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執政官逼視之下,兩名親衛只得硬著頭皮向莫德凱撒公爵出劍。眾所周知,這位公爵大人雖還比不上歷史上的鳳凰劍聖,但也不遑多讓。
好在對方沒有殺人之心,只封住兩人的攻勢,鳳凰聖劍與兩柄鋼劍交擊,令親衛不得寸進。執政官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莫德凱撒公爵,一臉陰沉,心中描繪著這該死的老東西,也拔劍上前,加入戰局。但公爵以一敵三,絲毫也不落於下風。
執政官連連失手,情急之下質問道:“莫德凱撒家族真打算與亂黨為伍?”
“莫德凱撒家族世代效忠於陛下,我在拜恩之戰為先國王血戰無畏生死之時,閣下又在什麼地方?”公爵看著他,神色平靜:“我自會親自去覲見陛下,並告訴他這裡發生的一切,當然還包括閣下的所作所為。”
兩人刀劍交擊,執政官連退三步。公爵停下來,抬頭看了一眼第一代鳳凰公爵高大的塑像,那是一段每個冠以莫德凱撒這個姓氏之人需牢記的歷史。
他早已過了天真的年代,自知此行北上凶多吉少,宰相一派獨斷朝野,而那個傳聞喜怒無常的年幼國王也並不讓人感到像是一位賢明君主。
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不僅僅是為了鳳凰之城的存續,更重要的是一些這個古老姓氏所恪守的東西,忠貞、英勇與正直,銘刻與騎士的雕像之上。
這是家族的誓言,豈可輕易改變?
埃南在後面張口欲言,但公爵反手推了他一把。“走,”這個高大的男人堅定地說道:“別再回來,你不是要自由麼,我給你自由。”他嘆息一聲,充滿了失望。
這個年幼的三子,曾是他最大的希望。長子雖令人滿意,但無甚主見,二子從小體弱多病,最後喪生於一場墜馬事故,只有這第三子,方方面面都像極了幼時的他。
他父親曾親自與他說起過這件事,但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只是期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他不想見的這個幼子,與其不如說是不想見到其身上自己的影子。
埃南內心一震,他是個聰明人,已從父親的態度中便明白了過來,但一隻有力的手從後面伸來,抓著他向後一拽那是菲里爾先生,他父親的近臣。
但這位忠貞的騎士並不打算護送他離開,只把他帶下高臺,看著他道:“離開這裡,埃南,別再給公爵大人惹麻煩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誡你,好自為之。”
“宰相是不會放過父親的,”埃南看著對方,終於忍不住開口:“只要他還恪守著那些主張,不願出賣自己的兄弟,那把劍……其實什麼也改變不了,菲里爾。”
菲里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廣場上的黑紅二色正越來越多,城衛軍也從四面八方支援過來。
執政官一方也不是毫無準備,這個計劃其實本是由他們定下,只是發展的過程有些出人意料,由於南境同盟奮起反抗,將原本預計好的一切徹底打亂而已。
廣場上已是一片混亂,之前在廣場上的暗影王座與其他南方同盟公會與灰衣人各自佔據了一半戰場,而城衛軍一方由於鍊金術士聯盟的中途加入,更是差一點防線失守。
只是越來越多的援軍,死死拖住了葉華一方的步伐。由於不能向原住民出手,因此正在加入戰鬥的城衛軍,事實上正一點點將戰鬥拖入僵局之中。
葉華見狀不由皺了一下眉頭,但卻聽到一旁方鴴傳來一聲低嘆。
正是此刻,遠處地面正微微震動起來。
那裡一些灰衣人抬起頭,正看到一幕奇景,只見屋簷之上冰稜紛紛墜下。而同一刻,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從通訊頻道之中傳來:“小心,是城衛軍的騎兵!”
方鴴透過發條妖精,俯瞰著一道洪流向一個方向匯聚而至。
而灰衣人們正微微一怔,卻聽另一個聲音從頻道之中響起:“聽他的。”
這個聲音,他們倒是無比熟悉:“葉華會長!”
此刻方鴴又道:“騎兵在你們身後兩個街區”
“是巡查騎兵!”灰衣人們也反們了過來。
“他們怎麼到得這麼快?”
“是暗影王座的人。”
透過發條妖精的視野,方鴴已看到了對方。
灰衣人不由紛紛咒罵出聲:“狗孃養的超競技聯盟!”
巡查騎兵已經飛快越過了第二個街區。
灰衣人們回過身,已在長街盡頭看到了一片騎兵的影子,地面正隆隆作響。此刻要回身防守,已有些來不及,但方鴴靈機一動,低聲道:“讓元素使上前。”
“那是城衛軍。”灰衣人一時有些兩難。
“別擔心,”方鴴答道:“我給你們一個藉口。”
“葉華會長?”
“聽他的。”
葉華看了後者一眼,只如此答道。
留給灰衣人一方的時間並不多,對方的騎兵似乎驟然之間拉近了距離,地面震動已愈發明顯。
而衝在巡查騎兵前面的,正如方鴴所描述,果然是身披黑紅二色戰袍的暗影王座的騎士選召者。對方事實上已經看清了廣場上灰衣人的戰線,發現他們還未準備好防線,這些人不由大喜過望。
“繞後戰術奏效了!”
“他們沒發現我們!”
