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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離開之際,李澤廣面現沉思之色,暗暗想道:“難道,這一切事情都是因為麟兒得罪了趙俊臣的緣故?但麟兒只是官場裡的小人物,又如何會得罪了趙俊臣這般隻手遮天的權臣?”
所謂“麟兒”,卻是李純臣的乳名。
想到這裡,李澤廣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表情再次微變。
“前段時間,麟兒送來一封家書,說是他很快就會做出一番大事業,李家也很快就會光耀門楣……
難道說,就是這個所謂的大事業,讓麟兒得罪了趙俊臣,並且還讓家族受了牽連?
說起來,麟兒似乎從前就對趙俊臣有些敵意,當初聯合船行創辦之際,我也是因為麟兒的極力勸說才沒有加入其中,麟兒當時說他為了今後仕途,就絕不能與趙俊臣有太多關係……
看樣子,必須要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告訴麟兒了,若是他願意放棄那個所謂的大事業,或許就能換取趙俊臣的原諒……以趙俊臣的陰毒手段,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得罪,這也是為了麟兒好!
只是,麟兒從小就是堅持己見、絕不動搖的性子……想要說服他放棄,只怕是不容易,哪怕是李家如今正在遭遇劫難,也很難讓他動搖……若是想要說服他,就必須要想些辦法才行……
麟兒……別怪父親,我如今已是走投無路了……”
想到這裡,李澤廣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痛苦,但他的步伐卻是愈發快速堅定了。
李澤廣早年喪妻,一手把李純臣帶大,對於李純臣的寵溺自不用多說,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願意給兒子拖後腿,但作為一家之主,他必須要作出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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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名幕僚見到李澤廣離開之後,也返身回到了巡撫衙門之中,來到正堂向黃有容稟報道:“閣老,您交代的那些話,我已經告訴給李澤廣了。”
黃有容輕輕點頭,道:“既然如此,老夫也算是對得起他那份厚禮了……否則就憑他的見識,只怕還要被折騰好些日子才能想明白這些事情……這般做法應該也符合趙俊臣的心思,老夫估摸著,趙俊臣整治李家應該就是為了逼迫李純臣低頭罷了,也不知李純臣究竟又做了什麼,竟然讓趙俊臣刻意針對……趙俊臣的手段,一般人可應付不來。”
說到這裡,黃有容表情有些複雜,卻是想到了他當初與趙俊臣明爭暗鬥之際的那幾次吃癟。
一旁,霍正源則是笑著恭維道:“黃閣老果然是宅心仁厚。”
就在這時,卻又有一位幕僚邁步進入正堂。
但這位幕僚卻不是黃有容的手下,甚至也不能算是霍正源的手下,卻是霍正源當初離京南下之際,趙俊臣安排給霍正源的三位幕僚之一、前少傅郭湯的親弟——郭敏!
正因為郭敏的這般身份,黃有容與霍正源見到他之後,皆是擺出了一張笑臉。
郭敏向兩人行禮問候之後,就直入正題,說道:“霍大學士,鄙人有事要辦,需要十萬兩銀子。”
直接伸手向霍正源索要銀子,卻完全沒有說明理由,這般表現頓時就讓一旁黃有容的幕僚目瞪口呆。
但更讓人驚訝的是,霍正源竟也完全沒有追問,只是說道:“正好這幾天從江浙商賈手裡敲到了不少好處,如今這些銀子皆是由歐陽博負責保管,你直接去取用就是,若是不夠的話就再要。”
郭敏輕輕點頭,再次行禮之後就離開了。
霍正源與郭敏的這場談話,可謂是沒頭沒尾,這也讓黃有容的表情有些不快,還以為這二人有事情刻意瞞著他。
注意到黃有容的這般表現,霍正源連忙解釋道:“黃閣老勿怪,並不是有事情刻意瞞著你,實在是郭敏接下來要辦什麼事情,連我也不清楚!當初趙閣老安排了三位幕僚輔佐於我,其中郭敏此人有些特殊,輔佐我之餘還另有秘密任務,但這個秘密任務究竟是什麼,只怕只有趙閣臣與郭敏本人知道,所以他向我索要銀子做事的時候,我也不會刻意追問。”
聽到霍正源的解釋,黃有容的表情也就好轉了許多,緩緩道:“郭敏此人乃是前少傅郭湯的親弟,如今竟也投入了趙俊臣的門下,嘿……像是老夫一般與趙俊臣化敵為友的人,還真不少啊……不過,這個趙俊臣啊,或明或暗的計劃佈置,還真是數不勝數,只怕是每時每刻都在算計著什麼,老夫有時候都會替他感到心累!”
霍正源則是感嘆道:“但也正因為如此,趙閣臣才會走到今天這般地步……依我看,每個人的喜好各不相同,趙閣臣或許會覺得心累,但也未必就沒有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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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黃有容與霍正源二人閒談之際,郭敏已是迅速離開了南直隸巡撫衙門,登上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馬車,然後就乘車前往了蘇州城城東,然後就下了馬車,自己繞著圈子邁步走了好幾條街道。
當他確定自己身後無人跟蹤之後,卻是閃身進入了一家看似很不起眼的店鋪之內。
這家店鋪,名叫“海宇商會”。
這件店鋪看似不起眼,但當郭敏進入其中之後,卻見到店內所售的貨物卻都是這個時代的稀缺之物——有西洋鐘錶、有寶石裝飾、有孔雀尾、有鱷魚皮、甚至還能見到犀牛角與象牙。
顯然,這間店鋪很是神通廣大,否則也無法收集到這些稀缺之物。
……
依然是二合一大章節,六千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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