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謬找到自己副手的時候,後者正與幾個黑大衣的屬下在走廊裡摸不著頭腦:“怪了,這走廊裡又沒有其他的出口,怎麼會找不到人?韓明,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他進了這條走廊,是不是搞錯了?”
張天謬抬頭看著這條走廊,深邃的拱形結構通向盡頭,那裡有一扇封閉的厚重木門,門上掛了一把銅鎖,兩側的火把插在從牆上延伸出來的石像鬼雕塑口中,火光搖曳不定,映在紅木的護牆上一片明澄。
“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了走過去,開口問道。
“隊長。”
“隊長你來了,”他的副手有點不好意思:“真是奇了怪了,我們追到這裡來人忽然不見了,這裡明明沒有其他出口,除非他會穿牆術,或者用了別的什麼奇怪的魔導器。”
“用過魔力探測儀追溯了麼?”張天謬的目光始終在盡頭處的大門上游移,同時問道。
“用過了,但沒發現什麼線索,那傢伙就像是憑空失蹤了一樣。”副手有點惱火地答道,他是星門別動隊的成員,又不是私家偵探。如果每個偷渡者都是這個樣子的話,政府幹脆重組一個異常現象調查小組說不定還更有前途一些。但張天謬彷彿沒有受到他情緒影響,指了指那扇門問道:“那後面是什麼?”
“一個地窖。”
“下去看過了嗎?”
“看過了,下面是空的。”
“空的地窖需要上鎖嗎?”張天謬回過頭來問道。
副手一下卡了殼。
“把門開啟。”張天謬這才說道。
副手才讓人拿出鑰匙,走上去開門。“這鑰匙是怎麼來的?”張天謬看了看那鑰匙。
“之前找馬紮克先生拿的,我本來是想他找個人來幫我們開門的,沒想到他直接把鑰匙給我們了。”副手一邊回答道。
這時候拿鑰匙的人已經打開了門,厚重的木門推開后里面是一道向下的階梯,後面黑洞洞一片。副手從石像鬼口中拆下火把走過來。張天謬藉著火光向下看去,地窖並不深,石板上鋪了一層塵土,火光晦暗不明地向前延伸,中央的部分灰塵明顯更薄一些。
“那裡原本放著什麼?”他指著那裡問道。
副手與其他幾人面面相覷,都答不出個所以然,這不是找人麼,誰關心這地窖裡面原本放了什麼東西。再說那麼大個東西,那人也把它帶不走啊。
張天謬從他手上接過火把,順著階梯往下走了幾級。其他人對他的行動有些不明就裡,這地窖裡面明明空無一物。但張天謬仔細盯著地窖中分佈的陰影,忽然說道:“去再拿幾支火把來。”
副手剛要轉身。地窖中的陰影忽然之間湧動起來,如同黑色的煙霧匯聚在一起。當煙塵散去之後,後面顯露出一個個子不高的少年的身影。
他穿著一件斗篷,手上捧著一枚黑沉沉的煙水晶,抬起頭來看著幾人。低垂的風帽軟沿遮住他半張臉,只露出下巴和脖子,銀色細軟的頭髮。
“煙水晶?”副手失聲道。
“你們是選召者軍方的人,為什麼要跟著我?”少年開口道,聲音沙沙的。
張天謬看到對方尖尖的犬齒,微微怔了一下:“羅塔奧人?”這和目標的描述可不太一致。不過對方的行為讓他心生疑竇,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你就是靠這枚煙水晶混入比賽的吧,你有什麼目的?”
“我記得你們不是不干涉原住民之間的事務麼?”少年不卑不亢地答道。
張天謬看著他,緩緩拔出佩劍:“原則上是如此,但現在我是以個人身份詢問你這個問題,這間旅店的主人是我的朋友。”
少年看著他,一言不發。
“隊長?”副手有些緊張,如果這少年不是目標的話,他們現在的舉動是違反紀律的。
“你們退開,行動結束,回大廳去。”張天謬說道。
但他卻將佩劍完全抽了出來,握在手中,指向那少年——那是一把細劍,劍刃狹長,閃爍冷冽寒光,向後收束至籠柄。
正在兩人對峙之時,一陣顫慄沿著旅店的地面傳了過來。
張天謬感到一陣搖晃,趕忙扶住牆壁,他聽到副手在後面一聲驚叫,心下意識到不好。抬頭一看,看到那少年徑自後退一步,斗篷下面黑煙繚繞,將他完全籠罩起來。
黑煙湧動著升上地窖的頂部,向門口蔓延過來。但它還有一部分留在地面,張天謬一個箭步衝過去揮劍一斬,劍刃穿過煙霧,砍了一個空。
煙霧已經匯聚向天花板,張天謬把火把一丟,將細劍從右手交到左手,反手抽出一柄手銃,用拇指拉開擊錘就準備開槍。
但正是這個時候,另一陣顫慄又沿著地面傳了過來,整個旅店都劇烈地晃動起來。所有人都站立不穩用手扶牆。
“這是怎麼了?”副手忍不住驚叫道。
張天謬不得不用劍刃撐在地上,抬頭看到煙霧已經順著天花板湧向外面的走廊,抬手就是一槍。火光綻放之中彈丸擊中了煙霧,一聲悶哼從黑煙中傳來,但它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滾滾湧向走廊之外。
而正是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一聲尖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那尖嘯聲猶如浪潮一般,滾滾而至,讓周圍的光線都黯淡下去,火把上的光焰被壓低至最小,像是燭火一樣微弱一團。
四周止不住地昏暗了下去。
……
龍角大廳中燈火通明。
血夜妖月聽著周圍的人討論之前那場對決。沒人想到在決賽階段會爆出一個超級冷門,參與決賽的正賽選手竟然被一個外圍賽選拔者淘汰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而比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背後沒有什麼黑幕,只有一場令人驚豔的戰鬥。
觀眾們紛紛關心起方鴴究竟是何方神聖。
事實上算上那個棄權的艾爾帕欣工匠總會的選手,這已經是方鴴淘汰的第二個正賽選手了。人們忽然心生懷疑,這場比賽的最終冠軍不會讓一個外圍賽選手所得吧?
