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景象?
也難怪那個男人的口氣會如此之大,自稱為海盜之王,帝國之敵,二十多年前風暴之海上這支海盜還並不存在,正是此人一手將瀚瑞那的海盜統合起來,形成了這支空海上的勢力。
那位海盜王活躍在空海之上的時間前後不過十年,但卻拉起這樣一個龐大的勢力,就算他身死之後,他的名字也依然隨著這支海盜團的擴張而威名遠播。
甚至仍有人認為,這位海盜王並沒有死,只是蟄伏了起來而已。
而七海旅團雖然瞭解真相,但方鴴想及過往,也忍不住感嘆一聲。即便是這位海盜王站在他們的對立面上,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一生相當傳奇。
即便在他死後,也留下種種謎團,他不僅僅與一位大鍊金術士合作,還在這座島上留下自己的寶藏。眼下來看,這座寶庫不僅僅吸引來了自己,也吸引來了另外的不速之客。
方鴴回過頭去,看著最後倒下的一頭娜迦女戰士,和之前一樣,那些黑暗的生靈果然沒有投降的概念,戰鬥至最後一人也只不過將長刀調轉插入自己的胸口。
然後用一種惡毒的目光注視著她們的敵人們死去。
在娜迦全部陣亡之後,海盜們選擇了投降。不過伊恩三人對他們顯然仍有恨意,在海盜們來得及投降之前,金盞花就丟過去一發火球將那些人炸得鬼哭狼嗥。
方鴴也不阻止,他本來也沒打算放過這些人。
在死難者面前,他沒有寬恕這些手上染滿鮮血的殺人者的義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他們去奧黛絲面前,讓那位女神給予這些人公正的審判,但在那之前,還要讓他們發揮一點兒餘熱罷了。
“你認識這個人?”
他看著阿德妮殺死的那個海盜大副,再開口問道。
這個人明顯地位更高,知道得更多,但連同之前那個船長一道,被阿德妮一槍一劍了結了兩個。不過方鴴也不打算追究什麼,他知道這位鑄匠女士與灰白海盜之間的恩怨,在殺父之仇面前,這不算什麼。
阿德妮點了點頭,才說起當初發生的事情:“在叛亂的那一夜,他是尤斯金號上的大副,我不知道他怎麼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那場叛亂他是主要的主導者之一,我父親的死包括他在內,至少有七個人負有主要責任。”
她停了停,看向方鴴,“這其中,罪魁禍首自然是海盜王威廉,但威廉已經死了,剩下的人我也會一個個將他們找出來。”
“叛亂?”方鴴甚少聽這位鑄匠女士提起關於自己父親,還有海盜王的一切。他原本以為阿德妮對於那位大鍊金術士和海盜王威廉之間的過往所知並不多,但現在看來只是對方不願提起而已。
“你知道蒼白海盜是怎麼來的麼?”阿德妮擦了擦臉頰上的血跡,答道:“團長先生?”
方鴴搖搖頭,他道聽途說過一些,但不多。
只知道那位海盜王一力統一了瀚瑞那外海上的勢力,並建立起這隻蒼白海盜團,對方與帝國海軍在風暴海上交手多年,一直未嘗敗績,直到最後為自己人所出賣,被帝國人伏擊,連同自己的旗艦一起不知所蹤。
這個不知所蹤自然要打一個問號,因為方鴴知道,最後那位海盜王殞命於迷霧之海下面,一處不知名的海峽之中。
但對方究竟是怎麼建立起蒼白海盜團的,以及這位海盜王在踏上自己王座之前的經歷,則好像是一個謎。為了調查海盜王的秘寶,他在帝國查遍了資料,甚至走過了帝國大圖書館與銀之塔這些地方,但也沒找到這位海盜王過去的來歷。
就好像這是個憑空出現的人,當他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的時候,就已經身為了蒼白海盜的海盜王,統領著那支令人聞風喪膽的海盜團,縱橫風暴海。
但他知道阿德妮既然這麼說,就肯定是知道這一些什麼。
“他曾經是帝國海軍的一員,”阿德妮答道,“原名羅德里戈·德安里斯,威廉不過是他的化名罷了,事實上,他是帝國海軍一支艦隊的指揮官,為執劍之庭工作,效忠於那位皇帝陛下。”
“執劍之庭?”
“事實上就是專屬於那位魔法皇帝陛下的私人衛隊,他們擁有一支銀色的艦隊,團長先生沒聽說過?”阿德妮有些意外。
“不,”方鴴搖搖頭,“我聽說過,只是有些意外。這麼說來威廉曾經是執劍之庭一支分艦隊的艦長,是帝國的叛徒?”
“差不多,在二十年前威廉發動了一場叛亂,帶走了那支艦隊三分之二的戰艦,剩下的也付之一炬,從那之後他就與帝國勢不兩立,”阿德妮淡淡地答道,“我父親,就是死在那場叛亂之中。在那之前,他是與代表著帝國的執劍之庭的指揮官合作的——”
鑄匠小姐聲音有些靜靜的,一字一頓說出這番話來。
方鴴聽得有些意外,但又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阿德妮的父親一定是那個在背後與艾什·林恩合作的神秘鍊金術士,而對方同時又與海盜王威廉展開合作。
但如果化名為海盜王的威廉,其原本的身份是名為羅德里戈·德安里斯的帝國艦隊艦長,傑德·拉姆在與其合作時,豈不是在與帝國合作?那帝國後來打壓林恩家族的原因是什麼?
這段往事雖然都發生在二十年前後,但他總覺得裡面的時間線似乎有些問題。
阿德妮也看向地上那具扭曲的屍體,又道:“當時發動叛亂的七個人中,包括威廉在內,已經有五個人死在我手上,另外一個人則逃過一劫,病逝於安傲斯,現在還剩下一個人還活著而已。”
方鴴悚然而驚:“等等,阿德妮小姐,你說威廉是死在你手上?”
難道說這位鑄匠小姐也去過那迷霧之海下的長峽之中?
阿德妮像是猶豫了片刻,然後才點了點頭,“當初向帝國方面透露這位海盜王行蹤的下落的那個神秘人,其實正是我。只可惜,這傢伙沒能親自死在我手上,不過正是你們的出現為我確認了他的死訊。”
她回過頭去,“若非如此,我不會選擇和你們合作。”
方鴴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阿德妮小姐,我得再確認一次,你和我們的合作,不帶有任何惡意對麼?”
鑄匠小姐微微一怔,但仍點了點頭。她看著那些海盜的屍體道:“請放心,我和他們不一樣,不會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我只是對那場叛亂,對父親與帝國之間的合作仍有疑問,我想能解答我這個疑問的,也只有這個地方了。”
方鴴認真起來,指著那大副的屍體道:“但阿德妮小姐怎麼不問問他,這不正是親歷者麼?”
阿德妮聞言臉上露出一種古怪的神色來。“我當然問過,這是我殺死的第五個仇敵,在此之前除開威廉之外,每個人我都詳細地審問過。但他們的回答出奇的一致,而且沒什麼意義。”
“他們說了什麼?”
“他們無一例外在叛亂的前夜收到了執劍之庭的密令,也就是說除了已經死去的威廉我無法得到準確的資訊之外,其他每一個當初的主謀都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展開了那場叛亂。”
阿德妮一字一頓:“是帝國讓他們加入那場叛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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