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聽從於至高主母——娜迦之神女侍的號令。
它們來了,也從側面說明娜爾蘇妠的女侍抵達了島上,銀月娜迦可指揮不動這些亡靈——
不過方鴴看了敏米爾一眼,第一次對這位銀之階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對方竟然可以做到和一位娜迦大主母一換一,他方才與之交手,還有些看輕了對方。
“那麼看我幹什麼?”敏米爾有些沒好氣道,“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我對手吧,我承認你那臺來歷不明的至高者是有些門道,但你自身太弱了,我要是全力出手你甚至都反應不過來。”
方鴴信都不信這話,對方當時要有這個機會,豈會和自己一個三十多級的小新手妥協。在魔導爐損壞的情況下,那對於對方來說也是必然的選擇。
“我可真沒開玩笑,”敏米爾道:“不然你以為憑什麼以上面執劍之庭那麼點人,能和娜迦們五五開,還不是因為有伊薩和魯德內兩個銀之階,銀月一族和枯骨娜迦的儀式魔法可以牽制住他們,但兩個主母也很難說拿得下對方。”
“帝國方有兩個銀之階?”
方鴴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執劍之庭那邊的情況。
“三個,”敏米爾翻了個白眼,“你不要擅自把我開除帝國籍了,雖然我和的那些人尿不到一塊兒去。”他停了停,又想起一些什麼:“不過銀月一族和枯骨娜迦是拿不下執劍之庭的人,但加上湛碧禁衛就不一樣了,如果至高主母在這個地方,再加兩個伊薩和魯德內也不是她的對手——”
“加上你呢?”
“加上我也一樣,”敏米爾答道:“這正是令人疑惑之處,銀月一族和枯骨娜迦為什麼要將帝國人……呸呸,被你繞進去了,為什麼要將執劍之庭的人牽制在那上面,難道說這下面還有什麼玄機?”
他看向方鴴,方鴴也陷入沉吟之中。
敏米爾問道:“和這座法陣有關?”
方鴴點點頭。
“那你是該和我好好說下這座法陣了,”敏米爾道:“我是你的合作者,或許我們是來自於不同的勢力,但眼下我們有共同的利益,你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
方鴴看了這傢伙一眼:“我並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有些東西我自己也無法確定,但如果娜迦是衝著這座法陣來的,那我們必須要在她們之前解開這座法陣的秘密。”
“我們要拆掉這裡?”敏米爾問道。
“不,”方鴴斬釘截鐵地搖搖頭:“我猜真正的秘密在這座法陣的核心部位,這些娜迦或許正是在尋找那個地方,她們好像也有些顧忌,否則沒必要拖延執劍之庭的人。”
“我猜……”他沉吟道:“她們擔心執劍之庭的人掌握著一些手段,進入這個地方,因此她們必須搶先在那之前,先掌握這座法陣上某個至關重要的節點。”
敏米爾聽他描述,忽然之間意識到什麼:“所以你找到了,那個節點?”
方鴴看向對方,緩緩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從一開始就確定了法陣的核心所在,他又怎麼可能自信讓七海旅團的所有人進入這個地方。
他在遺蹟上層的一切準備,所消耗的那些發條妖精,並描繪出這地下的地形圖,豈能是在做無用功。從意識到那個法陣存在開始,他其實就已經在著手準備一切了。
敏米爾的目光一下亮了起來,用一種無比奇異的目光看著方鴴:“我現在有些明白你的名聲從何而來了,所以那個地方在什麼位置?”
“我們一直在正確的路線上,”方鴴答道:“但要抵達那個位置,恐怕還有一些波折,不僅僅是要小心娜迦,你沒發現一路上的狩龍人越來越多了麼?”
