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填,才能做到嚴密無缺,那恐怕是一個天文數字。因此這樣的手段,充其量也只能作為一個補充方案罷了。
其他人也一一領到了任務,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之上。
紅葉作為船上唯二的戰鬥工匠,自然是與方鴴一起擔任起了驅逐弗洛爾之裔一方戰鬥工匠的任務——她仍舊是使用超載流派,但手上已經不再是方鴴上一次見過的老舊的殲滅者,而是換成了一種身材纖長,有些類似於能天使的構裝體。
“這是……”兩人在甲板上除錯各自的構裝,方鴴正有些驚訝地看著紅葉手上這些構裝。
“這是織法者的一種異體構裝,”紅葉看了看他驚訝的表情,放下手中正在除錯的構裝,笑了一下:“銀之學會的遺產之一,你不會以為你只有你才有奇遇吧。不過我和你倒是不同,我的奇遇都是尤古朵拉小姐他們幫我找的機會,我只是費了一番力氣才完成那個系列任務,與你這運氣好得離譜的傢伙還真是沒法比。”
方鴴心想自己這一路以來都是多災多難,所以運氣究竟是好在什麼地方了?紅葉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一樣,搖搖頭道:“我猜你又在想天上掉餡餅這種好事了。我當然明白運氣只是一部分,風險往往與機遇是並存的,沒有實力,也抓不住機會,甚至說不定還會把自己葬送進去。但反過來,有實力的人也未必會遇上機會……你總不會以為人人都能像你一樣遇上這麼多的事情吧?”
方鴴愣了一下,他倒是沒從這個角度去考慮過這個問題。
紅葉有點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他:“我知道你現在變得很強了,和那個時候相比,我可能與你的差距越來越大了。不過不管怎麼說,我也不是在原地踏步,之前沒有這個機會,待會若有機會的,讓你看看我的進步。”
方鴴看著對方,輕輕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他忽然之間想起了吳迪與琉璃月,他們當初在龍角大廳之中並肩作戰的四個戰鬥工匠,現在好像也各自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吳迪聽說和蘇菲她們一樣,已準備前往第二世界。他的搭檔琉璃月或許沒那麼幸運,不過那個嘴臭的傢伙當初和自己一起參加大陸聯賽的表演賽,後來也為銀林之矛選中,聽說要進一步前往奧述參與這一屆的大陸聯賽正賽。
而自己呢,眼下在這個地方,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們都可能都聽說了這裡出的事情,只是不知會有什麼樣的態度。而原本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出身的紅葉,而今也成為了自由選召者,眼下算是暫時加入了自己的陣營。
他們離開旅者之憩時,可能互相都沒有想到今天的發展。
只是吳迪與琉璃月在大公會之內,遇上的波折與改變可能要稍微小那麼一些。而自己與紅葉,與當時所設想的道路,可能已經截然不同了。
想到這一點,他就忍不住有些感觸良多,抬起頭來看了看夜空——即便是在黎明之前,深冬的塔倫也依然籠罩在一片黑沉沉的暗色之下,天邊看不到一絲光亮——天地之間只有一個沉浸在夜色之下的,雪白的世界。
甲板在冷風之中微微搖晃著。
七海旅人號穿出雲區已經有近半個小時,從地面上的參照物對比來看,他們似乎已經已經出了灰樹嶺,雲區比他們想象之中要寬廣一些。而眼下七海旅人號應當位於灰樹嶺南面,靠近於灰鴞鎮一帶。
在幾分鐘之前他們再度與灰樹嶺的箱子、梅伊還有大貓人聯絡了一次,那邊暫時還沒遇上什麼預料之外的情況,看起來弗洛爾之裔並沒有對那裡動手的意思。
不過想想也能明白,對方要不落口實,就不可能主動進攻受贖者一方。但事實上若是七海旅團若是失去戰鬥力的話,受贖者一方的實力差不多也去了一半。
方鴴檢修好最後一臺獵龍人,這東西他一共就不多,在雪石堡丟下了六臺,當時想起來不算什麼,現在感覺有點心痛得落淚的感覺。而正因為損失了這麼多,這剩下的一部分才顯得彌足珍貴,他仔仔細細、裡裡外外檢查了好幾遍。
放下手中的構裝體,他才再抬起頭看了看夜色下的沉沉的大地,視野之中映入的是一片低矮起伏的丘陵——那裡是灰樹嶺的向南延伸的一部分。
他們曾在進攻古拉之時經過過這片丘陵,覆蓋著積雪的、起伏的山林從雲層上方看去,像是一封陳舊的信紙上面的褶皺,而點綴在上面的則是一片星星點點的雪松林。
天藍正抓著一隻角蜥蜴,從船艙下面跑出來,對他們說道:“我抓住它了——!”
方鴴回過頭,向那個方向看去,看到‘小角’正在這位詩人小姐的魔爪之下扭來扭去,並張開口回頭去咬她的手指,嚇得她將手一縮——但仍將這小東西舉了起來,湊到方鴴面前——角蜥蜴搖晃著尾巴,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妮妮伸了個懶腰從方鴴的頭髮裡爬了出來,她好像是被吵醒了,正揉揉睡眼惺忪的眸子,看著自己的‘坐騎’正被天藍抓在手上。
“它又怎麼得罪你了,天藍?”方鴴看著這一幕,有點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啊,它可沒有得罪我,艾德哥哥,”天藍搖晃了一下手上的小東西:“但我剛才看到它噴火了,小角肯定有問題。我和洛羽那個木頭腦袋說過這件事了,可他和羅昊都不信,艾德哥哥,你來給我評評理。”
方鴴聽到這種事情就是一陣頭痛,他不太明白在眼下這個當口,這位詩人小姐想的還是這個?
而一旁的帕克也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
“就算它真會噴火,”帕帕拉爾人正在甲板上測量風速與風向,在清晨到來之前,海陸風發生了改變——空陸上的風向本就多變,這正是水手們對於在大陸之上航行談之色變的原因。
他回過頭來說道:“但角蜥蜴在艾塔黎亞有好幾種亞種,有幾種聽說有亞龍的血脈,會噴火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但那可不一樣,”天藍其實自己也說不上來有什麼不一樣,但她只是本能覺得不對勁兒而已,但她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只好嘴硬道:“總而言之,小角絕對有問題,我懷疑它可能是一頭龍。”
她又強調著補充了一句:“一頭真正的龍。”
帕帕拉爾人翻了一個白眼,雖然他覺得其他人常常說他不靠譜,但與面前這個胸大無腦的小丫頭相比,他至少有常識:“它連翅膀都沒有。”
天藍頓時啞口無言。
“那……”
“那有可能是它還沒生出來的原因。”
她嘴硬地說了一句,然後一個人拿著那小東西,跑到角落去仔細檢查了幾遍。還好這隻角蜥蜴看來生命力旺盛,否則說不定就要夭折在詩人小姐的魔爪之下了。
而方鴴聽她在一邊嘀嘀咕咕的,一時也有點走神,他無意之間抬起頭向船舷之外看去。那起伏的山林仍舊在黑暗之中向前延伸,可正是這個時候,他卻忽然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點星火。
那是什麼?
方鴴才剛剛一愣,夜鶯小姐的聲音便已從桅杆之上傳來:
“團長,我們西北邊好像有一支軍隊在行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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