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朱諾的帝國雙子星遠遠走了過來，有些傲慢地看了他們一眼，開口道，“聽說你們又出了個類似於Loofah那樣的天才，所以今年你們又能進入聖王之廳了？”
對方顯然來意不善。騼
但方鴴對此倒是見怪不怪了。
對方或許倒不是有意要來譏諷兩句，畢竟選召者本身也不隸屬於帝國，對於奧述人這個身份可以說沒什麼歸屬感。
但這些職業選手都是相當擅長製造話題的，至於比賽之前的垃圾話時間幾乎已經成為一個定規了，他方才看其他隊伍有吵得臉紅脖子粗，甚至幾乎有要動手的。
但私底下許多參賽選手的關係其實不錯。
不過他自己並不是職業選手，也不在意話題性，正想要假裝看不到，但朱諾一開口，整個考林—伊休裡安三個代表團所有人幾乎齊刷刷將目光向他投了過來。
方鴴當即有一種在舞臺上被所有人都指出來的感覺，好像是身上出現了一束高光。
“咦？”騼
觀眾席旁，靈魂指紋遠遠看著這一幕不由微微一怔，她是有公會事務錯過了集訓，但第二輪正賽自然要趕回來參加。
只沒想到一個月不見，團隊之中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她不由有點懷疑地看向一旁的冥。至於那位構裝女王則笑眯眯的，“看我幹什麼，指紋？”她反而反問了一句。
“艾德他？”
“有多大能力，承擔多大責任，”冥優哉遊哉道，“金子藏起來也是會發光的，周圍的人只要注意到這一點，就會明白。”
“那是前往共同榮譽的路，小傢伙們都很聰明，當然會選擇最優秀的那個人。”
靈魂指紋皺了皺眉。騼
她倒不是懷疑那個為Ragnarok拿下南境首冠的少年的能力，而是懷疑對方真的會有這麼主動麼，她不由想到了方鴴控分的那一幕。
心中不由大感狐疑。
不過的確，方鴴就算改變了心態，但畢竟仍舊沒有學會如何咄咄逼人。
他看著朱諾半天，又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崔希絲，崔希絲有點臉紅，正別過頭去，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普通學生在質疑學霸你今年能考進年紀前十麼。
當然朱諾遠算不上普通，可經歷過地下那一幕之後，她對方鴴的看法顯然大不一樣了。當然畏懼倒說不上，但總覺得沒出結果之前不宜將話說得太滿。
朱諾看著方鴴，一時也有點尷尬起來，心想這小子怎麼不接話。演啊，你怎麼不懂規矩？
而方鴴這時候只恨琉璃月不在，不然對方肯定一上來就是經典四字真言，而不用他考慮該怎麼開口了。騼
而他甚至學著琉璃月的口吻將那四個字默唸了一遍，心下有點解氣。但忽然之間，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了他心頭。
等方鴴意識到不妙抬起頭來的時候。
現場已經是鴉雀無聲——
他忽然之間想起來，自己身兼龍騎士系統的，而這裡是賽事直播，每個選手身上都有擴音裝置。
此刻龍騎士已忠實地將他的話翻譯成了通俗易懂的帝國語言，並透過他身上的擴音裝置，將這句話的意思精準地傳達到了賽場上的每一個角落。
以及四片浮空大陸，雲海地區，艾塔黎亞的每一塊土地上。
甚至跨過大陸橋，來到第二世界。騼
在雲海之上，一座浮島上，叢林中正坐在一塊岩石上的狼少女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耳朵都抖了一下。
而在寶杖海岸的冰天雪地之中，R則看著手中的投影水晶目瞪口呆。
ID名為Shana的男人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還拍著對方的肩膀說道：“你這個學生不錯，很合我胃口。”
“滾！”
那四個字顯然代表著國粹的精華。
七海旅人號上，天藍手中的蘋果咕咚一聲落在了甲板上。
連一旁的希爾薇德都忍不住有些扶額。騼
但顯然，這無疑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船長大人。
賽場上——
靈魂指紋看向一旁的冥，心想這就是你所謂的‘選擇最優秀的那一個’？
冥臉上一時有點掛不住，但好在這些年明星選手的生涯下來，她總算還有點城府，只是銀牙緊咬，拳頭一時間似乎有些硬了。
這個該死的小混蛋！
方鴴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心想自己方才答應好冥女士要認真負責，沒想到轉眼之間就闖了這麼大一個禍。
那邊超競技聯盟的裁判組已經向他出示了警告的手勢，顯然再有這麼一次，就不僅僅是警告這麼簡單了。騼
方鴴不由向賽場邊緣看去，但見冥一副要殺了自己的表情，一時大為心虛，連忙趁所有人都沒注意，他一閃身就鑽進了傳送門中。
只留下所有人在傳送門這一頭面面相覷。
