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也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直接了當地點了點頭:“還記得他們許諾的分成麼,我還為那些人帶來了一個提議。”
……
天藍正不厭其煩嘰嘰喳喳和大家講述著她之前在戰鬥那個巧妙的設計。
雖然在方鴴看來,那的確挺巧妙的,作為一個詩人,註定了在這樣的戰鬥中沒有太大的作為——構裝體不吃心靈法術,無論敵我雙方皆然。像是翠野,也不是在戰場上發揮了詩人的作用,而是完美地充當起了一個團長的職責。
天藍當然沒有這樣的能耐,但她的戰鬥更加機巧。她拉著姬塔在戰場上設定了一個場地型的魔法陷阱,一個流沙沼澤。當然,這個法術一般是用來封路的,因為人們一般沒那麼傻會往陷阱裡面跳——晶析獸也不會。
但天藍用一個爆炸音符完全解決了這個問題,但凡靠近那個陷阱一帶的,皆被她用這個法術炸進了陷阱之中。由於音波系的法術對於晶體有天然的剋制能力,因此低階的失序爪牙幾乎難以抵擋。
靠著這一手小聰明,她和姬塔在戰場之上還斬獲了不少人頭。
不過方鴴看她興奮的樣子,沒好意思告訴她,這個戰術雖然巧妙,但一點也不新奇。原住民中就有擅長此道的大師,而超競技之中最早至少十年之前也有人用過這樣的技巧。
但萬事總有一個開始,不是麼。
地底之下反而沒有晝夜,來自於穹頂之上的光芒無時無刻不照耀著這片金色的林地,只不過窗外的光線很快暗了下來,使四周看起來像是進入了黃昏。
“那就是崇山之心。”
“或者說它力量的一種顯現,”唐馨看著那個方向,低聲說道,“我聽說水晶不敢輕易進攻這個地方,就有它的原因。”
“但它終歸會來的。”天藍停了下來,信誓旦旦地說:“我們之前那一戰打得那麼艱難,它試探之後一定會有所收穫。”
“是他們,不是我們。”帕克嘀咕著糾正道。
唐馨看了看兩人,無心參與爭執,她只是把自己打聽到的訊息告訴他們——或者說自己的表哥而已。
方鴴將戰利品分發了下去,每個人都有一份,甚至包括地底的核桃他們。
這場戰鬥他們收穫頗豐,除了自己拿到的人頭之外,更多的是來自於其他團隊戰利品的抽成。雖然只有百分之七,但相較於整個戰場上好幾千頭的晶析獸來說,這已經不是一個小小數目了。
他轉動著手中的葉片,藉著窗外的光線看著其上自然生長的脈絡——光線穿過葉片,使內裡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黃色,猶如某種生長出時間的印紋的琥珀。
翠野的提議來得並不突然,他代表那些大大小小參與過今天這場戰鬥的團隊向他發出邀請,希望他們在之後的戰鬥之中也能繼續這麼合作下去。
方鴴不介意賺一點外快,但對方的一句話卻讓他產生了疑慮:
“對了,我聽說你們在尋找土源晶,我可以幫你們說服那些團隊,用一部分土源晶來替代報酬。我猜他們一定很樂意的,畢竟那東西在這裡不值錢——”
“當然也就是眼下,過幾天等支援到了又不一樣了,但我至少可以幫你們節省幾天時間,不是麼?”
對方看起來是好心,但後面的話方鴴也沒太聽得清楚,大抵是因為心虛的緣故。
若是旁人,當然不可能會為了這麼一句話而疑神疑鬼,但他們不一樣。方鴴不得不考慮,和這麼一個訊息靈通的人打交道,對方會不會發現了他們的身份?
這個風險的嚴重性與他們當下面對的問題相比,可謂截然不同,尤其是希爾薇德還在這個地方,他必須謹慎小心。
“猶豫了?”希爾薇德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邊。
“嗯,有點,”方鴴點了點頭,向自己的聰明的艦務官小姐尋求諮詢,他向來是一點不介意的。
他嘆了一口氣:“我原本只考慮到有一個訊息靈通的人在這裡會十分方便,但沒想過這會不會是一把雙刃劍?”
“但眼下忽然拒絕對方,反而會引人懷疑,不是麼?”
“這正是我猶豫的地方,希爾薇德。”
艦務官小姐笑了笑:“瑞德先生怎麼說?”
方鴴苦惱地抓了抓頭,“這是另一個我頭痛的地方,瑞德先生說這種事情應該讓我去自己想。”
“那船長大人還問我的意見?”
“希爾薇德不一樣嘛。”方鴴想也不想就答道。
貴族千金抿著嘴,流露出一絲笑意:“我看船長大人大可以放心。”
方鴴有點意外地看著她,“怎麼說?”
“因為聰明人會選擇聰明的辦法——如果是我,我會輕易把這個訊息公開出去麼,這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我會想辦法找船長要一筆封口費,這才符合邏輯。”
方鴴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然後呢?”他又問道。
希爾薇德笑眯眯地看著他:“然後我會再找一個機會不經意將把你們給賣了,再賺第二次錢。”
方鴴聽了這話差點沒被噎住,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艦務官小姐:“那這還能放心?”
“我第一次和你們交易的時,不就給過你們提示了麼。我只負責賣,並不負責一定要抓住你們,不是麼?”
方鴴這才反應過來,“但怎麼保證他一定會先來找我們呢?”
“因為這是最優解,是風險最低的選擇,他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希爾薇德笑著答道,“所以船長大人你需要擔心的不是他太過精明,而是那個人是不是還不夠聰明,因為只有蠢人才會把一切事情都搞砸。”
方鴴想了一下,雖然與對方接觸並不多,但他覺得對方看起來不像是一個蠢人的樣子。
他還不完全放心,不過出於對於自己艦務官小姐頭腦的信任,他決定還是就這麼辦。他在其他方面可能還有一些能耐,但在處理人與人之間的事情時,實在是感到有點一頭包。
不過保險起見,他先問了一句:“那我們就這麼辦?”
希爾薇德仍是搖頭。
“之前我是站在對方的立場上,船長大人。但站在我們的立場上,我們付出了那麼大的風險,當然要尋求回報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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