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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傑之中,同樣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洗手也是其中之一,這些人當然比不上葉華、奧丁這樣的十王,但在考林—伊休裡安,也同樣具有號召力。
並且在七傑會之下,還具有一個相當廣泛的情報網路,至少方鴴就清楚,那位曾經調戲過他的‘女士’——‘洗手小姐’就是這個情報網路的掌控者之一。
因為這個情報網路,七傑會才可以在兩大公會同盟之間維持平衡,這也是他們之所以存在的根本原因。
他們很少會與其中一方走得過近,更不可能與弗洛爾之裔達成什麼同盟或者是利益交換,因此流砂會‘出現’在這裡,會與鴉爪聖殿扯上關係,顯然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只是方鴴看了看其他人,紅葉他們顯然還沒意識到一些更加令人不安的東西,那件他一直以來所憂慮的事情,似乎正在化為現實。
選召者……也可能成為影人,或者是龍之爪牙麼?
他忽然之間感到有些不安起來,而這時黑暗之中有人輕輕點了一下他的手心。
方鴴回過頭去,剛好看到愛麗莎明亮的目光,夜鶯小姐雖然沒有開口,但兩人已經從對方的眼神之中讀出了同樣的憂慮。
如果選召者可以成為影人——
那麼之前發生在修道院之中的那場襲擊,那些回到艾爾帕欣的人,或許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安全。
砂夜曾經對他說過,影人造成的傷勢難以癒合,其中燃燒的烈焰會一點點吞噬人的星輝,直至最終徹底將人化為怪物。
但有一種例外,那就是直接被影人所殺死的獵物,似乎並不會被奪取星輝,而會完整地復活。
可是,這真的是意外麼?
而且讓方鴴更加感到不安的是,若是那些人有意向他們透露了錯誤的資訊,那麼他們眼下前往古拉港的這次行動。
會不會是一個錯誤?
他下意識拿起手中的通訊水晶,有些擔心希爾薇德那邊會出什麼問題,但水晶顯得沉沉的,沒一點反應。
就像是在這座艾丹裡安的聖堂之外張開了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所有以太聯絡內外完全切斷,方鴴知道有很多種通訊阻隔魔法會造成這樣的效果。
但那也說明了一個同樣的事實,外面的人已經察覺到有人入侵了。
不過眼下他們手上還有籌碼,方鴴低頭看了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阿爾託瑞教區的牧首,這個他們所抓住的目標人物,大約是目前他們可以接觸到的,掌握了最多此次事件內情的人物了。
對方似乎還清楚白城那邊發生了什麼,這麼看起來,這個關聯到‘影人’的陰謀,似乎已經不僅僅侷限於北境。
從南境貴族的叛亂,到白城的暴動,甚至是超競技聯盟在南方的插足,背後的點點滴滴,或許都有這些人的影子。
他甚至忍不住會去想,伊斯塔尼亞,還有芬里斯所發生的一切,難道就與之無關麼?
這麼看來,鴉爪聖殿背後的這個陰謀,或許早已牽連到了整個考林—伊休裡安。
雖然方鴴一時之間還看不清這些人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但也隱隱約約感到那些遺失的線索,似乎正在串聯了起來。
鴉爪聖殿。
影人——
還有拜龍教徒,盲從者,他們每一個都逐漸成為了這個鏈條上的一部分。
眾人有些沉默地在這黑暗之中前進,他們不太清楚這條密道究竟通向何方——不過密道之所以被修築,要麼是被用以逃生,要麼則是通向某個秘密的區域,總不會超出這兩點。
若他們可以藉助這條密道逃出生天,那自然再好不過,可要是能在這密道之下發現什麼屬於鴉爪聖殿的秘密,那同樣也不錯。
“之前的對話都錄下來了麼?”方鴴忽然回過頭,看了看被克威德與布萊克博架在中間動彈不得的阿爾託瑞教區牧首,開口問道。
砂夜點了點頭。
“那就好,掌握這個證據也就夠了,”方鴴答道,他故意看了一眼克威德——這位受贖者的創立者手臂上的傷此刻都還未完全癒合,但他面無表情,彷彿完全視痛覺於無物一般。
“克威德先生,你是那位女士的追從者,”方鴴又開口道:“這個傢伙待會就交給你處理了,他是聖殿的死硬派,我估計從他口裡撬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來。”
克威德微微一怔,抬起頭有些意外地看著方鴴,不太明白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但被他架在中間的阿爾託瑞教區牧首卻沒注意到這個細微的表情,他好像一下子想起來什麼一樣,眼中露出極度恐懼的神色,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抖糠一樣抖了起來。
方鴴對此視若未見,又繼續說下去:“對方應當已經察覺了我們潛入,外面的門擋不了太多時間,這條密道說不定可以通向外面,但如果不能,我們就按照原定計劃自行了斷,離開這個地方——”
“黑暗眾聖有奪取人星輝的能力,但只要他們動不了手,就無法奈我們何。古拉港內就有瑪爾蘭與米萊拉女士的聖殿,尤其是在戰爭女士的地盤上,他們動不了我們。”
他說完這兩句話,那位阿爾託瑞教區牧首大人一下子掙扎起來,瞪大了眼睛,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方鴴彷彿早預料到這一幕一樣,不動聲色地回過頭看著這傢伙。他沉默了片刻,才用手扯下對方口中的布條,開口道:
“閣下有什麼想說的?”
“不要殺我,”埃爾弗-耶茲-倫納德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有些驚恐地說道:“我、我可以帶你們離開這個地方……”
“怎麼,不追從你們的風暴之主了?”方鴴頗有意思地看著這傢伙:“死亡又有什麼可怕的,它不是可以賦予你們永生的能力麼?”
“你、你竟然還知道永生者?”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忽然之間住了口,他看著面前這些人臉上所流露出的戲謔的目光,那裡還不明白自己被套話了。
這位阿爾託瑞地區的教區牧首張了張口,恨恨地盯著這些人,但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永生又有什麼用。
若是為了奪去了星輝,那就失去了一切翻盤的機會。
他的確是為了許諾的永生才踏上這條船,可就算是黑暗眾聖,也無法點燃湮滅的星輝。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有些畏懼地看了克威德一眼,若是死在那個女人的力量之下,他當然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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