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戰鬥終以一場慘勝收場。
方鴴輕輕擦拭了一下臉上的塵土,看著一地的發條妖精殘骸也是撓了撓頭,他沒想到最後一場戰鬥中這些漆黑球體攻擊會凌厲至斯,但所幸最終還是頂了下來。
抬頭看去,大廳之中已空空如也,也再感不到有任何共鳴水晶與他的主水晶產生聯絡這下總該不會再有人敵人了吧,方鴴心想。在之前的戰鬥之中,他計算量佔用達到峰值時,曾一度控制有超過二十五隻‘銀色追擊者’還多。
而這還是他在沒有塔塔小姐的幫助之下完成的。
作為一個十七級的戰鬥工匠,這事實上已經有些匪夷所思。
只是匪夷所思並不能改變戰局,正仿若門後的世界似乎認為這場戰鬥仍舊平平無奇。
至少結果並未有什麼不同
大廳之中幾乎在看不到任何還完整的銀色追擊者,因此哪怕還有多一隻黑色的發條妖精,也足以要方鴴喪生於此。但他想應當不會有下一波攻勢了,因為漆黑之星也全部歪七倒八地散落一地。
門後的世界總是講道理的
只是這個念頭還未落下,方鴴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因為有時候烏鴉嘴真的是要命。只見前方幽暗的空間之中,又安靜地浮現出一片黑漆漆的金屬球體。
它們沒有任何動力,但卻依舊懸浮在半空中。
而這一次總的數量,甚至比前幾次攻擊加在一起的規模還要大得多。
方鴴見狀心中忍不住慘叫一聲:“這怎麼可能過得了啊!”他也不蠢,轉身就要逃走。但宛若矩陣一樣的漆黑星辰,其上忽然浮現出一片紅芒,高溫的光束交織之下,竟形成一道分不清彼此的光網。
方鴴才跑出一步,一片耀眼的紅色光海,便已將其徹底淹沒雖然黑暗祭禮自動激發,保了他一命。但並沒什麼作用,充其量只讓他來得及留下一句遺言:“啊!”
然後更多的高溫紅光穿過他身體,徹底將他化為飛灰。
如果非要問方鴴那一刻是什麼感覺,只能說還好只是在試煉之中,因此徹骨的疼痛並不顯得真實,否則單單是灰飛煙滅的體驗也足以令人留下心理陰影
選召者之所以離開艾塔黎亞之後需要專門的心理輔導,除了消弭兩個世界之間的差異感與心理落差之外,有時對於一些選召者來說或許真會留下一生的心理疾病。
選召者在這個時代,絕非是一個輕鬆的、毫無風險的工作。
不過即便一切只是試煉。
但方鴴甦醒過來之後,還是像只鵪鶉一動不動一樣坐在原地發呆了好幾秒了。他搖晃了一下腦袋,這才總算弄明白了自己在這一關問題究竟出在了什麼地方
倒不是說他搞錯了什麼。
而是因為那中性又刻板的聲音在一旁產生提示:
“極限多控測試完成,參與者完成度百分之一百六十二點三。”
可百分之一百六十點四又是在開什麼玩笑,怎麼還有零有整的?方鴴忍不住一頭黑線,而一旁的塔塔小姐還在安靜地補刀:“騎士先生,我想這個挑戰是沒有盡頭的。在完成度百分之一百後,你每一進步,都會面對指數級提升的敵人。”
她繼續說下去:“所以並非是試煉太難,而是騎士先生前進得太遠而已。”
“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妖精小姐的聲音平淡如水,對此加以解釋。
方鴴已經忍不住打斷道:“……等一下,塔塔小姐別說了,我都知道了……”他又沒聾,聽到那個提示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說來實在有些丟人,令人難以啟齒。
但妖精小姐看了他一眼,開口道:“這其實是一個極限試煉,騎士先生。”
方鴴有氣無力:“我知道。”
因此他居然在一場難度不設上限的考核之中試圖追求勝利。
而且居然還連過五關,最後一度面對上百的漆黑星辰,並親身體驗了一把灰飛煙滅的效果;方鴴一想起那差點留下心理陰影的經歷,就忍不住想要爆粗。
但那刻板的提示音並不體諒的他心情,還在一旁用單一的語氣詢問道:
“百分之一百六十二點三的成績已足以登上銀之塔的記錄,請問參與者是否要留下名字。”
“等等,這個記錄有什麼好處?”
方鴴立刻追問了一句。
刻板的語音回答得毫無感情:“沒有好處。”
方鴴的興趣頓時少了一半:“那又有什麼用?”
“意思是不留下名字?”
