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你完全沒必要急著逃出去,不是嗎?”
方鴴皺了一下眉頭,這說明秘術士們明明直到自己的身份,但這就無法解釋對方為什麼要對自己與盧福之盾一行人出手,而且對方口中的‘整個事件結束’,‘整個事件’又是指什麼事件?是這場沙塵暴嗎?
說起這場沙塵暴,他這時還想起一個細節來,那就是伊斯塔尼亞工匠協會那個前臺的小姑娘,名叫艾米拉還是什麼來著?對了,應當是卡米拉這個名字,總而言之,對方當時在向戈藍德工匠總會傳輸他的圖紙時,也不止一次向他抱怨起最近的通訊問題。
當時兩人還以為是裝置老化,但仔細想來,或許也有可能是沙塵暴將起的原因?但這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真的會從一個月之前就開始施加影響了嗎?方鴴總覺得這裡面可能有一些問題,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到所以然。
他只又問道:“整個事件結束是指。”
德蘭笑了:“你真把我當訊息靈通的‘吟遊詩人’了,可惜我不是,我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可不知道秘術士們在計劃著什麼事情。”
方鴴不由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
德蘭卻道:“你還沒告訴我,你一點也不懷疑我的話嗎?”
“當然懷疑,”方鴴答道:“但我有自己判斷的方法,並不表示我會相信,或者不相信。”
他說完這句話,卻看到面前的德蘭一下皺起眉頭來。
對方正看著他的眼睛,這個落魄的中年人的眼睛掩蓋在又濃又密的眉毛下面,又亂又髒的頭髮下面,蓬頭垢面,此刻卻顯得特別明亮,之前那種黯淡的感覺一掃而光,反而讓人感覺有些深邃而神秘,甚至讓方鴴有一種自己被看穿的感覺。
“這話很耳熟。”
德蘭答道:“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方鴴微微後退一步,一時間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奧丁,事實上迄今為止,方鴴也只在幾個人身上見過這樣的眼神,甚至包括那個‘流浪者’在內,這些人無一不是一時之傑——當然,除了精明的絲卡佩小姐例外。
不過他看對方神神叨叨的樣子,不由嘆了一口氣,看起來沙漠之血的效果已經過去了,這傢伙又重新變成了之前那個樣子。不過即使沒發生什麼變化,他其實已經預料到,自己已經無法再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了。
雖然僅僅是眼下這些訊息,已經足以推翻他之前的許多判斷了,有時候推翻之前的判斷未必是一件壞事,因為在一個事件當中,排除法的可能性也就只有那麼多而已。
方鴴最後看了對方一眼,最後問了一個問題:
“德蘭先生,你真不和我們一起離開嗎?”
但對方仍是搖頭:
“我記得說過,這個我認為待在這個地方更安全。”
方鴴仔細看著這個蓬頭垢面的中年人,幾乎要將對方看穿一樣,他總覺得這人身上肯定隱藏著什麼秘密,但有時候正是如此,艾塔黎亞是如此的廣闊,這個世界之中每一個人身上可能都隱藏著許許多多的秘密。
然而並非每一個秘密,都有一個答案,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去搞清楚每一件事。只最後在德蘭身上落下一瞥之後,方鴴決定選擇轉身離開,他知道自己一旦離開這個地方,多半就不會再回到這裡了。
他開口道:“謝謝你的圖紙,很出色的設計。”
德蘭輕輕一笑,不在意道:“不客氣。”
這只是兩個鍊金術士之間的對話而已。
而方鴴明白,這也許就是兩人的最後一次對話,雖然他們本來也就只見過一次而已,而後這裡所隱藏的一切秘密——或許會被德蘭一直保持他籍籍無名地死在這個地方的牢獄之中為止,永無任何人可以得知。
但也有可能日後會有另一個選召者來到這個地方,機緣巧合地開啟這條任務線,從而知曉這個神神叨叨的中年人背後的一切秘密。
然而艾塔黎亞就是如此,對於兩個世界的人來說,它都顯得如此的不可揣測。
方鴴走出牢門之後,才看到烏小胖鬼鬼祟祟地迎了上來,周圍雖然已再無衛兵巡邏,但這個小胖子還是壓低聲音對他說道:“大佬,內庭那邊似乎有新的動向。”
他們奪取要塞之後,自然也留下了人去監視內庭那邊的衛兵動向,一旦有變,就會通知這邊。方鴴聞言問道:“怎麼了?”
“似乎有調動。”
方鴴一怔,意識到對方可能已經有所察覺,雖然他還不清楚,對方是怎麼得知這一點的,之前也沒有人來過這片區域檢查。不過這也還在他的預計之內,眼下才暴露,其實已經比他估算的最低時間寬裕了不少了,因此他並不顯得十分驚訝。
他只答道:“這邊任務已經結束了,那趁他們還沒完全動起來,我們先下手為強,下一步計劃攻佔那個倉庫。”
但說到這裡,方鴴忽然一停,看向烏小胖問道:“對了,有件事要請教你一下。”
聽說大佬要請教自己,烏小胖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趕忙問:“大佬你只管說,我知無不言。”
“是這樣的,”方鴴斟酌了一下詞句,以防嚇到這傢伙:“假如說你面前有價值好幾百萬的金幣的話,你能想辦法帶走它們嗎?”
烏小胖一聽,先是一愣,然後用一種古怪的神色看著方鴴,直看得後者一頭霧水: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烏小胖趕忙搖頭:“不是,大佬,你不是說時間有限嗎,怎麼老拿我尋開心?”
“我怎麼拿你尋開心了?”
“大佬,你是認真的?”
方鴴很是莫名其妙,沒好氣道:“當然,不然你以為呢?”
於是烏小胖的神色更古怪了:“那個……直接資料化了不就可以了嗎?”
“哈?”
方鴴頓時石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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