“交給我就行了,”敏米爾自信滿滿,誇下海口:“一堆破爛而已,那些娜迦也不算什麼,就算是娜爾蘇妠的女侍也不是不能過兩招,只要不正面與那位娜迦之神對上就行。”
方鴴頷首。
……
隨著愈發進入遺蹟深處,所遇上的阻礙明顯變多了起來,當然不止有方鴴幾人感受到這一點而已。
妲利爾一行人正穿過這片空曠的大廳,塵封的空間之中一切似乎都沉寂於停滯的時間下,一排排覆滿灰塵的狩龍人,只有視覺模組之中閃爍的紅光不斷黯淡下去。
崔希絲維持著自己的‘海藍’,但早已大汗淋漓,浸溼了的頭髮柔弱地貼在額前,連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但少女咬緊了嘴唇,一言不發,一旁的妲利爾都有些擔憂地看著這一幕。
貓人小姐回過頭去,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愛麗莎。
“崔希絲小姐,”希爾薇德柔聲道:“其實我們用不著這麼著急,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
崔希絲放下手,抿著嘴唇平復了一陣呼吸,才搖了搖頭:“我只能短時間內切斷它們與這個結界之間的聯絡,要是我們停下來太久,後面的狩龍人為趕上來。”
她看了看其他人,“我知道妲利爾小姐和愛麗莎很厲害,但如果我們一開始就選擇殺進來或許還有機會,可我封印了那麼多狩龍人一旦它們甦醒過來,一擁而上,我們沒有機會的。”
崔希絲搖了搖頭:“很抱歉,這都是我的失誤。”
“這不關你的事,”愛麗莎道:“這是我們一致同意的,儘快去與艾德匯合,不能因為現在進退兩難就將責任推卸到你一個人頭上。我來作決定吧,停下來休整一下,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還有四次完整的復活次數——”
“我也可以,”妲利爾插話道,“不用這麼看我,我是臨時留在七海旅人號上,但這也算是我的職責。留下來斷後對於聖殿騎士來說不算什麼,這也不是我第一次這麼幹了。”
崔希絲聽了兩人的話,不由有些沉默——由誰下的決定,就有誰來承擔責任,至少在聖禮公會精英團隊的一貫規則是如此的。如果責任可以推卸,那就等於人人都不用為失敗負責。
但不得不說,那樣的壓力時常讓她感到難以承受,她只是有些麻木地習慣了,因為自己承擔著太多的期許與願望。可直到此刻,她意識到自己竟不願意反對,只沉默著點了一下頭。
崔希絲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些軟弱。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抗爭一下,但不得不說,這種軟弱似乎也還不錯……
阿德妮看著三人,她只是一個鑄匠而已,沒有什麼戰鬥力,在這樣的條件下幫不上什麼忙。她或許曾經見過這個法陣,但也並不知曉其原理,她畢竟不是一個鍊金術士。
何況昔日父親留下的東西,與在這裡見到的這一切,根本不值一提,她很難想象是自己的父親在餘生的時光中建造了這一切,難道這座法陣也算是他留下的驕傲麼?
這宏偉的遺蹟,真的是出自於脅迫之下所完成的傑作麼?
他為什麼要答應那位海盜王的要求?
她靠坐在一旁,一時竟有些迷茫了。
只有天藍顯得有些窘迫,“對不起……”她忍不住說了一句,頭一次感到要是自己平日裡再努力一些,這會兒大家說不定就不至於落入如此的境地。
現在想來,艾德哥哥讓她加入這個隊伍,與其說是指望她發揮什麼作用,不如說是讓愛麗莎、妲利爾和希爾薇德照顧她,她本身也沒什麼本事,早知道還不如留在船上。
“現在知道了?”愛麗莎白了這小丫頭一眼。
“對不起嘛……”
“算了,”夜鶯小姐搖搖頭,“想要變強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現在有這些感悟,但說不定過一會兒就忘了。你就好好管好船上後勤工作,對於我們的幫助也不小。”
“真的?”
“差不多吧,”愛麗莎點點頭,“要不你還是問心有愧,待會要是遇上怪物,你想辦法拖住它們,也算是發揮一點餘熱了。”
詩人小姐瞪大眼睛看著後者,像是聽了一個可怕的故事。
希爾薇德看了看兩人,忍不住微微一笑,獨自一人悄悄走到一旁,放出自己的元素感知——那個來自於元素君主的祝福,像是蛛網一樣迅速向四面八方延展開去。
但忽然之間,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的光芒,下意識向一個方向看去,那裡的陰影之中如同浮動著一層塵埃,但忽然之間,一道若有若無的巨大陰影,從那個地方顯現——
但那並不是什麼狩龍人。
而是一位高大的,無比豔麗的,美貌得不可方物的女性,她的影子似乎籠罩了一切,令整個世界都陷入黑暗之中,並於那片陰影之中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的少女。
那眼眸之中的溫柔,彷彿包含著整個世界一般。
猶如一位母親,正注視著自己的女兒,只若非環繞在她身邊,八隻渾圓的手臂——
與那套著鑲嵌寶石臂環的、纖細的手,指尖捧著一枚散發著奪目光彩的寶鑽,那寶鑽之內璀璨的結構,彷彿可以吸引這世間的一切目光,沉溺於其中。
不再醒來。
艦務官小姐臉上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正變得煞白,她下意識想要轉身去提醒所有人,但喉嚨裡一時間只恐懼得不禁發出一些無意識的、咯咯的聲響。
但一剎那之間,希爾薇德的意識還是壓過了恐懼,讓她清明過來,彷彿低聲向其他人發出了最後的警告:
“快……逃……”
那是一位神祇。
黑暗的至聖。
風暴的女兒,與狂暴大海的母親,漩渦的主宰者,娜迦們至高無上的神——娜爾蘇妠,她正用溫柔的瞳光,注視著這位少女,用自己的虛影,靜靜地開口道:
“你很特別。”
“願意成為我的女兒麼?”
……()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