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經盡力最佳化過了,但一分錢一分貨,在這個古老的結構上經過無數前人鍊金術士的最佳化,每一個零件幾乎是都是必不可少的。
至於更先進的那些型號,價格後面要多好幾個零。
在那漆得閃亮的價格銘牌面前,方鴴連看都不敢多看,生怕那個工匠協會的鍊金術士問他是不是有需要,結果又買不起,那得多丟人。
七海旅團賬面上是還有一些錢,但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七海旅人號運作起來需要大量的錢,簡直就是一臺無止境的吞金獸,他可不想有一天自己的船拋錨在某一個港口中了。
何況就算停在港口裡,每天還要支付天價的停泊費用。
好在其他人大多也理解,也沒有多提。逍遙對此倒是新奇得很,用手在上面左右摸索,按著幾個旋鈕與擒縱齒輪除錯個不停,搞得一旁水無銘不住提醒:“你悠著點,小心別把這東西弄壞了。”
“放心,我心裡有數,”逍遙倒是信心滿滿,“嘿,你可能不清楚這東西就是水晶工匠的傑作,我對此早有耳聞了,只是一直沒機會上手過。我自己就是水晶工匠,在這裡沒人比我更瞭解這東西了……額,除了艾德。”
水無銘皺著眉頭看著這傢伙,對銀色維斯蘭對於主力工匠的選擇充滿了不信任,“你最好是了。”她說。
其他人皆帶上這套夜視裝置,羅昊走到懸崖旁邊拿出一支勾爪槍來,探出身子左右看了一下,然後瞄準了一支從巖頂倒垂下來的石鐘乳柱,砰一聲將勾爪牢牢釘入其間。這個軍方小胖握著繩索拽了一下,確認牢固無誤之後才將之繫到一旁一塊岩石上繞了一圈,然後向下丟出了繩索卷。
繩索卷一直垂到懸崖下面。
眾人這才依次沿著繩索垂下懸崖,來到下面先前帝國軍人經過的那條巖間小徑上。
此刻這裡早已黑洞洞一片,四周也無半點聲息,只偶有石子從他們踩鬆動的懸崖上方滑落下來,發出一系列細碎的聲音,引得人向那個方向看去。上方巖頂高聳,黑暗的空間深邃而巍然,四周空曠的環境下只有一些來自於熒光苔的黯淡光源,星星點點,猶如一片稀疏的星辰。
但藉助夜視裝置,還有帕帕拉爾人的昏暗視線可以看清那裡是一個陡立的洞窟,巖塊散亂地堆積在陡坡之下,從上面看下來時還不覺得,但從下面仰視才發現那道懸崖高得驚人,尤其是在這地底巖窟的環境之下,它撐起了一個幽暗深邃的空間,廣闊得像是一座位於地下的大廳。
這裡肯定不是礦區。
希爾薇德拿出立體地圖來,從水晶中投射出一束幽光將整個礦區上上下下的結構投映出來,最後得出結論他們應當已是位於諾茲匹茲下層礦區的邊緣地帶。看起來他們選擇修復第二座升降機下來的決定十分明智,避開了大多數危險的區域,雖然那個決定本身就不安全就是了。
方鴴甚至還抬頭向那方向看了一眼。他至今仍未明白那些土元素不追下來的原因是什麼,大型土元素在它們的生態之中生態位極高,幾乎僅次於領主與其元素主君,這下面究竟是有什麼東西令它們如此畏懼,甚至為此要放棄對於它們領地的‘闖入者’的追擊?