“你覺得如何?”血夜妖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纖細的手指連動,在熒熒發光的視窗上輸入道。
r:還行吧。
血夜妖月:就這樣?
r:不然呢?
血夜妖月皺了皺眉頭,輸入道:“別裝傻,你知道我的意思——”
r:在領會你的意思之前,我覺得你還是先關掉追拍視窗,即時傳輸影片訊號真的好貴的。
血夜妖月不滿地一挑眉:“怎麼,多看看我不好,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腥了?”
r:……
r:比起來我更關心你後面那個人,我覺得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血夜妖月一愣,下意識向後看去。那裡是大廳的中央,上方穹頂之上正懸掛著那支猙獰巨大的漆黑龍角,那龍角懸掛在這裡已經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了,但沒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誰。
此刻龍角下呆呆地站著一個人,低著頭,也不知在思考什麼。那是個原住民,穿著旅店守門人的衣服,他手上似乎還握著一個東西,繚繞著絲絲黑煙。
血夜妖月再看了對方一眼,才意識到那人已經站在那裡好久了。她想起之前自己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對方保持著這個姿勢,站在那個地方。
她忽然隱隱感到有些不對,站了起來,想要去找附近的矮人衛兵。但正是這個時候,那個守門人向前走了一步,整個大廳忽而微微一晃。
血夜妖月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雙手一下子撐在了木桌上。
賽場之上工作人員正在清理場地,博物學家與魔導士則忙著用魔導水晶重新佈置下一場比賽的地形,紅葉則穿過人群,來到方鴴身邊,準備將發條妖精交還給他。
“你很厲害,我輸得心服口服。”她說道。
“你也是一樣。”方鴴一被誇獎就忍不住臉紅,十分不好意思地答道:“紅葉小姐,你的戰鬥風格很獨特,但其實超載流不適合你。”
紅葉聽了這話,不由看著手裡的發條妖精,再看了看這個大男孩,忽然開口道:“你和女生就說這些嗎?”
“啊?”方鴴一愣,不明就裡。
而這時候天藍已經第一個衝了上來,尖叫著向方鴴道賀:“你做到了,艾……夏亞哥哥,那個發條妖精,帥極了!”這個法國小姑娘看起來興奮極了,好像方鴴贏得了比賽,她比他本人還要開心。
方鴴也只好向她報以微笑。
艾緹拉幾人也走了過來,精靈少女也微笑著向他點頭,然後是姬塔與胡地。最後是洛羽,高個子少年看方鴴的目光滿是欽佩,這些人當中除了胡地之外,估計也只有他才明白前者的操作多麼令人驚豔。
“洛羽,姬塔。”紅葉這時才說道。
姬塔和洛羽這才看到她,嚇了一跳,有些緊張道:“紅葉姐。”兩人不過是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的訓練生,而後者不但是正式成員,而且還是其中的佼佼者,可以說得上是前輩中的前輩。
紅葉一笑:“你們找了個不錯的隊伍。”
兩人都下意識看向方鴴。
紅葉也看向後者,再問道:“請問你是elite的青訓隊成員嗎?”
方鴴搖了搖頭。
少女一奇:“那是銀林之矛?還是銀色維斯蘭,那可有點遠。”
“夏亞哥哥沒有公會,他是獨行俠,紅葉姐。”姬塔小聲回答道。
紅葉聽了眼中一亮:“有沒興趣加入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我們公會里的美女可是很多的哦,小弟弟。“
方鴴聽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姬塔低下頭去,假裝沒聽到,洛羽則低聲咳了兩聲。
但正是這個時候,另一個聲音從幾人身後傳來:“加入銀林之矛吧。”
紅葉聽了這聲音直皺眉頭,回過頭去果然看到吳迪和琉璃月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吳迪很正式地對方鴴重複了一遍:“銀林之矛是銀林之冠在第一世界的分會,我們的總會是超競技中國賽區的十大公會之一。”
“十大公會之末。”紅葉補充了一句。
“總比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不知名的公會好。”琉璃月馬上反唇相譏。
“這個不知名的公會在雲層海地區的排名可比銀林之矛高多了,笑死人了,銀林之冠的分會又不只有你們一家。”紅葉挑了挑眉尖,冷笑。
“手下敗將,”琉璃月一臉不屑:“連個毛頭小子都打不過。”
“你——”紅葉氣得差點當場炸毛。
這時候天藍終於反應了過來,大聲說道:“呸,夏亞哥哥才不是毛頭小子,再說你還不是一樣,馬上就到你了,下一個抬走!”
琉璃月眉尖直跳:“你說什麼?”
“夠了,”吳迪終於聽不下去了,打斷兩人道:“夏亞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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