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鯊海盜假扮的,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找上來的,但是我的身份暴露了。”愛德華連忙解釋。
“血鯊海盜?”方鴴一怔,不由想到了凱瑟琳之前告訴他們的訊息——這麼巧合?“愛德華先生,你是圭馬那港的地頭蛇,我聽說你在官方也有人脈,你會害怕這些法外之徒?”
“這不是情急之策麼,各位,”愛德華攤攤手,“再說我現在去通知帝國軍,各位可以接受麼?”
“當然不能,”妲利爾向他露出獠牙,加了一分勁,“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女士,女士,輕點。”愛德華趕忙道:“他們的人還在大廳中,各位打算怎麼辦?”
“他們有多少人?”
“不多,十來個,但是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引起注意了,我擔心帝國軍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們問我旅店之中還有什麼別的特殊的客人,我就向他們透露了各位的所在……”
“當然,這、這其實也是為了向你們通風報信。”
“那還真得謝謝你了,愛德華先生。”
“不客氣,不客氣。”
方鴴已經改了主意,雖然不知道這些血鯊海盜為什麼會對旅店之中的客人感興趣,他們可沒和這些空海之上冷血的鬣狗打過交道,但七海旅團見不得光,他們也不能與帝國軍照面。
十來個人或許不難對付,但真打起來恐怕就收不了場了。
他看向窗外方向,問道:“愛德華先生,我們有一個倉庫在圭馬那港。”
“明白,明白,我知道那個地方,穿過後面那片樹林之後有一條小路通向港口,那裡有一個地下巖窟可以直達你們所在的碼頭,各位,請讓我來為你們引路,帶你們去那個地方。”
方鴴看向這個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和聰明人交流就是輕鬆。
又過了片刻,房間的大門再一次轟然洞開,只是這一次的來客顯然沒有那麼客氣,兩個人從外面撞開門,破破爛爛的木門歪歪扭扭地掛在損壞的門軸上。
一個穿著帝國軍大衣、滿臉橫肉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正凶神惡煞打量著人去樓空的房間,臉上橫貫鼻樑的醜惡傷疤扭曲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在風雨中搖晃不已的窗戶上。
“他們跑了,”他粗聲粗氣地啐了一口:“追,那些人絕對有問題,讓‘小拇指’和‘豎琴師’過來,是迷魂曲,對方有吟遊詩人,說不定還有別的施法者。”
一眾人立刻四散而去。
……
方鴴正帶著其他人穿過那片蘋果林,這才有時間回頭向愛德華質詢:“愛德華先生,你是凱瑟琳女士的朋友,但還算不上我們的朋友,你最好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語氣並不冷淡,但居高臨下的威嚴卻讓愛德華一凜,那味道像極了那女人——後者不由認真了幾分:“不不,我也不清楚……那女人……我是說凱瑟琳她應當和你們說過血鯊海盜的事情,他們可能是為了巴洛沙而來的,但不知怎麼的找上了我。”
“也就是說我們受的是你的無妄之災咯?”
“也不能這麼說,各位,他們是來旅店裡找人的,早晚也會撞上你們。而且正如所我所言啊,他們鬧出的動靜太大,要是引出來了帝國軍,各位也不想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撞上那樣的場面吧?”
“這麼說來我們還得感謝你?”
因為姬塔之前那事,天藍對這個男人可沒什麼好感,立刻出言譏諷道。
“不必不必,”愛德華苦笑連連,“互幫互助吧,各位。”
正討論之間,他們已經到了果園的盡頭,那裡是一道低矮的石牆,由大塊的卵石壘成,走在前面的妲利爾忽然回過頭來,指著牆外喊道:“艾德!”
她將大劍扛在肩上,手指向圭馬那港口的方向,那海岬就像是爪子一樣伸向雲海,連線著棧橋、燈塔與倉庫區,在天際線的盡頭,雲海上出現了一片帆影。
三艘三桅帆船排成一條直線,打開了密密麻麻的炮門,指向了港口的方向。
帝國軍?方鴴微微一怔,不對,風帆上沒有帝國的鷹徽。
一旁的愛德華已經牙齒打戰,“是、是血鯊海盜,他們果然找上門來了……”
“那是血鯊的船?”方鴴回過頭去,看著這個面色發白的傢伙,“何以見得?”