暴怒之中的元素極富有攻擊性,方鴴此前還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些帝國軍人來的方向應當就是諾茲匹茲的礦區,”艦務官小姐指了指那個方向,但有些疑惑地看向另一邊,“至於那個方向,就是地圖上的未知區域了,可能就是我們要尋找的下層區域的入口,但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麼秘密的所在。但總之具體如何,恐怕只有我們跟上去才能一探究竟了。”
“那我們就跟上去!”逍遙興沖沖地說道。
方鴴奇怪地看了這傢伙一眼。“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逍遙臉一紅,“這不是有點好奇嘛。”
方鴴搖搖頭,總覺得這傢伙是把這一趟當作什麼奇特的大冒險了,雖然它的確也是冒險沒錯,但真正的探險絕非是人們想象之中那麼浪漫與刺激——相反刺激是夠刺激了,但有時候還充滿了驚嚇。尤其是這一次要與帝國軍打交道,一個不注意的話,他們在帝國的行動就會功虧一簣。
但他來這裡是有放不下的理由,零式水晶對於他來說太過重要,甚至可以說是他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根基之所在。他並不擔心技術會擴散出去,但害怕的是自己在那之前還無法搞剖析出零式水晶真正的未來,海恩是給他留下了一條技術路線,但這條技術路線能走多遠——
還有待他自己去驗證。
而這一趟深入地心的探險,其實就是為了尋的更多的技術線索。除了零式魔導爐本身可以增強七海旅團的實力之外,方鴴也寄希望於從上面找到一些當年鍊金術士們在開發零式水晶時的基礎思路,以便於啟發自己的靈感。他已經愈發察覺到,越是往後,零式水晶的路並不是如原先所想的那樣一片坦途。
自從γ水晶研製成功之後,後續德爾塔水晶的研發困難叢叢,他已經不止一次克服了困難,但還是無法摸到下一個技術門檻。從海恩留下的技術文獻之中反覆驗證,也無法找出最後那幾種最精確的材料思路,結構與法陣也還充滿了迷霧,這正是他迫切開啟諾茲匹茲一行的原因所在。
因此就算帝國軍在前方,但他也沒有回頭的理由。
眾人在漆黑的環境下穿行,連話最多逍遙也安靜了下來,四周的環境下幽深而寂靜,林立的石筍後像是有一頭無聲潛行的野獸,正吞噬眾人經過的一切聲音,並用金色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當人們偶然驚覺回頭,那目光又從石林之後隱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切都像是根植於黑暗之中的幻覺。
七海旅團的大多數人都經歷過地下冒險的環境,對種種幻境渾然不覺,但水無銘與逍遙明顯有些緊張起來,連一貫鎮定的羅薇學姐都顯得有些拘束,時不時向四下看去。方鴴溫言提醒她,“那是你自己的腳步聲,學姐。”
“嗯,我知道,”羅薇輕輕點頭,“可我就是抑制不住想去看。”
“人之常情,”方鴴答道,“在芬里斯地下時,我也是這樣的。”
那是個久遠的故事,一段發生在曾經的波瀾壯闊的冒險。
聽的人心馳神往,在場的多數人要麼曾親身參與,要麼也聽說過當日所發生的種種,甚至包括羅薇與水無銘她們也不例外。
方鴴用寥寥幾句話消去了幾人對於黑暗的疑慮,便只剩下對於這個地下巖窟無盡的好奇,這裡明顯不是人工所為,是自然的鬼斧神工在此留下痕跡,帝國人究竟從諾茲匹茲的礦區下面挖出了什麼,又為什麼遠古時代的鍊金術會在這下面留下遺蹟呢?
