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人,森林之中有萬物滋長,但也有冬日的肅殺與凋敝,兩者本為一體。
而面前的這一位。
看起來年歲比艾梅雅女士年幼許多,而且她眉宇緊蹙,似乎見證到什麼苦難,那種苦楚的神色絕不是森林女士她妹妹所司職的領域之中可以見得到的。
那種苦難之色為這神秘之中增添了幾分說不出的詭異,那種風格學者小姐其實倒也見過,只不過是在一些邪教徒的聖像上,他們崇尚痛苦與災殃,他們的造像上多的是這種不協調的統一。
既神聖,而又墮落。
姬塔走近一些其實是為了看那少女凋像纖細的石臂上所掛著的許多經卷,那些經卷自然也是石刻而成,但上面似乎鐫刻著某種文字,細細密密——她起先以為是禱文,但後來發現並不是。
姬塔略微抬起頭向四下看去,她可沒忘了自己是追著霍克家的魔導士來此的,雖然對面前的一幕有些意外,但也要確認自己沒有踏入陷阱之中。
她抬頭的同時手中的魔導書也微微發光,一道微不可查的法術向四下彌散了過去,要是在她的探測範圍內有人存在,那個法術自然會向她預警——當然自然而然地,對方也會察覺到她的法術。
但到了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這世上哪來什麼十全十美的計劃。
只不過法術掃向空蕩蕩的房間中,發現這兒並無任何其他人存在,那種感受令姬塔有些奇怪,她的法術像是跌入了一個泥潭之中,理論上即便沒有人,也應該能夠到四面的牆。
為了保險起見,她又釋放了另一個法術,但同樣的,還是一樣的感受。只是連姬塔自己也沒注意到,當自己魔導書亮起之時,那石像手臂上的經卷也微微一亮。
只是那光亮是如此暗澹與短暫,即便在黑暗中也沒引起學者小姐的注意。
她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這個房間之上,停下法術,她走向房間四周,親手用手確認了那裡確實有牆壁存在,而丈量過後,她也得出結論自己的法術並沒出什麼問題。
這個房間其實並不大,它應當的確類似於神龕一類的存在,其中就僅只有這座凋像而已,除此之外空無一人。
雖然有些疑惑與自己的法術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回應,但姬塔還是再一次回到那凋像旁,這一次終於可以仔仔細細去看凋像手臂經卷上的文字。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她竟然驚訝地發現,自己可以讀得出那些文字——
那是淵海文書。
她對於淵海文書的認識還是來源於在尹斯塔尼亞之時,那時她和洛羽遇上了那位大魔導士卡拉圖,在對方手下學習關於博物學者的進階知識,她也是在那裡完成了從講述者到閱讀者的轉變。
而那時,卡拉圖給他們看的其實就是淵海長卷。
雖然他們後來已經知道淵海長卷有很多,並不特指某一部分知識。但卡拉圖那時給他們看的那些東西,確實是與十多年前尹斯塔尼亞變故有關的那些東西。
拜恩之戰,淵海石板和聖骸。
那些石板中的一部分,應當是那個旅行者星提供的。
而此刻她眼前所見的文字,其中一部分竟與昔日在沙海之中所讀的一模一樣,她甚至都忍不住如同當日一樣將那些文字輕聲唸了出來:
‘黑暗重歸,禍星降臨——’
‘金星之火,墜入塵埃。’
‘聖白之林伸出枝丫,林中陰影帶來冬日;’
‘蛇童所視之下——’
‘彗星之尾劃破天際。’
‘七座方尖塔下,埋藏著古老之秘,十二星閃耀之地,永恆的生命,無盡的智慧。’
姬塔一下瞪大了眼睛,經卷上的文字有些她認識,而有些她似是而非。
只是這最後一句,這不是那個七方尖碑的預言麼?
它怎麼會在此?
她正要繼續看下去,但忽然一陣不寒而慄的冰冷感,沿著她背嵴爬了上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從她身後注視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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