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繞不絕。
狩獵者正隱於陰影之下,耐心地等待著獵物落入陷阱——一雙翠綠色的眸子正靜靜注視著林中之影,與擺動的樹葉,以及黑暗中一閃即滅的螢火蟲的黯光。
“瓦萊麗亞,你正看什麼?”
“我在看星星,”少女注視著星光浮動,輕聲說道,“就像我們注視著星空,星空也注視著我們。在這星光下的一切都逃不過命運的擺佈,正如同帝國人計劃好了一切一樣,這其中還有我們的努力麼?”
“當然有,”前者搖搖頭,“瓦萊麗亞,這場比賽歸根結底還是工匠的較量,是該讓古塔人看看我們的技術了。你也別太神神叨叨像是占星術士一樣,我可不喜歡那個。”
“但你看,”瓦萊麗亞舉起手,銀色的妖精人偶隨她手指所指向的方向浮在半空中。
以太之線牽引著展露出怪異之美的漆黑構裝體,圓柱形的身軀,如同蜘蛛一樣的機械爪邁動著僵硬的步伐,整齊劃一地向前走去,發出一片發出沙沙的聲響。
黑暗漫過森林,如同正在蔓延的潮水。
她專注地注視著這一幕,“你看到了嗎,這就是帝國人的技術,你真的可以認知麼?有一部分完全已經脫離我們對鍊金術的理解,帝國人……是否已經走得太遠了……”
“你害怕了?”
“有一點,”少女點點頭,“我擔心的不是技術本身,而是我們是否被甩開得太遠,經歷這一切,我們所學習的魔導技藝還有意義麼?”
“這是樹海空間,”前者道,“帝國人的技術也不見得真這麼玄乎,他們最近是推進了魔導技藝的變革,但新系列的靈活構裝,也沒多麼離奇。”
他回過頭,“別太妄自菲薄了,瓦萊麗亞,在你的家鄉,你也是天才。我們誰又沒一兩手拿手的絕技,只是需要一個展示它的舞臺而已。”
那人一邊說,一邊將一臺高大的裝置在地上組裝好。對方又抬起頭,注視著幽暗的森林。
“而現在,這就是那個我們夢寐以求的舞臺。”
“我們可並不是在求著帝國人施捨什麼,而在這裡也沒有誰是誰的附庸——”
少女笑了笑,“但帝國人說不定可不這麼覺得,而且外界說不定也認為我們還遠不是古塔人的對手。”
“隨他們怎麼認為好了,”前者答道,“我們帶著所有人來這個地方,也承認那些人說的是事實,比平均水平,我們當然比不上那些主大陸上的工匠協會。”
“但正因為我們清楚這個事實,因此才會利用規則讓自己走得更遠……”
“這無可厚非,瓦萊麗亞,這也是尖塔試煉,與預賽的前兩輪的意義所在。大陸聯賽比拼的不僅僅是工匠們的個人水平,還有屬於凡人的一切智慧。”
“可是,”少女抬起頭來,“塔尼亞,能走到這裡來的每個人都明白這一點。”
“的確,”那人點點頭,“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清自身。”
森林中再一次傳來長長的哨音。
一道火光一閃即逝,倒映在那人的目光中,他靜靜地注視著那個方向,不僅僅透過自己的眼睛,還有遠處發條妖精那黑漆漆的視覺水晶中——
他注視著樹海之中正在發生的一切。
“客人來了,”前者忽然開口道,“我聽說他們中有一個相當出色的外掛工匠,從順序上來看,D區的關卡,正是由古塔人所選定的。”
瓦萊麗亞同樣注視著那個方向,開口道:“我知道他,他叫鄭……什麼來著……”
“鄭永在。”
Vikki正叫出那個少年的名字。
鄭永在喘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看著她。他推了推眼鏡,顯得有些畏畏縮縮的樣子,好像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
古塔人的妖精使已經擊潰了一次那些漆黑的構裝體的進攻,但那更像是一次試探,透過從森林各處發條妖精反饋回來的訊息,鑠金之刃一方的構裝體彷彿在這片森林之中無窮無盡一樣。
每個人都清楚,那些奇特的構裝體肯定不是屬於外海的技術,而是帝國一方的。他們也曾見過帝國人的新系列,自然看得清楚那些魘爐生物的技術異同之處。
何況在北境之戰中,不少古塔人還親身體會過那些魘爐構裝的可怕。
不過Vikki心中從來沒有怕過。
她既然敢回到這個地方,自然明白他們會遇上什麼,至少他們吸引了帝國一方的勢力,後面卡普卡工匠協會的人就會輕鬆許多。
至少比起他們來,那支隊伍還保持著完整的編制。她相信這一切會對那傢伙有用,那個同樣討人厭的龍之鍊金術士,來自於第三賽區的笨蛋。
“鄭永在,”Vikki開口道,“去試試你的新外掛。”
“就現在麼?”鄭永在有些不太確定,“Vikki姐?”
“就現在。”
Vikki點點頭,她因為身上的傷幾乎完全失去了戰鬥力,還要拖累他人。不過她也並不太在意這一點,只是少有地語氣柔和,“鄭永在,這是工匠的比賽。”
而工匠的比賽。
最終當然要回到魔導技藝本身上來。
……
休息了一週,回來了!之後寫順了再考慮補更的事情,目前欠六章貌似。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