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睛、回過頭去。
但下一刻,人們看著莫德凱撒公爵手中的聖劍,才齊齊發出一聲讚歎的低呼。
聖劍其實與普通的長劍也沒什麼不同
只是劍刃明晃晃的光,在火光映襯下搖曳不定。劍長約三尺,由後向前逐漸收狹,形成猶如龍舌狀的形狀,上面隱有火焰的紋理,沿著劍脊蜿蜒向上。
人們讚歎的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都倫驕傲,每年一度,他們在這裡目睹其風采。
莫德凱撒公爵這才舉起手中之劍,指向廣場前方,聲音沉穩地開口道:
“都倫的子民們。”
“託先賢庇佑,我們才能在此開疆拓土。”
“鳳凰之劍見證了都倫的歷史,也見證了我們代代於此的血與汗。”
“它是南境的象徵”
“也是堅韌不拔之寫照。”
“鳳凰之魂,將從火中誕生。”
“而我們亦從火中歸亡。”
“南境之民,請歸聚於此。”
“傾聽這古老的聲音。”
廣場之上,人人皆仰起頭,注視著這一刻。彷彿在每一年這一天,先古的靈魂,也匯聚在這片廣場上的空,他們低著頭,默默地注視著千百年來的這片土地。
與他們的後人。
夜空之上,煙火的光芒早已消盡,星星點點的塵埃落地之後,只剩下空蕩蕩的天際那是冬日的夜,連遠星也不剩下幾顆,寂寂寥寥,一片漆黑。
莫德凱撒公爵將手中聖劍指向天穹。
正是此刻,一道紅光,從劍之上一躍而起,彷彿直衝天際。
不過一個聲音卻在這時叫停了儀式,“等一下。”那冷峻的聲音一下穿過廣場,讓所有人都忍不住一皺眉,儀式中斷,這可是一個壞兆頭。
但說話之人正是莫德凱撒公爵一旁的執政官,廣場之上的市民們敢怒也不敢言。
而至於選召者,他們只是來看熱鬧罷了
眼下顯然正是一處好戲。
所以當然不會有人有任何意見。
公爵生生止住手上的動作,只是暗暗一皺眉頭,回過身來,看著這位來自於王室的同僚。他面上並未表露出什麼,只沉穩地問道:“執政官大人有什麼意見?”
“沒什麼,”執政官平靜地搖了搖頭:“我只是聽說鳳凰之魂以公正著稱,最近南方局勢不穩,我手下人抓住了一些亂黨,我想讓他們當著聖劍之面指認一下同黨。”
他此言一出,廣場上立刻響起一陣議論聲。
聖劍保管在聖堂,什麼時候不能取用?偏偏要在此時,對方分明是找麻煩再說南境為什麼局勢紛亂,世人口中不說,心中自然分明。
還不是宰相一方惹出的事端。
不過人們議論歸議論,卻無法提出反對。他們只看著公爵,好希望於這位南境的主宰,一言回絕對方這無理的要求。
但莫德凱撒公爵沉默了片刻,問道:“亂黨?”
“這也是宰相大人的意思,”執政官答道:“再說不是順手而為之麼?”
莫德凱撒公爵看了他一眼,最後才點了點頭。
執政官冷冷一笑:“我就知道,公爵大人忠心耿耿。”
莫德凱撒公爵默然不語。不過執政官已達成目的,也不再進一步逼迫,只回頭招了招手,這時人群分開,從下面走出一行人來,人們這才發現,原來對方早有準備。
送上來的‘亂黨’,有老有少,其中一多半是冒險者,不過沒有選召者。選召者大多桀驁不馴,就算失手就擒,多半也會當即選擇自殺。
而這些人既然是‘亂黨’,自然不會有什麼好的待遇,人人皆衣衫襤褸,在雪地之中瑟瑟發抖。這寒夜之下,廣場上眾人看到這一幕皆心下惻然,人群不由齊齊後退了一步。
現場的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
而方鴴在下面看了看臺上那些人,這些人中他倒一個也不認識,應當多半是當地人。不過好好一個儀式,居然變成了審判大會,讓他不由有些失望。
他又看了希爾薇德一眼,心想貴族千金,此刻也應當算是‘亂黨’的一員罷?
不過他不認識,卻不代表有人不認識。先前說話的劍士‘森林’,這時居然低呼一聲:“是帕洛莫先生!?”
方鴴一愣,順著對方目光看過去,只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那是誰?”他問道。森林這才搖搖頭,不可思議地答道:“他是米蘭達女士的老僕人。”
“米蘭達女士的老僕人?”無冕之冠之前說過,米蘭達女士在菲奧絲授意之下,曾收留過他們一段時間,不過後來事情敗露,他們才不得不離開都倫。
因此對方被抓,倒也不奇怪。不過方鴴看著那些人問道:“那米蘭達女士呢?在其中麼?”
他見過米蘭達的畫像,不過臺上眾人似乎並未有如此出眾的女士。
‘森林’眼中露出悲慼的目光,有些難過地答了一句:“我聽說宰相一方判米蘭達女士叛國罪,已把她絞死了……”
方鴴聞言不由啞然
他下意識想起那畫框之上笑容溫暖的女士,楞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難怪無冕之冠提起這位女士時,語氣會是那個樣子。他再看向那個方向,心中卻忽然‘咯噔’一聲。
隱隱想到了一些不太妙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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