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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歷史重疊(1/2)

作者:緋炎
 幻境逐漸消散,尼可波拉斯龐大的身影也隨著漫天的風沙一起分崩離析,最後化為沙沙的石子,滾落在地上。方並不清楚這位龍之魔女是不是已經真的離開,還是將意識留在這個地方偷偷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但他也不在意那麼多,也不回頭,只和艾緹拉小姐一起向前走去。

他們來到這裡,並不僅僅是為了一個伊芙而已。還有艾緹拉的弟弟,奎蘇女士的兒子,多里芬數以萬計的死者,以及無數無辜之人的靈魂。

歷經千辛萬苦才到了這個地方,中間有無數次險象環生的經歷,眼見答案就在前方,他們怎麼可能會駐足不前。大不了就付出一條生命的代價。

他回頭與艾緹拉看互視了一眼,精靈小姐安靜地向他點了點頭。

穿過黑牢的出口之後,是一條向下的階梯,這裡應該就是塔塔小姐所言的,通往下一層的通道。方向妖精小姐確認一下,後者無聲地點了點頭。

長長的階梯像是一條向下的沒有盡頭的路,狹窄的環境給人的感覺是永無止境的壓迫感,像是四周的牆總有一刻會聚攏過來,隨時會將人掩埋在這地底之下。

鋪設階梯的方磚採用的那種最為厚重的石塊,每一塊足足有兩尺半長,質地緻密的石料之間,滲著一層褐紅的色澤。

方知道那是伊斯塔尼亞一種特有的塗料,但在這個地方總令人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像是那是無數鮮血,層層疊疊乾涸在這裡之後形成的樣子。

走下階梯之後,下面仍是一層黑牢。

但這裡的牢房比上面還要更加陰鬱,方透過黑暗視覺,透過一條狹長的小徑,目光默默掃過小徑兩側的石室。這些石室有些甚至無法容納一個人側身躺下,關在裡面的犯人不得不忍受一直保持著站立姿勢的折磨。

通常沒幾天,就會因為精神崩潰而痛苦地死去。

還有一種牢房是水牢,當然裡面的水早已乾涸。

但方可以想象裡面曾經的樣子水面上浮著一層惡臭的汙物,上面生了蛆,無數蟲子在黑暗之中蠕動求生,偶爾還漂浮過一隻死了的、腐爛了一半的老鼠。

所謂的地獄,也不過如此。

這裡面皆是用來關押那些最重大惡極的囚犯,若是拜龍教在徒在戈藍德、艾爾帕欣這些地方被抓住的話,多半就是這個下場。

地球上有些人認為這太過‘不人道。’

但方卻認為有些人是罪有應得。

只是在依督斯,在這最深層的地下,這座監獄卻曾經被一些人用作別樣的目的。他一直走到盡頭,才走到那個不太一樣的房間中。執政官加西亞給伊芙準備的是一間還算‘寬敞’的‘住所’。

但所謂的寬敞,也只是相對於外面那些極端的環境而言。這‘寬敞’的‘住所’裡面除了有一張只能蜷著睡下的床之外,剩下不過是一小片勉強足以立錐的空間而已。

當然這並不是他們格外的良心發現,而是對方並不希望伊芙真的死掉而已

“艾梅雅大人,看看這難以想象之惡,”艾緹拉輕聲道:“把一個無辜的女孩子關在這麼一個地方,加西亞與阿爾特作為主謀也就罷了,難道其他人也這麼眼睜睜看著?”

“對於擁有龍之金的人來說,或許普通人會認為她待在這裡才是應得之罪。”方靜靜地答道:“再說又有幾個人會關心這下面是什麼樣子的。”

艾緹拉搖了搖頭,她是個精靈,森林精靈們視世間萬物的生命平等,連小矮怪他們也不會像常人一樣看不起。她根本無法理解人類這樣的感情,仇恨與敵意,在精靈看來是十分匪夷所思的東西。

何況就算是聖山之上的矮人們,雖然將每一個得罪他們的人都記在鑄聖廳的石板上,但正如矮人的諺語:每一筆賬都有其主人。冤有頭,債有主,他們絕不會找無辜之人的麻煩。

但凡人卻可以僅僅因為一些猜忌,傲慢或者是誤解,就輕易將他人推下深淵。他們或許本身並不是主觀的,但這樣的情緒卻可以輕易為別有用心之人所利用。

這樣的故事,不僅僅是在艾塔黎亞,在地球上,也反反覆覆上演著。

方用手擦了一下週圍的方磚。

回應來的手感很特殊,像是介於水晶與石制之間的觸感。

在艾塔尼亞,也只有寥寥幾種材料,能有這樣的手感。但能用來建造監獄的,其實也只有一類而已,而那一類,叫做‘恆石’。

方收回手。這意味著這裡就算是死了,也仍舊只能在這裡復活,星輝無法錨定恆石之外的復活點,這裡是守護者泰拉沃圖的領地,或者災獄女士摩亞狄馬絲之神國。

只是這兩位神大約是瞎了,才能眼睜睜目睹這樣的事情在自己的領域之中上演。這裡或許還祭祀著另一位神,某個同樣掌管著囚禁司職的黑暗眾聖。

而塔塔正透過心靈世界的力量,告訴方先前他們所看到的那圓形的大廳,就在這間牢房的後面。

但方抬頭看到,這牢房已經是這地下通道的盡頭再無前路。

不過正是此刻,他感到手中金焰之環隱隱發熱。

身後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

一個聲音說道:

