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為了修補記憶中的空缺,解開心底的那個謎,她對自己‘父親’留下的一切念念不忘,卻又若離若即——
多半也是源於此。
只是那份手稿,洛羽其實也已經審視過了,裡面提及得最多的,還是關於那個星軌儀——那個魔導器的一切。
那魔導器中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一絲雨滴落在他的臉頰上,冰涼沁人,令他一下驚醒過來。從那番問話之中可知,萊拉應當是記憶被人為動過手腳,但具體為何不得而知,而關於那段似是而非的記憶究竟是為了掩蓋什麼呢?
是艾什·林恩出手,還是那之後又有他人介入?
但要說短時間修改記憶的方法,這個世界上仍有不少,心靈派系的法術,還有一些偏門的神術都做得到。
可若要長時間糾正一個人的記憶,那就涉及到靈魂層面,是的,又涉及到了靈魂層面,這個意外的發現令他與方鴴都有一絲陰謀般的預感。
方鴴自然不會對七海旅團的成員藏私,從他返回時起,就告知了自己在高塔之中經歷的一切。
洛羽默然不語,不由將視線投向賽場方向——
這場比賽,以及隱藏在背後的那些人真的會給他們答案麼?
在他目光注視下,在那邊年輕人們正在相互加油鼓氣,雖然失了布麗塔這位靈魂人物令他們多少有些彷徨,但要就此放棄他們看著萊拉這個樣子一時也說不出口。
何況大多數人心中也憋著一口氣。
有人開口道:“不管怎麼說,等布麗塔醒來要是聽說我們放棄了,肯定會生氣的,她那樣的性格,和我們絕交都有可能。”
“那幫混蛋要是堂堂正正地擊敗我們也就認了,但使這些陰謀手段真是令人不齒。”
“學院方面雖然百般否認,但各位都看得明白,布麗塔平白無故遭人襲擊背後不可能不是七家族的人動的手,尤其是第二次襲擊已經是明明白白的事。”
“要是你們擔憂於此,大可以退出。”
但話是這麼說,要走的早就走了,其實不是沒人離開,襲擊當天就有兩人退出,之後又退出了數人。
所幸以學院賽的賽制,從替補之中選出人來填補主力的空缺尚還來得及,就連萊拉也被選中主力輔助湊數,總算是來得及在開賽之前重新報上去了名單。
名單上的每個人都是學院生,資格上倒是毫不麻煩。
大家互相說完這番話,彼此看了看,其實心中都藏著不甘心——如果就此放棄,旁人豈不是認為他們都低頭認輸了。而那些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又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只有眾人身後萊拉緊握著自己的魔導杖,一言不發,只有握得發白的指節顯示出此刻她內心的緊張。
他們的第一個對手算不上勁敵,是來自於行省北方的某所魔法院校,對手大都是心靈院部的見習魔導士,迷惑有餘,進攻不足,但代替布麗塔成為主攻手的沙利文還是出了個大漏子,為對方抓住了機會。
而作為輔助的萊拉也沒在第一時間跟上彌補失誤,雖然其他人已經盡力挽回,但第一局還是很快敗下陣來。
這場失敗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淋在眾人頭上,輸了第一場比賽接下來每一場比賽都是殘酷的單敗淘汰,而他們要達成原定目標至少要連勝六場以上,其中只要有一丁點失誤便立刻前功盡棄。
眾人這才發現失去了布麗塔那個個性張揚的少女之後,他們這個團隊會差如此之多,那個臉上長滿雀斑的男孩——主攻手沙利文滿臉通紅,雖然也並沒有任何人責備他。
所有人都明白,這其實並不怪他。
本來他原本也不負責主攻,沒有人可以第一次上場不失誤。
“第一場失手了很正常,我們還有機會。”海恩小聲說了一句。
但這句自我安慰並未起到什麼效果,甚至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在所有人當中,他其實原本是對這場比賽最不上心的,畢竟他對於霍爾芬學派本身其實也不是那麼熱衷。
但自從布麗塔昏迷之後,這個年輕人就好像變了一副模樣,事實上眾人能於此重新匯聚起來,除了萊拉與洛羽這個因素之外,他也是重要因素。
否則洛羽也不可能一一去通知這些人,其中的一多半他都不一定認識。
不過其實所有人都明白,這個年輕人的心思。
而眾人之後的萊拉更是一言不發,她原本就沉默,而這會兒更是孤零零像一道影子,沒人知道她究竟在思索些什麼——
洛羽看著這些於另一個世界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其中一些甚至比他更小,他也不多話,只等他們休息完畢之後,才開始佈置下一場的戰術。
不過現場眾人都顯得有些死氣沉沉,甚至連將他們聚集到一起的海恩都忍不住問:
“洛羽先生,你認為我們真還有希望嗎?”
