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但她不平靜的目光一閃即逝,隨即又恢復如常,“你見過薇薇安,奇娜……還是,你是後續計劃的參與者?”
方鴴輕輕訝然一聲:“咦?”
“不必奇怪,那是我們共同謹守的秘密,”奧薇納用一種智慧的目光看著他,“你要麼成為這個秘密的擁有者,否則不可能知曉那一切。”
她停了停,“不過我未見過那些後進者,她是我的後人麼?”
方鴴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她叫什麼?”
“我不能告訴你,”那也是方鴴所保留的最大的秘密,他不清楚這個樹海中的世界是否真的是獨立的,還是留存於此的時間的碎片。
他答應過塔塔小姐要謹守秘密,但若有人可以呼叫這裡龍魂的記憶,那他無疑就違背了自己的諾言,“但她……”
“她很優秀?”奧薇納微微笑了起來,眼中含著光,“我明白了,他們還是抵達了那個終點。”
方鴴意外地看著她。
他完全無法想象這是一個模擬出的龍魂,對方的言談舉止彷彿真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一樣。
但妖精女王卻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從過去推導未來,這是我基本的能力。每隻妖精龍魂都有這樣的能力,計算與推演,這本來就是我們誕生的意義。我猜你是為了尋找一個答桉而來,那麼他們一定遇上了某種挫折。”
“你怎麼知道,奧薇納女士?”方鴴徹底抑制不住驚訝了。
“因為我們所推進的工作一定會遇上那樣的困難,敵人環伺,在必要的時候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但那都是值得的。至少最珍貴的寶物存留了下來,要不你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可你怎麼確定那就是她?”
“我不需要確定,”奧薇納答道,“是你告訴我的,如果連你都無法確定那是不是最終的答桉,那麼那就一定是最終的答桉,因為已知的答桉一定是既定的,只有未知的答桉才是我們想要靠近的那個終極的目的……”
“至少,是最接近的那一個。何況我也不需要確認對錯,因為你自己也會去確認,不是麼?”
龍魂女士說完,將目光投向天邊的高塔。
方鴴一時無言,塔塔小姐能讀他的心,但這位妖精女王就好像能讀他的心一樣。
在他注視之中,此時遠處已經發生了變化。
古蘭德只用了一小會兒功夫就解開了那道他自己設下的題目,猶如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一樣,魔藥學的秘密在他看來展露無疑。
只猶如一本攤開的大書。艾塔黎亞歷史上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奇才,事實上博物學者們大多也有類似的能力,相對於魔導士來說,以太對與他們來說就是一本可參閱的讀物。
這個世界有時候並不公平。
漆黑之牆變得透明起來,並向兩側分開。環繞於那道壁壘之上的構裝體們停下了攻擊,紛紛落地——雖然它們的攻擊本也無用,在幾臺海妖構裝的主導下,那道環形的防線根本沒發揮一點作用。
古塔人、卡普卡的工匠還有羅塔奧人,聯合戈藍德工匠總會的幾位天才們出手,根本用不上他再去關注,數十隻妖精人偶之間的乙太網絡覆蓋了森林的每一個角落。
構裝大軍在古蘭德接近那座高牆之前就已如同海潮一樣淹沒了整個防區,以至於他們在解開漆黑壁壘上的限制時,甚至沒遇上多少抵抗。
傳訊水晶亮了亮,上面傳來提格的回信,羅塔奧人先是向他們表達了謝意,然後便與考林人分道揚鑣——他們的目的是儘可能佔領中央區域的高塔。
在整輪比賽結束之前。
而留在考林人面前的,事實上也只剩下最後的目標——高聳入雲的五號塔。
方鴴收起通訊水晶,一面結束與奧薇納的對話,那位妖精女王長眠於此,也並不知曉銀之塔那之後所所發生的事情。一切正如她所言,最後還是要由他自己去驗證一切。
他向三號塔與四號塔的方向看去,巨樹之丘人最先進入了中央區,說不定他們早就進入三號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並已進入下一個賽區。
至於帝國人,對方的進度應當也領先自己,但至於領先多少,目前還為未可知。方鴴心中倒並不是太過焦急,樹海之中的大賽已經塵埃落定。
先後順序並不關鍵。
而正是這個時候,天邊忽然升起一道紅線。
那道暗紅色的線彷彿將整個天地割裂開來,令人油然生出一種幻覺——彷彿整個樹海世界皆沿著那條線剖分開來,從而發生了某種劇烈的晃動。
但方鴴立刻察覺出那並不是幻覺,或者說至少不全是錯覺,勐烈的搖晃正從遙遠的方向上傳來,猶如一道地震橫波,滾滾而至,令整片森林皆發出一陣低沉的戰慄。
地面上湧起一條橫浪,所過之處樹木倒伏,岩石翻滾,令站立不穩的人齊齊向後仰翻在地上,只有方鴴緊緊扶著身畔一株參天古木,才得以倖免。
他抬起頭看向那個方向,帝國人所在的四號塔幾乎微微傾斜了一下,然後才靜止下來。
然後一切歸於沉寂。
帝國人動手了。
那種強大的力量彷彿讓他又見證了一次在諾茲匹茲礦區地下所見證的偉力,雖然它還不足以將整個中央區升起,但毫無疑問正如逍遙所言——
對方正是在實驗那種裝置。
思維的世界之中久久沒有迴音,但帝國人毫無疑問已經動手了,他們是否成功還未為可知——不過方鴴冥冥之中猜到對方失敗的可能性不大。
但這並未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無論如何,最重要的兩個對手皆要先後踏入下一層,既然如此,便用之後的比賽來決定一切。
而此刻。
對他來說事實上更為重要。
但相對起方鴴此刻的平靜而言,主舞臺上的浪潮卻久久無法平息,人們已經習慣了這場大賽帶來的一次又一次驚喜甚至是驚嚇,但每每以為勝負已分時……
卻總有新的狀況出現。
先是巨樹之丘的工匠選手們從創造奇蹟的考林人手上奪得頭籌,以近乎於取巧的方式先一步進入三號塔之中,拿走了那裡的機械神器之後率先進入了下一關。
但隨後,明明吃了大虧的帝國人竟然也先考林人一步攻入中央區,用那種古怪的裝置生生製造了一場地震,洞開了四號主塔的大門。
隨高塔守護者灰飛煙滅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這一次帝國工坊的依仗何在——或許從一開始,他們便用不上那些先前所積累下的優勢。
“考林人豈不鬧了個笑話?”