“不可思議,你聽說了嗎,國王陛下竟然要在戈藍德舉行一場慶典。”

方向那個方向看m去,他確信自己之前聽過這個聲音,但並不是執政官加西亞、大長老或者流浪者阿爾特之中任何一人的。他想了一下,才想起一個獄卒的形象來。

而接下來的另一個聲音,也是屬於另一個獄卒的:

“怎麼?豐獲祭典不是才剛剛過去麼,距離下一個節日還有兩個多月呢,可惜依督斯不舉行豐獲祭典,這裡的伊斯塔尼亞人只清楚它們的豐獲祭,那要到明年去了。”

“再加上依督斯不下雪,因此冬獵祭典也很少舉辦了,這地方可真不是人呆的。”

方看到兩個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第一個人搖了搖頭:“和那個無關,只是國王陛下為女兒舉行的婚禮而已。”

“噢,又是哪個傢伙走了狗屎運,為公主殿下所看中了,”第二個人好奇地問:“讓我猜猜,是卡拉圖大人?”

“正是,”第一個人點了點頭:“不過不止是他,還有一個我們這兒的熟人呢。”

“誰?”

“當然是那位屠龍者的後人了,聽說他從古塔回來,就是為了趕上這場婚禮。”

兩人一邊說,一邊又點憐憫地向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但方當然明白,他們看的不是自己。他回過身,果然看到臉色蒼白站在那鐵門之後的伊芙,她近乎哆嗦著問道:“你們說的那個人,是誰?”

“嘿,小姐,”兩個獄卒看向這邊:“你在問我們嗎?”

伊芙緩緩點了點頭。

“可我們為什麼要回答你呢?”第一個獄卒壞笑著答道:“你上次向大人告我們的狀,可是害得我們好慘。現在倒好,你自己來了這個地方,害得我們也跟著你調到了這下面一層。”

伊芙咬著嘴唇,神色慘然地看著這兩個人。

獄卒嘿嘿低笑了一下,又道:“其實我們也不是不能通融,要是你讓我們摸摸你的小手的話,倒不是不可以考慮。畢竟上次你誣陷我們說我們動手動腳,可那一次我們還沒碰到你,就被你給掙開了”

“你害得我們兩這麼慘,總得給我們一點好處吧?”

“你們!”

“不行就算了,”那獄卒答道:“我們這一次離你可是遠遠的,你不會又說我們想對你幹什麼吧?”

第二個獄卒也冷聲道:“就讓這個賤女人一個人呆在這裡好了,可憐巴巴地等她那個永遠也不會抵達的情郎來救她。呵呵,真可笑,什麼也不知道的白痴女人。”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回走去。

但伊芙握著拳,指甲陷入肉中,幾乎從掌心中滴出血來。

她幾次欲言又止,而直到兩人快要走到黑牢盡頭是,少女才終於忍不住叫住了他們:“等等!”

兩個獄卒互視了一眼,回過頭來看著她。

少女慘然地看著兩人,眼中帶著厭惡答道:“我、我答應了……但你們要敢進一步動手動腳的話,別忘了你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而且你們要是敢騙我的話……”

她閉上嘴巴,便不再出一言。

方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不由張了張嘴。他多想告訴這少女,這一切都是謊言,約修德從來沒有迎娶過什麼國王陛下的公主,他後來的妻子,也只是一位他的族人而已。

而且對方從古塔隻身匹馬搶下一艘浮空艦來,正是為了趕回來救他。那位屠龍英雄,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到了長湖,他距離依督斯,已經很近很近了。

只可惜,這些話,錯過了時光。

一個世紀之久。

少女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強忍著噁心,讓兩位獄卒握住她的手。兩個獄卒低沉地笑著,伊芙幾乎顫抖起來,閉著眼睛問道:“你們所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你所說的那個人了?”

“你的約修德,馬上就要成為公主的丈夫了!”

“這不可能!”

伊芙一下睜開眼睛來,怒目圓瞪。她一下子收回一隻手,但正準備抽回另一隻手的時候,那個獄卒卻一把抓住她,打算她拖回來,按在牢門之上。

“你們幹什麼!”少女又驚又怒。

方也是又驚又怒。

他當即看不下去了,甚至忘了這是幻境的事實。

他舉起孤王之傲,‘砰’一拳砸在牆壁之上,發出一聲巨響。他看著那兩人,怒火沖天地大喊一聲:“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但他喊出一聲之後,才怔了怔,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錯誤。只是這個想法還未落下,卻看到那兩個獄卒一臉驚愕地回過頭來,慌慌張張地看著他。

“你是誰!?”

“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方大大地一愣。

他看著兩人,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這不是幻境麼,怎麼這兩個人能看到他?但他正胡思亂想之間,那兩個獄卒卻動起了歪心思。

“好哇!”

“原來你是這個惡毒的女人的同黨!”

“入侵者!”

“你想要救走龍魔女,我看你是鞋教徒吧?”

兩人互視一眼,心領神會,齊刷刷拔出腰間的短劍,向方直撲而來。顯然,他們因為自己的醜行敗露,當機立斷,想要殺人滅口。能無端端進入這個地方的,又不是他們認識的大人們。

那不是入侵者是什麼?

而方一時間雖然還沒想明白髮生了什麼,但看到兩人拔出武器,卻下意識地反應了過來。他看了看躲在一旁瑟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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