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們找我們麻煩的原因,可我看希爾薇德它與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
“你最好是小聲一點,帕克,”愛麗莎沒好氣道:“否則待會就算我們與這個預言無關,相關的傳聞也會傳遍北境了,鴉爪聖殿的人未必就是全對,這完全有可能只是一個藉口而已,何況這個預言也未必是真的。”
帕克想了一下,想要反駁,但看了看方鴴的臉色,沒敢開口。
其實聽到這裡方鴴已經完全明白了鴉爪聖殿的企圖,只要對方仍舊相信這個預言,那七位七位掌握著泰拉厄契力量的陰影子嗣就是他們必須掌握的籌碼。那麼對方在這裡的行徑,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
但這不代表著他會接受,不管希爾薇德是不是陰影子嗣,但她首先是七海旅團的一員——其次還是他女友。他伸出手去,輕輕握了一下希爾薇德手,示意對方無比擔心。
不過希爾薇德神色如常,本來也沒怎麼擔憂這方面的事情。她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只當作是方鴴在偷偷佔自己的便宜,抿嘴笑了一下。
“不過無論如何,”愛麗莎這時又開口道:“我們這次是徹底得罪了鴉爪聖殿的人,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些騎士復活之後帶回去這邊的訊息,他們很快會捲土重來的。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離開這個地方麼?”
但方鴴搖了搖頭。
他停了下來,有些嚴肅地看了看每一個人:“其實這正是我打算和你們說的另一件事情。”
夜鶯小姐有點意外地看著他。
不過若是原本的方鴴,說不定真會那麼選擇,反正鴉爪聖殿的人也留不下他們,他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不過自從他在廣場上與那些騎士動手的那一刻,心中其實便已產生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想法,他之前總是一味地避讓,但無論是鴉爪聖殿也好,還是弗洛爾之裔抑或聯盟也好,總會步步緊逼。
一次吃虧並不會讓這些人收手,反而會變本加厲。他在梵裡克,在芬里斯,甚至是伊斯塔尼亞不是沒有反擊過,但一次反擊解決不了問題,歷史上唯一一次讓弗洛爾之裔,彩虹同盟乃至於聯盟退縮的,其實也只有聖約山那次廣泛的自由選召者同盟而已。
但可惜,聖約山事件也只是曇花一現而已。
不過那至少讓他想到,七海旅團並不是沒有別的路可走。他之前所詢問蘇長風的那些問題,其實正是他心中的迫切的疑惑。
蘇長風問他明白了什麼,而他所明白的,其實正是這個簡單的道理而已——
他並不需要消滅聯盟。
但他的確可以讓聯盟的日子不那麼好過。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天方夜譚,但連擊敗聯盟這麼天方夜譚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不是沒有幹過,那麼這其實也不算什麼了。方鴴一貫認為自己其實一個很自大的人,否則也不會向絲卡佩小姐許下那些大言不慚的承諾。
可他非但許下了,而且還在一步步地實現它。
現在,他決定要幹另一件大事。
而此刻,不過只是開了一個頭而已。方鴴想通了這一點,才回過頭去,對那個方向開口道:“‘灰哨’先生,你和你的‘受贖者’來這個地方,我猜不僅僅是為了專程前來賣我們一個人情的罷?”
布萊克博連忙走了上來,一邊搖頭道:“艾德先生,那可不是我的‘受贖者’,我也只是他們中的一員而已。”
“那不重要,”方鴴暫時對‘受贖者’的來歷並不關心,他只看著對方,開口道:“我有一個想法,我猜可能與你們此行的目的不謀而合。”
布萊克博微微一怔:“艾德先生,您請說。”
“雖然聖殿聲稱要保護北境,但明顯有一些人看起來並不在聖殿的保護之下。我認為每一個人生存的權利都是平等的,既然鴉爪聖殿不願意給那些人、給你們一個機會,但你們完全可以自己尋求一個機會,不是麼?”
對方完全呆在了原地。
方鴴抬起頭來,看著遠方,輕聲道:“聖殿佔據著廣闊的北境,但難民們也需要有一個自己的家,因此我認為鴉爪聖殿繼續留在這裡,其實已經有些不合時宜了。”
這下子不止是布萊克博,連帕克和姬塔都張大了嘴巴,羅昊幾乎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因為這樣的話近乎等同於公開承認叛亂,與考林—伊休裡安王國決裂。
因為世人皆知,鴉爪聖殿是得到了王國的認可的——這樣的行為可能得到星門港的認可麼?連愛麗莎也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團長,只是她心中忽然之間意識到了一個近乎於荒謬的可能性。
等下,雖然所有人都潛意識認為鴉爪聖殿是得到了王國的認可,因為這個時候艾爾帕欣的沉默本身其實就是一種表態。更不用說,甚至連兩大公會同盟與聯盟本身也沒站出來反對。
但好像,的確沒有任何人、以及任何官方的力量站出來承認過,鴉爪聖殿在北境的統治就一定是合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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