“不,當然要。”開玩笑,本來就已經沒有好處,還不讓揚名立萬,這種事情方鴴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好在刻板的提示音也沒什麼鄙夷的感情,否則當即要丟他一個白眼。
而正是此刻,一隻黑色的金屬球體從幽暗之中無聲浮現,差點嚇了方鴴一跳,因為他認出來那正是不久之前的那種漆黑的發條妖精。他本來以為這東西只存在於虛擬的訓練場之中,但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不過也不好說,畢竟方鴴也無法確認這門後的世界之中是否真有真實存在的場景,這裡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皆與外面的世界迥異。而那漆黑的發條妖精出現之後,中央的黑柱石咔咔轉動了一下,竟投射出一道光束,猶如選召者系統一樣在方鴴與塔塔面前投射出一道虛擬的光影。
方鴴立刻看到,那是一面虛構的金屬板或許真的存在,但並不在這個地方,這道立體的光影只是一道投影而已。他看到金屬板上密密麻麻刻著許多名字,但還沒來得及進一步看清,那漆黑的發條妖精之中竟然傳來聲音:
“留下記錄的參與者,可以選擇刻下一個代表自己的徽記。”那聲音刻板而中性,與之前那個提示音一模一樣。
方鴴有點好奇地看了那漆黑的發條妖精一眼,心想不知之前與自己對戰的對手,是不是這個聲音的主人。不過他一想到那數以百計的漆黑星辰,便感到對手的實力實在有些深不可測。
不過這個聲音的主人,看起來似乎並不是一個活著的生命體,畢竟之前的場景,也可能是一個假設。
而對方的話語,立刻讓他明白過來,這是為了防止同名的存在,畢竟銀之塔存在的千百年下來,也總會有一些同名甚至同姓的人。尤其是在艾塔黎亞,老小約翰,長幼喬治這樣的事情,也是比比皆是。
正如他與大鍊金術士艾德,不也是同名麼?
他這才向那金屬板上看去,怔了一下,馬上意識到這個記錄是關於聖選者的,因為上面幾乎皆是他認識的名字與id。但若說千百年前,這個榜單上一個原住民也沒有,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選召者之中年輕一輩的頂尖鍊金術士與戰鬥工匠很多,但年齡增長,原住民之中遠勝於選召者的工匠,也不在少數,甚至還高出一籌。歷史上的著名鍊金術士,原住民之中也比比皆是。
而在這樣的試煉之中,比較的不是在某一個階段的能力,而是基礎的掌握,潛力的多少,原住民在此幾項上其實並不遜色於選召者多少。他一問之下,得到的答案果然如此,那刻板的語音告訴他這是聖選者的名單。
方鴴從下往上看上去。
在排名第七處找到了第一個自己認識的id,戰術大師rubik,其留下的徽記是其標誌性的光頭,還閃閃發光,看得方鴴一陣無語。這位超載戰術的發明者早已退役多年,只在艾塔黎亞留下數不清的傳說,而在這個殿堂之上,他的成績也相當引人注目。
百分之九十七點七。
一個幾近於百分之百的資料,不過一想到此人是控溫流的發明者,紅葉的祖師爺級人物,有這個成績也便不奇怪了。
再往上第六名處是一個叫做暗之華的id,也是退役已久的成名人物,前薔薇十字軍的頂尖工匠,構裝女王冥的引路人,也是一個傳奇的大美人。說起來冥女王這一系,從暗王一直到後面的loofah,各個皆是女性選召者,因此一度被旁人戲稱為傳女不傳男。
當然,現在多了他一隻方咕咕,算是打破了這個‘戒律’。
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方鴴也可以自稱一聲loofah的小師弟了。
第四、第五名,方鴴皆不認識,應當是第一二代的先行者,而那個時代的人除了少數幾位人們耳熟能詳的之外,大多數早已成為傳說中的人物,以方鴴的年紀,沒聽過再自然不過。
第三名是銀色維斯蘭王朝締造者之一,工匠銀灰,此人的時代幾乎與戰術大師rubik同時期,但成績好了太多了,達到了百分之一百零七,而兩人成就其實最後也天差地別一個是王朝的建立者,近乎於不朽的工匠而戰術大師不過只是通過幾個流派留下了一些傳聞而已。
第二名,方鴴還沒看到id,便先看到了那個徽記,一隻灰色的狐狸。
這個徽記在當今這個時代,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它是灰之王,fox的徽記,每個時代皆有屬於那個時代不同的十位王者。但fox的傳奇,無疑譜寫了這個還帶工匠的光輝。
無論國界為何,他也始終是戰鬥工匠的一面旗幟。
方鴴將目光移了過去,果然看到了fox三個清晰的字母。
他不由有些好奇第一名是誰,不過好奇歸好奇,但心中其實已有猜測。只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idloofah。在這裡沒有年齡,等級與裝備的高下,不同時代的工匠在一張榜單之上完成了跨越年代的交鋒。
而loofah,那個傳聞之中擁有挑戰fox成為下一代工匠十王的天才工匠,人們口中的戰鬥工匠當世第一,果然在這裡寫下了屬於自己的篇章。她的確出現在了fox這個id之上。
loofah的成績是百分之一百三十,比fox足足高出了七個百分點。
但方鴴忽然有些目眩,因為他忽然記起了自己的成績他有點狐疑地看了那黑漆漆的金屬球一眼,心想這門後的世界沒有把自己的成績搞錯吧?
百分之一百六十,是不是因為他的考核太簡單了,放在這些耀眼的名字之中也太過分了。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一個真實的可能性,那就是他的名字會出現在這裡的每一個名字之上,方鴴的心一時間不由砰砰直跳起來。因為無論如何學會成熟與穩重,但他終究還是一個懵懂未知的少年而已。
他似乎毫無準備,自己就這麼與這些傳奇的名字,這些他曾經只在社群之中仰視的名字並肩而立了?
恍惚之中,他看到了loofah的徽記。
一個有些奇特的符號。
“那是什麼?”他忍不住下意識問見多識廣的塔塔小姐。
“它有兩個名字與分屬,分別是我們世界的名字,與你們世界的名字,你要聽哪個?”塔塔小姐回答道:“騎士先生。”
“當然是我們世界那個,你們世界的我也聽不懂。”方鴴悄悄答道。
“這是雙子葉植物綱葫蘆科絲瓜屬。”
方鴴聽得雲裡霧裡,一臉問號:“???”他嚥了一口唾沫,問:“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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