“我、我認得。”愛德華結結巴巴地說道,他就是從那些船上下來的,在那件事上那個女人幫了他一個大忙,他也一度為自己的金蟬脫殼沾沾自喜。
但對方還是找上門來了,還找到了他,無論如何,他也明白自己是一個叛徒,而那些人是如何對待叛徒的,作為前血鯊的一員他可再清楚不過了。
他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腳跟子都有些發軟。
而方鴴只感到新奇——那至少是四等戰列艦以上了吧,血鯊海盜竟然有這麼大的船,難怪他們能在空海上興風作浪,令人聞之色變。
不過血鯊海盜還比不上最強盛時代的蒼白海盜,他們現在也不過與蒼白海盜們打個平手而已,誰也奈不何誰,讓方鴴不由想到羅德里戈時代的灰白艦隊究竟有多可怕。
難怪是令帝國海軍也感到棘手的對手。
不過血鯊海盜這是什麼意思?封鎖帝國的港口?這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要知道最近的佛列支分艦隊不過就在一天航程之外,這可算是在帝國眼皮子底下挑釁了。
難道凱瑟琳說的是真的,那位現任海盜王真在這座島上,方鴴不由皺了一下眉頭,自己怎麼總能遇上這些麻煩事,就不能順順利利地完成交易麼?
正思忖之間,果園一側已經出現了一批血鯊海盜的蹤跡,這些人是從旅店那邊繞過來的,大約原本就佈置在旅店的外圍,他們一看到方鴴等人就高喊起來:
“找到了,他們在那裡!”
但七海旅團的眾人連正眼都沒多看這些烏合之眾一眼,只有梅伊小姐一個人拎著大盾迎了上去。
血鯊海盜的成員看到一個長相甜美可愛的小姑娘向自己走了過來,紛紛忍不住有些錯愕,甚至吹起口哨來,但騎士小姐一言不發,砰一聲將大盾插在地上。
“以歐力之名——”
她高喊一聲,一道光芒洞穿雲翳,照在手中長戟之上,其上符文一個個亮起。
她用力向前一擲——所有人那一刻都看到一道雷光閃過,戰戟像是一束光一樣貫穿了一眾血鯊海盜,一連洞穿了五六個人的軀體,並帶著他們向後飛去,轟一聲洞穿其後的一堵石牆。
甚至餘力未消,矛杆還輕輕震顫著發出蜂鳴聲
“梅伊小姐,”方鴴回頭喊道:“儘快跟上來。”
“好的,艾德先生。”
梅伊一招手,長戟化作萬丈光芒回到她手中,一眾血鯊海盜已經嚇傻了,差點沒直接呆滯住,不少人手中的武器都叮叮噹噹掉了一地,“古、古訓騎士!”
不知道是誰怪叫了一聲,剩下的人立刻作鳥獸散。
那些人本就是血鯊海盜之中最普通的成員,各分隊長希望他們拖延一點時間,但誰知道會遇上這麼一行怪物,歐力與瑪爾蘭的自由聖騎士滿世界巡遊,在普通人眼中稍顯刻板——
但在那些為非作歹之徒看來,這兩者簡直是噩夢。
其實古訓騎士更是噩夢之中的噩夢。
真是到了血黴了,奎馬那港這麼個小地方怎麼會有一個正牌的古訓騎士?
梅伊這才收起長矛追上其他人,愛德華已經看傻了,一陣陣地後怕——還好當初凱瑟琳攔住了他,否則當時被釘在牆上得未必就是這些他的前同僚了,說不定是他自己。
他忍不住重新打量了這些人一遍,越看越是心驚,一個高階鍊金術士,一個職業夜鶯,一個古訓騎士,這是什麼組合?其他人看起來同樣也不簡單的樣子,包括那個貓人小姐。
那好像也是瑪爾蘭的聖騎士。
他打了個寒顫,忽然想起那個女人的目的,聯想到這些人的身份——她從那裡找來這些人的,等等,那女人不會是打的這個主意吧?
“愛德華先生,你好像有心事?”
愛麗莎在一旁看了他一眼,問道。
“不不,我當然沒有……各位是走這邊,那條密道的入口就在不遠處,我先帶你們去目的地,各位有什麼別的意見我們可以等到了地方再慢慢聊。”
方鴴點點頭,這也是他的想法,雖然不知道島上是怎麼混上來如此之多的血鯊海盜,但眼下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
那邊天藍還正一臉崇拜地吹捧騎士小姐:“梅伊姐姐,你也太帥了,什麼嘛那些血鯊海盜,我還以為他們有多厲害呢,結果就不過如此!依我看,我們完全不必逃。”
她一邊說,還一邊斜著眼睛去看那個前血鯊海盜成員。
愛德華還能說什麼呢,只好舉起雙手賠笑。
他過去也不是血鯊海盜的核心成員,但血鯊海盜中其實也有些厲害的傢伙,比如巴洛沙的十二個分隊長,以及他們下屬的各個小隊的隊長,那些精英小隊中也有厲害人物。
他最高也只見過小隊長,也是他們船上的大副,水手長,在他看來對方的實力還遠遠比不上眼前所見的這些年輕人。
聖選者們。
梅伊聽了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小聲答道:“這是梅伊應做的,而且天藍你看到的也只是血鯊海盜中的外圍成員而已,我和他們的分隊長打過交道,對方的實力差不多與我在伯仲之間。”
這話叫愛德華聽了,對這位古訓騎士小姐更是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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