“別廢話,準備進攻!”領頭的騎士高喊一聲,並放平長槍,準備進入衝擊狀態。
與城衛軍的輕騎兵不同,選召者是貨真價實的重騎士,而牆式衝鋒,也是這半個世紀以來地球人帶來的經典騎兵戰術之一。
只是戰馬才剛剛進入加速階段,忽然之間地面一聲裂響,一道冰牆從長街之上直立而起,暗影王座的騎士們這才看到,灰衣人身後竟是一排排的元素使與魔導士。
但此刻大驚失色已經晚了一點,在雪地上加起速的重騎士根本無法停下,只能人仰馬翻地一頭撞在牆上。
冰牆發出一聲巨響,臨時塑造的法術轟然崩解,但前兩排撞上冰牆的暗影王座騎士,也是齊齊化為一道白光。
後面的人也是鼻青臉腫,但這些人還未來得及喘一口氣,城衛軍的巡查騎兵也一頭撞了上來,又是一片慘叫聲。兩方人馬撞在一起,騎兵的衝擊勢頭便已蕩然無存
而趁這個機會,灰衣人一方終於擺開陣列,讓鐵衛士在前面架起一排長矛,攔在城衛軍騎兵前方。
葉華遠遠地看著這一幕,這才回頭來對方鴴說道:“謝了,這一次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小傢伙。”
能讓國內僅有的兩位十王之一感謝,若是平日裡,方鴴只怕要開心到天上去了。但此刻,他卻只皺了一下眉頭,不聲不響地調整了一下自己每隻發條妖精的位置。
似乎正透過發條妖精的視野,在茫茫夜空之中尋找什麼。
雖只相處了片刻,但葉華也看出這少年的心性,見對方沉默下來,便心知有異,問了一句:“怎麼了?”
方鴴搖了搖頭。
對方能繞到灰衣人背後,肯定有觀察戰局的手段。
而戰場上的偵查手段,其實來回不過幾種,除魔導士與元素使的洞察術與魔法之眼之外,剩下要麼是觀察手與斥候、要麼是戰鬥工匠的靈活構裝。
但因為以太亂流的緣故,魔導士與元素使的法術,在戰場上幾乎無法施展,而抵近的觀察手與斥候,也很難逃得過自己身邊這位遊俠之王的察覺能力。
剩下唯一可靠的手段,其實也只有發條妖精而已。
但這正是讓他感到疑惑的地方居然有發條妖精能逃過自己的眼睛,對方究竟是藏在什麼地方?
只是他卻不知道,當暗影王座的騎士們一頭撞上冰牆之時,幾里之外的一個房間中,幾個身著鍊金術士大衣的選召者,正發出一聲低嘆。
這些鍊金術士的裝束有些古怪,除了通常的大衣與披肩之外,他們每個人在披肩之上還掛著一條飾帶,而那飾帶上正刻有幾個古怪的符號,像是一枚枚銀色的十字。
若是有人在此,看到這條飾帶,恐怕會驚訝得叫出聲來。
因為在第二世界,這條飾帶有一個如雷貫耳的稱謂冠軍綬帶。
那是第二世界三大聯賽之首,星門聯賽的冠軍的標示物。只有在這場聯賽總決賽階段獲得優勝一方的公會,其正式成員才有資格佩戴這樣一條飾帶。
而飾帶之上有幾枚十字,便說明這個公會歷史上曾幾次捧冠。
而三枚以上的銀色十字,在國內除了銀色維斯蘭的傳奇五冠王之外,歷史上也只有兩個公會曾做到過,一是銀色維斯蘭的老對頭,薔薇十字軍。一則是一個歷史上先後誕生過三位十王的傳奇公會,ragnarok,諸神黃昏。
諸如elite之類的強勢崛起的新興公會,在國內雖風頭無二,但還沒這個歷史底蘊。
“對方果然也有發條妖精”
“可完全找不到對方的發條妖精在什麼對方。”
“他們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了……”
“鍊金術士聯盟的人還是難對付啊。”
幾個鍊金術士面面相覷。
他們雖不是什麼旅團精英,但作為第一世界主力公會的成員,放在艾塔黎亞也是一線水平。不過要說與原住民的戰鬥工匠交手,的確讓人有些沒什麼底氣。
原住民的成長期遠比選召者漫長,在學徒階段,選召者尤其是其中天資優異者,很快便能與原住民拉開差距。但星輝是公平的,透過選召者系統得來的一切終究會歸還於這個世界,選召者在艾塔黎亞的一生並不漫長。
而與那些真正資深的原住民相比,選召者並不佔什麼優勢。
甚至憑藉著人口優勢,原住民的頂尖戰鬥力,在數量上甚至是遠遠壓倒於選召者的而在質量上,選召者最多也只是與其不分伯仲而已。
畢竟不是每個地球人,都可以來到星門之後這個世界。
幾個鍊金術士當然本能以為,那些藏在戰場上空,他們找不到蹤影的發條妖精,是出自於南境鍊金術士聯盟那些資深的戰鬥工匠之手。
與這些浸淫戰鬥工匠一途數十年的專家大師相比,他們不是其對手也理所當然的。只不過眾人也沒想到,其實他們的對手只是一個特別善於捉迷藏的‘小同僚’而已。
其中一個鍊金術士搖了搖頭:“暗影王座的人指望不上了。”
“是啊,只能執行計劃b了”
“真晦氣,鍊金術士聯盟的人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沒關係,老大會諒解的。”
“通知老大吧。”
……
戰場的另一邊。
聽完方鴴的描述,葉華幾乎立刻得出了結論:“是ragnarok的人。”
“ragnarok的人?”方鴴一愣,這才想起來,在都倫除了宰相一方與b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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