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森看這個小姑娘失望的樣子,忍不住哈哈一笑,笑道:“哈,不過你們也不用沮喪。目前人們唯一沒有試出可能性,其實就是解決傑弗裡的詛咒,眼下我們運氣足夠好,說不定今天晚上的情況會不太一樣。”
天藍顯然對這個回答更加滿意,她仔細地觀察著大廳,好像要找出與以往蛛絲馬跡的不同雖然在此之前,我們這位法國小姑娘根本沒來過這個地方。
方鴴看她這個樣子,也不由搖搖頭。不過天藍的推斷,倒與他有些一致。
艾緹拉在一旁與貴族少女小聲交談。希爾薇德一邊聽,一邊笑眯眯地點點頭,然後才走過來,插話詢問對方待會任務中有沒什麼要注意的事則。
在考林—伊休裡安的任何一個地區,就算是在貴族的沙龍上,你也很難看到貴族小姐這個級數的美人兒,更不要說冒險者們。
她的詢問顯然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而美麗的女士總是受到優待的,漢森自然也不例外,這個四十多歲的老練的冒險家,自詡經驗豐富,這會兒也不由得有點手足無措地脫下帽子來,歪歪扭扭地向她回了個禮。
然後在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補充中,他仔細地向方鴴等人解釋了一下任務的注意事項。其實說來也容易,可以簡單地歸納為一句話跟緊其他人。
“但這可不是開玩笑,待會任務並不難,有可能會有戰鬥,但關鍵還是跟上其他人。幻景之中有迷霧的地方千萬不能進去,先前發生過有人進去之後出不來的事情,你們選召者也不例外的。”漢森有些嚴肅地說道。
他這話倒是嚇了天藍和姬塔一跳。
希爾薇德也拍了拍胸口,回過身去,故意咬著方鴴的耳朵,吐氣如蘭地說道:“那待會你可要保護好我,隊長。”
漢森隊伍的裡的小夥子們看到這一幕,紛紛流露出悵然若失或者是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恨不得上來一劍捅死這個該死的傢伙,好以身代之。
好在戰鬥工匠的威懾力還是存在的,硬是沒一個人敢付諸行動,上來挑釁。但方鴴哪裡聽不出來貴族小姐的調侃之意,無奈地苦笑道:“那當然沒問題了,希爾薇德小姐。”
希爾薇德淺淺一笑,適可而止地後退一步站到了艾緹拉身後。
而幾人正在交談,這時候漢森派到樓上去的人還沒帶著帕克回來,倒是白天裡那個學者姍姍來遲,仍舊是不合群地一個人在一旁,冷眼旁觀。
方鴴看了一眼這人,心下隱隱覺得此人的氣質與他們隊伍裡的騎士先生倒有些相似。老騎士迪克特也是一個人在一旁,若不主動問起,他基本很少參與他們的對話。
他好像真是來調查這個地方的,目光總不離開旅店左右,時時刻刻都在打量著這裡內部的陳設。不過方鴴有點好奇,這樣的調查真的有意義嗎?
而他正狐疑,這時旅店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從外面閃身走進來一個人來。
眾人起初還以為是幽靈客人,也沒太在意,但對方快步走進來看到他們這些人之後,卻不由停了下來,神色間顯得有些意外。
其他人這才看過去,才發現這人八成是個冒險者但他們還沒見過這麼落魄的冒險者,說是衣衫襤褸都是客氣,但簡直像是乞丐。外袍風塵僕僕,幾處地方還擦了綠苔,破破爛爛幾乎看不出原本是什麼樣式,連下面的褲子都磨破了洞,露出光禿禿的膝蓋來。
對方蓬頭垢面,滿面的黑灰,只有一雙眼睛還能看出些色彩。他緊抿著嘴巴,下巴上生了些鬍渣,看起來好像幾天幾夜沒睡好覺,一副精神疲憊的樣子。
但方鴴卻一眼認出了這個人來:“胡地?”
那人更加愣了一下,他目光看過來,才看到人群中的方鴴和艾緹拉,臉上不由露出尷尬的神色,下意識地側過身去。
“胡地!”但天藍卻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嫌髒,跑過去就抓住胡地髒兮兮的袖子:“好哇,可讓我找到你了,你怎麼騙我們!?”
胡地嚇了一跳,這才回過身來,有些結結巴巴地道:“天、天藍小姐,你們好啊,我怎麼騙你們了?”
“還沒有,”天藍氣鼓鼓地說道:“你說你和勺子小姐住在艾爾帕欣,害我和姬塔去找了一下午!”她舉起手來,誇張地比劃了一下。“一下午,你知道嗎,還害那老傢伙說我們腦子不正常,太可惡。”
胡地鬆了一口氣,正斟酌著怎麼回答。
但這時候方鴴走了過來,忍不住問道:“胡地,你怎麼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他上上下下把胡地打量了一眼,實在有些疑惑不已。說起來他們自旅者之憩分開以來,才不過兩週而已,怎麼對方這副尊容好像已經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就是去參加了一場世界大戰,拯救了世界,回來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吧?
“哎,”胡地看對方面具下面關切的神色,不由有些歉然,長嘆了一口氣。他沉默了片刻,才答道:“艾德,說來話長。其實是這樣的,勺子小姐不見了,我在找她。”
“什麼!”方鴴還沒來得及說話,天藍就發出一聲高了十個多分貝的聲音,讓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勺子小姐不見了,怎麼會這樣,她在這個地方嗎?”