以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朱諾站在那兒，半天不知道自己該接什麼話。
……
在傳送門內，一條光作的走道之中，水無銘正一臉無語地看著對方。
其實她也明白，這是對方參加這類正式賽事經驗較少的緣故，事實上在一些次級賽事上新人經常會鬧出一些烏龍。
但在這樣的正式比賽上，尤其是決賽之中，幾乎還是絕無僅有的事情。騼
“我……”方鴴滿頭大汗，正準備向其他人解釋。
“不用說了，”羅薇苦笑著打斷他，“我們都理解，而且說不定有些人還覺得你挺有個性呢，你永遠猜不到觀眾們是怎麼想的。”
她向團隊後面看去，果然看到有不少人正在偷笑。
“這樣的情況的確不多見，”水無銘也道：“但也有不好的方面，前提是我們能贏，那樣你之前的一切行為都會被合理化，觀眾會認為那是個性。畢竟大家都知道那本來也是垃圾話……但要是輸了的話，那就成了不自量力了……”
方鴴很想說自己其實不太在意觀眾會怎麼看自己，他本身也不是職業選手，雖然琉璃月這傢伙實在是坑人不淺就是了。
不過事已至此，他再多說也無益。
畢竟前往聖王廳，本來也是他的目標。騼
他想了一下，岔開這個話題道：“說起來，你們之前在介紹每一支團隊時，都著重提到妖精使。冥女士她也說過羅薇學姐的一些事情，妖精使在這輪試煉之中是不是有些特別的意義？”
其實不止是冥，崔希絲也說過要在雙塔試煉之中與他一較高下。
他其實一早就對此感到好奇了，只是問過冥，可那位構裝女王只說等他進入這個空間就知道了。
而今他們已經進入這個空間，雖然還在傳送門內，可他對此還是毫無頭緒。
“呵，冥姐就是這麼喜歡賣關子，她就是這個性格的，”水無銘搖搖頭，“不過等你和她那樣的人熟悉了，你就會發現那些頂尖的選手們其實也是各有各的性子的。”
她答道：“但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冥姐和你賣關子，正因為這不重要，因為這是個公開的秘密。這些具體的細則我們各大公會來這裡的人早就清楚了，只有你不清楚而已……你還記不記得你問過冥姐，戰鬥工匠與構裝體相關的問題，還有這個空間中我們究竟需不需要戰鬥？”
方鴴點了點頭，他的確問過。騼
“答案是肯定的。”水無銘答道，但又話鋒一轉，“……但又有所不同，這是考驗魔導技藝的試煉，是工匠們的角逐場，當然不可能讓戰鬥工匠來一決高下。在那個空間中，我們控制靈活構裝作戰是依靠妖精使的能力進行的，因為工匠所製作的各種魔導器之中，雖然各有用途，但要單論作戰的能力，還是靈活構裝作為突出——”
“所以妖精使的能力的確是這一輪比賽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妖精使的能力？”方鴴忽然反應了過來，“妖精人偶？”
“是的，”水無銘點點頭，“妖精人偶可以為戰鬥工匠提供計算力增幅，這種增幅在這個世界中直接表現為它可以自動操縱靈活構裝作戰。”
自動操縱靈活構裝作戰。
這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因為這種能力的表現不正是塔塔小姐的能力麼，妖精型龍騎士的能力，方鴴被不小地震撼了一下，脫口問道：“銀之塔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水無銘一頭霧水，“那是個虛構出的空間與法則啊，難道你能在現實世界中憑空造物麼？”騼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方鴴很快反應了過來，銀之塔的秘儀學士們並不是做到了這一點，而是在那個神秘空間中模擬出了這樣的能力。
只不過水無銘的話點醒了他，他既然可以在外面的世界用創生術重現憑空造物的能力，那是不是說妖精型龍騎士也是存在的？
所以這個世界上才會有塔塔小小姐存在。
反過來說，塔塔小姐的能力與妖精人偶在這個世界中所表現出的能力是系出同源的，要是塔塔小姐也可以進入這個世界的話，豈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妖精使？
可惜進不得。
冥女士早就讓他別用自己的龍魂作弊了，當然冥女士說的可能是妮妮，但是塔塔小姐的存在銀之塔方面早就知曉了，他要是帶著妖精小姐混入其中多半會被揪出來。騼
方鴴頗有點可惜地嘆了口氣。
他倒不是想要作弊，他也用不著這個，只是想看看塔塔小姐在那個世界裡會展現出這樣的能力而已。
他正想著。
忽然前方微微一亮，像是一段隧道抵達了盡頭。
一個廣闊的世界穿過傳送門，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尖塔試煉的賽場，到了——
……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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