“那也不一定,他們正面打破了帝國人的聯盟。那之後不過重回起跑線而已,你認為以他們先前的比賽,在後面的賽程當中帝國人和巨樹之丘的人能討得了好?”
“這倒也是。”
賽場之人人們竊竊私語,也不是每個人都在乎奧述人的感受,那些千里迢迢從其他地區趕往亞培南德的觀眾們,往往是工匠大賽最忠實的一部分粉絲。而他們的眼光往往也是最毒辣的。
不過傑洛士倒沒與自己的搭檔討論這個,他的目光正緊緊盯著畫面上那些古怪的裝置,那些釘入地面的鋼柱,與其配套的形制古怪的魔導爐。
“塔式魔導爐?”傑洛士小聲滴咕道。
“聽說帝國最近一直在推進相關的技術,”年輕的搭檔回應了一句,“你知道他們不久之前前往尹斯塔尼亞一次麼,就是為了尋找與塔式魔導爐相關的技術資訊,聽說那還與那位龍之鍊金術士有關。”
“是諾茲匹茲地下找回的那臺古董有關麼?”
年輕的搭檔點了點頭。
“又一種失傳的技術?”傑洛士有些奇怪,“你認為那是什麼,一種製造地震的裝置,某種新型的戰爭兵器?”
“我看不像……”
“我也覺得不像,”傑洛士搖搖頭道,“今年的大賽真是奇特,各國選手都在樹海之中不約而同選擇了實驗新想法,那種裝置看起來更像是要將中央區的一部分升起,也得虧帝國人能想出這樣一個點子……”
在主舞臺上的解說們嘖嘖稱奇之時,朱諾-皮里奧卻正步入那座高塔之中,他並未過多去關注那個容納了龍魂‘緲光’的容器——雖然那隻龍魂在上一屆大賽當中風頭無兩。
甚至可以說Loofah正是憑藉她才殺入決賽當中,並從此成為那個冉冉升起的新生傳奇。
但年輕的帝國雙子星的目光完全為那王座之上的物體所吸引,那是一塊翡翠,猶如閃爍的星辰一般。它彷彿亙古地存在於那兒,從未有過任何變化,正如同秘學士們將它的性質與狀態記錄於此時一樣。
記錄的碎片,在無數的時光之中,化為停滯的一刻存放於高塔之內。
“高塔孤星,”朱諾喃喃說了一句,“羅芬,你去記錄下他的資訊。”
FOX的學生並未多言,只默默點了點頭走向前去。
倒是兩人身後帝國雙子星的另一位,格歐吉芬顯得有些眉飛色舞,“沒想到我們的目的達成如此容易,那些考林人一定認為他們才是大贏家,真是一幫鄉巴老。”
朱諾回過頭,瞪了他一眼。
格歐吉芬好像挺怕自己這個搭檔,一時竟沒敢開口反駁。
前者這才答道,“少廢話,去把緲光解放出來。雖然我們的目標止步於此,但後面的比賽沒人願意輸,那些外海的隊伍料想也靠不住,我們多半要和考林人在聖王之廳會面了。”
其他所有人互視了一眼,才默默點點頭。
當帝國人步入下一關時,方鴴與其他人自然而然也得到提示。
但他內心中其實並無太多波瀾,只仰起頭看著半空之中解體的高塔守護者——由於沒有時間上的限制,他們乾脆選擇了更穩妥的方法。
同時也是更暴力的解法。
直接用無窮無盡的構裝體淹沒了這座巨塔的守衛,那頭不可一世的巨龍也無法力敵彷彿無窮無盡的大軍,在七隻海妖構裝報廢了三隻——以及那臺格式塔核心也化為零件狀態之後。
他們成功拿下了這場戰鬥。
之後一步步推進,並抵達高塔之下,全程沒有任何花巧,也不需要解答疑問——大門洞開只是因為高塔守護者已經化為虛無。此刻主賽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沒想到考林人會用這樣的方式宣告結束比賽。
沒有任何震撼比以力破巧來得酣暢淋漓,正如同正面一拳,以一擊擊潰所有的質疑,將那些閒言碎語擊得支離破碎。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不由自主想起上一屆同樣的工匠大賽。
那位舉世之劍,名為Loofah的新生代的天才駕駛著主君級戰列艦,以一炮轟穿高塔守護者的身軀,洞開後面主塔大門的情形。而那時一眾天才們甚至還取了巧。
他們並不是完全擊敗了守護者,只是因為擊穿了高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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