胡地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都怪我,我不該帶她來這裡。”
說著,這個大男人忽然眼圈一紅,淚珠子竟然落了下來。“都是我的錯,我早知道她有心告別冒險者的生活,為什麼還要強迫她來這個地方呢,我、我真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眾人看他情真意切,不由一陣默然。尤其是天藍,她一直知道胡地和他的貓關係很好,但沒想到關係好到這個地步。
這個法國小姑娘雖然嘴快,但心腸卻軟,也不再計較先前的事情了,連忙好言安慰道:“算了算了,我們大夥兒不都在這裡嗎,我們幫你找她。這地方雖然大,但那些慢吞吞的亡靈生物拿一隻貓也沒什麼辦法,勺子小姐總會沒事的。”
胡地擦乾了眼淚,這才振作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藍的話發揮了作用。他搖了搖頭道:“謝謝你們,不必了,我還是一個人在這裡慢慢找吧。天藍說得沒錯,勺子小姐她……她總會沒事的。”
方鴴正覺得他這話邏輯有些奇怪,而這時漢森這時也走了上來,看了看懷錶對其他人說道:“各位已經十二點過一刻了,印記應該已經現身了,是不是準備一下?”
本來這對話再正常不過,但沒想到胡地聽了這話卻臉色一變,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脫口而出道:“等等,你們是衝多里芬的三物這個任務來的?”
他的一驚一乍倒是嚇了眾人一跳,所有人都不由回過頭來看著他。尤其是漢森,皺著眉頭看著這個乞丐道:“你是誰,我們進行什麼任務和你有關係嗎?”
胡地卻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焦急地抓了抓頭髮,忽然對方鴴說道:“艾德,你相信我嗎?”
方鴴不由回想起旅者之憩時的事情,他是在那工匠比賽上遇到胡地的,那時侯他懵懵懂懂什麼也不懂,而對方雖然有些誇誇其談,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個不錯的人。
所以他點了點頭。
胡地馬上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緊張地對他說道:“那我告訴你們,現在這個任務和以往有些不同了,你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尤其是帶著天藍和姬塔她們兩個訓練生。”
“訓練生?”方鴴一愣,胡地特意提到訓練生,那肯定是說與生命危險有關的事情。因為在艾塔黎亞大多數人都可以在聖殿之中復活,但訓練生則是一個例外。
但他還有些意外,傑弗裡的事情當時明明沒有外人,胡地又是怎麼知道的?不由問道:“胡地,你怎麼知道這裡的任務不同了,你怎麼知道傑弗裡的事情的?”
“傑弗裡?”胡地一愣:“什麼傑弗裡?”
他話音未落,漢森就看到自己的手下帶著那個帕帕拉爾人急衝衝地從樓上跑了下來。那人一邊跑,一邊衝他們喊道:
“老大,出問題了!”
漢森眉毛一揚,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3007房間沒有找到那個胸針。”那人跑過來,這才氣喘吁吁地答道。
而帕克還是一臉未睡醒的樣子,迷瞪瞪地看著方鴴和其他人,彷彿還沒搞清楚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
漢森一愣:“沒有找到胸針,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沒有胸針,老大,我裡裡外外都找遍了。你是知道的,那東西原本很顯眼的,他就在床左邊的櫃子上,可沒有,抽屜裡我也開啟看了,什麼都沒有。”
“時間呢,你看過時間了嗎?還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絕對不會,我可以打包票我是第一個進去的,我進去的時候,帕克先生還在呼呼大睡呢。”
“什麼什麼呼呼大睡,你怎麼能這麼評價一個帕帕拉爾人紳士,我只是小憩而已,小憩。”帕克一聽這話,倒是立馬精神了。“何況從睡醒到現在,我還沒吃過東西,一整個下午也沒有點心,這旅店的服務實在是太差了。”
可惜沒人理會他,本來漢森還有點狐疑是這小矮子拿了東西,不過聽他這麼一說,也疑心盡去。何況對方確實也沒這個必要,就算他偷摸拿了堅貞者印記,剩下兩件裝備不出意外也是平分,多此一舉。
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是,忽然聽到手下發出一聲低呼。漢森下意識地回過頭,然後便看到了最為不可思議的一幕。
當他手下說出那番話之後,只見大廳之中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確切的說,是所有的幽靈客人,幽靈侍者,甚至還有那些幽靈小矮怪都齊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然後以一種詭異的姿態看向他們。
說是詭異,是因為那些背對著他們的幽靈客人們,它們並未轉身,而是腦袋在脖子上一百八十度迴轉,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這一幕實在是太令人毛骨悚然了,以至於姬塔都嚇得低叫一聲。
大廳中正變得寂靜一片
而方鴴最先反應了過來,他抓著姬塔向後一退,身邊的步行者就茲一聲運作起來,擋在了眾人面前。然後他回過頭低聲向漢森問道:“這也是任務的一部分,漢森先生?”
“這怎麼可能?”漢森同樣目瞪口呆,他來這裡做這個任務也不是一兩次了,雖然不是回回都能拿到多里芬的三物。但在任務之中自保還是無慮的,老實說,冒險者們公認的,這個任務其實並不是很危險。
但他絕沒遇上過這樣的情況。
不過他還算是個老手,心中訝然歸訝然,可也同時警覺頓生。一言不發,錚一聲拔出長劍。他的動作像是一個連鎖反應的導火索,讓離他們最近的一頭高瘦男人形狀的幽靈客人忽然發出一聲可怖的尖嘯,撲了過來。
尖利的嘯聲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而方鴴分明看到,那幽靈的指甲在半空中變得又尖又長,像是爪子,他下意識就想要讓步行者攻擊。不過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四十多歲的冒險者大叔,反應竟奇快無比,舉盾一擋,擋住幽靈的爪子。
然後反手一劍,刺入幽靈的胸膛之中。
按說艾塔黎亞的幽靈本應當是靈體生物,物理攻擊對它們的作用有限,可漢森這一劍非但好像刺中實體,讓那幽靈客人發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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