道路在黑暗中分岔,地底的洞穴群在前方變得更加壯觀起來,並隱隱約約透露出了一個地下世界曾存在於此的氣息。這無疑印證了眾人的猜想,但也增加了他們丟失前面那些帝國軍人線索的可能性。
好在夜鶯小姐不負眾望,在一片石筍林之中找回了那些帝國軍人留下的線索。
“看起來那些人離開那條岩石小徑之後在這裡停留了片刻。”愛麗莎拎著一把匕首鞘對眾人說道。
“丟三落四。”帕帕拉爾人銳評帝國軍。
“但你也差不多。”
愛麗莎瞄了他一眼,正打算講那把來自於樹海的銀劍的故事。
帕帕拉爾人趕忙轉移話題,讓她打住。
但這段小插曲不妨礙眾人重新掌握了前面他們所追蹤之人的動向,找準了方向之後行動也更順暢起來,越過那片寂靜、黑暗的石筍林地,沒多久,夜鶯小姐在前面停了下來,併發出輕輕的‘噫’的一聲。
緊接著停下的是方鴴。道路在前方截斷,石筍林的外沿出現了一道斷崖,谷底之中原本曾經是一片地底岩石湖泊,但地下暗河已經枯竭,湖水乾涸,露出嶙峋的湖底。
在那湖中心,原本曾是湖心島一樣的地方,現在形成了一座隆起於地面的山丘,正用吊橋與索道與四面相連,上面燈火輝煌,奧述人在其上建造了一座要塞。
從要塞之中探出的射燈的光芒正一束束刺穿了地底的黑暗,不時從眾人頭頂一掃而過,但那一束束直衝巖頂的光芒,卻在其後揭露出一個更加深邃與廣袤的地下世界來。
方鴴輕輕摘下頭上的笨拙裝置,他其實也用不著這個,只不過是為了以身作則罷了。而在這地方,奧述人要塞之中的燈光,正將這地下世界照耀得猶如白晝一般。
灰濛濛的光線之中,許多帝國軍正沿著那座要塞出發,經過灰色的盆地,向四面八方進發。也有從各處返回的帝國軍,沿著湖底向著那座山峰之上匯聚,那片廣袤的地下空間有近乎幾千米寬長,他們甚至看到了此前遇上的那一隊帝國軍。
那些帝國軍都與他們曾經見過的一樣,穿著灰黑色的盔甲與戰袍,迥異於別處。
“這是……”眾人之中,連話最多的逍遙也停了下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他就算是神經再大條,也看出此地的不對勁來,這是地下礦區麼?這分明是一座地下城市,一座地下要塞。
“奧述人在這裡幹什麼?”水無銘也傻了,“他們在這裡建了一座要塞?”
“你們看那邊!”姬塔忽然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眾人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在那要塞後面似乎還有規模驚人的工程——或者不如說,這座要塞的存在正是為了這些工程而存在,那是一排排高大的鐵柱,猶如巨人所使用的鐵釘,一枚枚釘入地下。
鐵釘一共有三十枚之多,每一枚都幾乎與那座要塞的外牆齊高,奧述人用一種奇特的裝置為那些鐵釘供能,從外表上看方鴴一眼就能認出那些魔導爐與塔式魔導爐有極深的淵源。
密密麻麻的線圈纏繞在那些鐵釘之上,周圍還排列著儲能用的水晶陣列,廣佈在灰色湖底的另一邊,那個場景不由讓一行人想起了地球上熔鹽式發電廠的情景,同樣高聳的立柱與下面密密麻麻的反光板。
“帝國人在從地下抽取魔力?”逍遙似乎搞懂了什麼,“難怪,難怪地下的土元素會蜂擁而出,但是帝國人需要這麼多的魔力來幹什麼?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樣做對於浮空大陸的穩定是有害的?”
“不。”從後面走出來的洛羽看到這一幕卻搖了搖頭,“那不是抽取魔力的裝置。”
“他說得對,”水無銘也看出來了,她不是方鴴與微語那樣各方面皆精的全能型工匠,但總算對於艦用裝置有一些瞭解,“那些裝置看起來更像是……”
她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方鴴與羅薇。
眾人之中,若有人能認出這些裝置,在她心目之中也只有可能是這二人。
方鴴正將手輕輕放在一旁的鐘乳石上,點了點頭,他此刻心中雖然同樣震撼,但不妨礙他作出那個正確的判斷來,“從形制上看,那些看起來的確像是一種大型的蓋伊發生器的雛形,真奇怪,帝國人為什麼會用塔式魔導爐這樣落後的方式為其供能……”
“蓋伊發生器?”逍遙瞪大眼睛看著那些東西,“是我想象中那個蓋伊發生器嗎,浮空艦的主要升力的提供來源,他們在這地方造這東西幹什麼?為未來的帝國戰艦作實驗?還是說諾茲匹茲地下礦區事實上是帝國海軍的秘密實驗基地?”
“天,就算是蓋伊發生器也未免太大了一些,那些裝置甚至比最大的浮空戰艦本身還要大,奧述人是有什麼秘密計劃?還是說他們打算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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