然。

他腦中不自禁浮現一道白裙身影,無聲苦笑:“你又在哪?”

“可是!”

蒼狼臉上倏然充滿憤怒,充滿恨意:“有一天他們來了,在飄雪的尚武山,我們登高望雪,他們踩踏著虛空從天外飛來,他們要把紫煙帶走,要將她永遠的從我身邊帶走,他們很強,我憤怒頑抗,血散滿雪地。”

“紫煙最終還是被他們帶走了。”

“他們說,我不配和她在一起,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在怒吼,他們想要殺了我,卻被紫煙攔了下來,但代價是,她跟隨他們回去,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當時沒有保護她的實力?!為什麼啊!!”

全身都彷彿在此刻顫慄。

蒼狼死死的抓住雙膝,整個人埋首在其中,無聲的痛哭。

原來……

原來蒼狼後面的變化都是因為這件事。逍遙想起瀚香書院的蒼狼,當時的他一個憨厚的小子,就算是與人發生爭執都數次由逍遙解圍。再一次相見,他卻已經成為堂堂瀚香閣閣主,沉穩,果斷,實力強大。

究竟是多大的痛苦才能令蒼狼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逍遙眼中閃過傷痛。

他有體會,真的能夠感受到蒼狼那時候的痛苦,因為,他記得,那一年,他同樣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父母慘死在那人手中,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一幕。也是從那以後,自己答應了那個瘋狂血屠手的條件。

“我不甘!”

“逍遙大哥,我真的不甘,我對她說過,我一定會提升自己的實力,一定要在將來堂堂正正的踏上追尋她的道路,將她守護在身邊。”

蒼狼手中出現一個袋子,而後遞向逍遙:“可是,我現在的實力還是太弱了,就算一個不知名的強者也差點從我手中搶走了它。我答應紫煙的,將來一定會蓋一座紫竹林,和她永遠的生活在那裡。”

“只是,我不能保證我能保住它,希望逍遙大哥幫我暫時包管它。”

清香的紫竹氣息從袋子中傳出,逍遙的眼中卻是驀然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機,他定定的看著蒼狼,才發現原來他的身上還殘留著數條傷口,有一條甚至是在他脖頸處閃過留下一條極細的痕跡。

“好!我答應為你保管!”

深深吸了一口氣,逍遙將心中殺意完全壓下,沉聲答應。

蒼狼強笑。

“謝謝。”

……

從蒼狼房中出來,落日夕陽已經西下,淡淡的紅妝撒著慵懶光澤從天上照耀而下,逍遙轉身和眾人說了幾句蒼狼已經沒事的話,在眾人放鬆神色中踏步離開。

踏步出,冰冷浮現。

“看來有人的手腳很不乾淨啊!”冷冽的殺機從逍遙眼中乍現,他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後方,大步朝外走去。

空蕩的屋內,蒼狼猶自沉寂在痛苦回憶中。

不知多久

他輕嘆起身,目光卻倏然落在床邊一部書籍上,眼中淚光倏然劃落,身體微顫,莫名情緒充斥他心中,久久無法平靜下來:“逍遙,謝謝你!”

床榻邊緣,青黃書上,驚鴻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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