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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較滄浪亭,拙政園的景色更加的精美迷人,佈局也更加巧妙,池廣林茂、林木蔥鬱、庭院錯落、開朗大氣。只要用心,總會找到一些鐵證,但然後呢?這些鐵證只能牽扯到蘇州知府周素海,卻奈何不了周尚景!然而陛下的野心甚大,不僅是針對周素海,更還要對付周尚景!不僅要扳倒周尚景,更還要將整個周黨一網打盡!”
頓了頓後,趙俊臣繼續說道:“這些日子以來,陛下他步步為營、連環算計,手段實在是高明……在揚州的瘦西湖畔。他先是讓周尚景擔保蘇州無事,來到蘇州之後,又讓周尚景領著周黨官員詳查倭寇之亂的隱情,卻是逐步讓周尚景與所有周黨官員都捲入了此事之中,再也無法摘脫干係!等到陛下圖窮匕見之際,自周尚景以下,所有的周黨官員都會獲罪!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周黨都會被連根拔起,陛下也就大獲全勝了!”
說完,趙俊臣突然嘆息一聲。又說道:“只可惜了那些圍堵滄浪亭的百姓,不僅被人利用了,陛下為了擴大此事的影響,或許要引起一場民變。他們接下來恐怕還要遇上一場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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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許慶彥似懂非懂的點頭之際,門外突然有人前來稟報,稱是南禪寺的主持慧寶求見趙俊臣。
得到稟報之後,趙俊臣考慮了片刻,還是決定見一見慧寶。
很快的,慧寶已是來到了趙俊臣的房間。
然後。不待趙俊臣開口說話,慧寶已是“撲通”一聲跪在趙俊臣面前,哀聲道:“趙大人!還請您救一救南禪寺吧!如今也只有您能救我們了!”
見慧寶這般模樣,趙俊臣則是明知故問道:“怎麼回事?我與陛下昨日才離開了南禪寺,前後不過一天的時候,難道南禪寺竟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不成?”
慧寶連連點頭,然後將百姓們圍堵滄浪亭的事情向趙俊臣詳細解釋了一遍。
慧寶的描述,頗是悽慘可憐,但趙俊臣卻是不為所動,說道:“既然有百姓無故圍堵你們滄浪亭,何不求助於蘇州官府?”
慧寶說道:“百姓們圍堵滄浪亭,是為了見陛下、告御狀,若是我通報了蘇州官府,蘇州官府將百姓們趕了回去,那我南禪寺豈不是阻礙了天聽?將來若是引來了陛下的怪罪……”
趙俊臣一揮手,不以為然道:“慧寶大師多慮了,陛下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不僅身份貴重,還要日理萬機,又豈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百姓們有冤屈就應該去尋找本地的官府申訴,就算是想見陛下,也應該層層通報,不可壞了規矩,所以你就安心的通知蘇州衙門吧!放心,將來絕不會有人怪罪你們阻攔聖聽的,若是有人藉此為難你們,自然有我擔著。”
聽趙俊臣這麼說,慧寶一時間也別無他法,只好答應了。
不過,隱約之間,慧寶總覺得趙俊臣讓自己通報蘇州衙門是為了某種算計,但雙方的身份地位相差懸殊,慧寶也只能被趙俊臣牽著鼻子走了。
一時間,慧寶愈加後悔自己邀請德慶皇帝入住滄浪亭了,誰能想南禪寺竟是因此而捲入了一場詭譎複雜的政治鬥爭之中,被人利用了還無法反抗?
然而,後悔已是來不及了,慧寶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喪氣之餘,慧寶也無心停留,就此向趙俊臣告辭。
只是,在慧寶離去之際,趙俊臣又突然說道:“對了,竟是忘了恭喜慧寶大師了,這段日子以來,你伺候得力,陛下也十分滿意,如今已是下了旨意,冊封你為南禪寺方丈了!從今往後,你將不再是慧寶主持,而是慧寶方丈了!”
方丈、主持,兩者皆是一家寺院的魁首,看似相同,實則天差地遠。
所謂“主持”,只是寺內僧人們所推舉的領袖,而“方丈”則是朝廷所冊封的領袖,受到了官方的承認,擁有許多特權。
在大明朝,佛家寺院雖然數不勝數,但擁有方丈的寺院卻不足十家,所以一家寺院的方丈,往往還會成為本地宗教界的領袖人物,受到周圍寺廟的共同擁戴。
慧寶被冊封為南禪寺方丈之後,無論慧寶還是南禪寺,在佛教的地位都會水漲船高,這也是慧寶所孜孜追求的利益!當初慧寶想法設法的邀請德慶皇帝住入滄浪亭,也正是為了這個目的。
如今,目的終於實現了,但慧寶卻不知自己究竟該喜還是該憂。
畢竟,若是無法度過眼前這場危機,一切都是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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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寶心情複雜的離去之後,趙俊臣略略沉吟了片刻,又向許慶彥吩咐道:“你去將肖文軒、蘇西卿、牛輔德、歐陽博、李傳文、李倫六人找來見我,我有事情要與他們商議。”
在揚州的時候,趙俊臣透過蘇西卿的前橋搭線,終於組建了自己的幕僚團隊。其中,牛輔德、歐陽博、李傳文、李倫四人,皆是當中最出眾的人物。
如今,德慶皇帝與周尚景的衝突已是由暗轉明,趙俊臣將這些幕僚們尋來,自然是為了商議對策。
藉此機會,趙俊臣也可以進一步的考察他們的心性、能力、以及立場。
畢竟,德慶皇帝與周尚景的種種衝突,與趙俊臣的諸般機密無關,牛輔德、歐陽博、李傳文、李倫四人輔佐趙俊臣的時間尚短,忠心尚且無法保證,但在這件事情上,趙俊臣也願意與他們深談,就算是他們洩露了訊息,也損害不到趙俊臣的利益,反而可以藉機考察他們的忠心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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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恩,繼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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