洛羽搖搖頭,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擅長安慰人的性格,但有沒有希望,只取決於個人。在他看來客觀理性的分析,要遠比感性的寬慰來得可信得多,但他確實不太看好這些年輕人能走得更遠。
畢竟士氣也是客觀存在的因素。
海恩握緊了拳頭,卻又無力地鬆開。
但無論機會有多渺茫,洛羽還是一板一眼地將自己的戰術安排下去,他來這裡的目的本來也不是為了奪得什麼勝利,僅僅只是保護好這些年輕人而已。
以及尋求那個答案——
第二輪比賽萊拉一行人剛好遇上同院的對手,一開場果然就被對方壓制處於下風,年輕人們多少顯得有些魂不守舍,失誤連連,好在對手同樣剛領受一場大敗,一樣不怎麼在狀態。
結果在關鍵時刻,主攻手沙利文彷彿福至心靈一般,忽然以一記惡意變形術將前面的海恩變化為一隻貓,從而讓對手分院的選手一個至關重要的人類控惑落空。
而這一次萊拉也接上了關鍵的法術,用一個解咒將海恩復原,而重新復原的海恩立刻以一記冰箭將對方打下臺之後。
在對手減員之後,接下來就是摧枯拉朽的反擊,對手越打越慌,最後葬送優勢,竟令萊拉一行人實現了一次絕地大翻盤。
乃至於直到最後一個選手下場之時,對方還是一副不敢置信,追悔莫及的形象。
而這場至關重要的勝利,毫無疑問為萊拉一行人極大地振奮了信心,那個主攻手大男孩下場之時滿面紅光,一副興奮的樣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當時是怎麼想到用那樣一個法術來挽救局勢的。
其他人也多在誇讚萊拉的反應及時,若不是那個關鍵的解咒,海恩也來不及趁對方發愣的當口補上一記冰箭,可以說正是兩人一前一後兩個法術扭轉了戰局。
萊拉自己同樣也不敢置信,她其實那時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想到了自己應當將隊友變形回來,一脫口就自然施展出那個法術。
她看向洛羽,但洛羽卻十分嚴肅地看了過來,開口問道:
“萊拉,你什麼時候學習過解咒術?”
“我……我……”萊拉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使出它來的?”
少女仍舊搖頭,她的確是接觸過解咒術,但要說學習自是不可能,那個法術已經很接近於二環法術了。
“或許是萊拉曾經見過,”有年輕人幫她解釋道:“施法本身是個熟能生巧的過程,有些時候你自己不知道,但到了關鍵時刻身體先於你作出反應,反而完美地施展了法術。”
洛羽看向萊拉,的確是有這樣的可能性,但他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巧合,只低聲道:“把你的魔導杖給我看看。”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檢查這支魔導杖,事實上從萊拉先前說拿到這支魔導杖之後學習法術變得順暢他就產生過懷疑,但再一次檢查依舊毫無所獲,那支魔導杖製作相當精良。
但僅此而已。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在將魔導杖遞回去的同時問道:“我覺得這裡面可能會有些問題,我不是很建議你繼續下去,你真還要繼續參賽?”
“為什麼不,”其他人顯然有些不解,“我們不是贏了麼,萊拉就算施展了一個預料之外的法術,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但洛羽對此充耳不聞,只有他才明白這位少女究竟揹負著什麼,他只將目光看向對方,而萊拉緊緊抱著自己的魔導杖,在沉吟了片刻之後向他點了點頭。
洛羽輕嘆一口氣,他當然明白對方這麼選擇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自己的好友布麗塔,但更多的也是為了自己的身世,為了給予他那個答案。
只是那個答案真有那麼重要?
“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一切以你自己的安危為重,”洛羽開口道,“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無解的謎題,我們也不是一定要在從這裡知曉一個真相,何況我們也並不欠缺時間,萊拉。”
其他人對他這番話聽得雲裡霧裡,但只有少女明白這句話的真實含義,她咬了咬唇,對洛羽點點頭。
但第三輪比賽一行年輕人勝得更加輕鬆。
因為在最後關頭萊拉竟然手中竟然使出了一個二環法術,這下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察覺出不對來了,他們畢竟是原住民,而不是選召者,不存在對二環法術一學就會這樣的事情。
高深的法術對於魔導士來說無不是經年累月的積累,更何況在此之前萊拉根本沒有接觸過二環法術,占星院的學院生最後也就只能學到三環法術,而其中大多數人其實學到二環之後就已經畢業了。
那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新生能掌握得了的東西。
這個突如其來的二環法術事實上不僅僅是讓年輕人們察覺出了不對,甚至也驚動了兩所學院方面。而由於他們這一場的對手正是羅夏貝第學院,所以對方立刻提出了要檢查萊拉是否作弊。
占星院雖然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但在瞭解到布麗塔這支團隊的來歷之後,抗議的力度明顯小了許多,很快星與月議會就給出解決方案——暫停比賽。
先進行一輪檢查。
雖然名義上這也是為了對比賽,對選手負責。
不過洛羽還是從中覺出濃濃的陰謀的味道,他從一開始就保有警覺,而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不過只是驗證了他心中想法而已。
因此當星與月之塔的秘法衛兵前來帶走萊拉之前,洛羽先一步攔住了對方。
“閣下是誰?”來人看到攔在自己面前的洛羽不由一愣,但對方身上的高階魔導士的長袍令他們不敢輕易造次,只好停下來問道:“你應當不是奧述人,不是學院裡的人,也與這場比賽無關吧?”
萊拉正握著那支魔導杖,臉色有些蒼白地回頭來看向洛羽,她和其他人一樣,自然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施展那個法術就和先前的經歷一樣,那個法術好像自然而然出現在她腦海之中,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下意識放出了那個法術。
等到一切發生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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