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此時的劉威早已猜到了這裡並不是地球,而是依舊在那株神農樹的空間之中。
他在最初見到那株參天巨樹的瞬間,就想起了之前一直纏繞著自己的那個夢。
只是夢裡的那株大樹似乎沒有這麼大。
原本他對於傳承什麼的,根本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不過羚龍獸的那句話卻改變了他的想法。
劉威本來就是個神經大條、接受能力強的人,在見到秦晴身上那些詭異的鱗片之後第一時間產生的想法並不是恐懼和擔憂,而是要如何才能治好她。
如今終於有了這麼一絲機會,他自然是希望能夠擁有強大的力量,能夠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老者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看著劉威緩緩開口問道:
“年輕人,在你心裡,植物是什麼?”
劉威連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是生命。”
老者絲毫沒有感到意外,繼續問道:
“那你認為,在所有的生命當中,植物的生命處於那種等級?”
劉威十分鄭重的說:
“生命不分等級,更沒有高低貴賤;植物雖然為人類以及各種動物所食,但那只是大自然定下的規矩,與生命的高低無關。”
聽完他的話之後,老者臉上再次泛起了笑意,輕輕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身形緩緩消失。
緊接著,劉威發現自己眼前的事物也開始變的虛幻,繼而完全看不清了。
神農空間之中,羚龍獸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劉威,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
他知道,劉威通過了神農的考驗。
儘管,這只是第一次、最簡單也最困難的考驗。
對於植物,很多人都不會將其當做一種生命,更不要提尊重。
而神農的傳承考驗當中,最重要的便是要求傳承者對植物有發自本心的尊重!
在神農漫長的生命當中,植物一直不離左右,伴隨他一路成長。
即便到了最後,他要去衝擊那條從不曾有人走過的路,最支援他的那個人也還是植物。
所以,想要接受他的傳承,尊重植物的生命就是最基礎的一點。
驀然間,那株巨大的神農樹突然開始抖動起來,地面上突然出現一道一尺多高的凸起,並且迅速朝劉威的腳下靠近。
羚龍獸淡淡的看著地面上正在靠近的凸起,神色淡然,臉上不但沒有一絲嫉妒之色,反而有著幾分期待。
強大的力量對於萬界之中每一個生物來說,都有著巨大的誘惑,尤其是神農的傳承,那可是九星巔峰大能的傳承,能做到羚龍獸這樣不動邪念的,絕對是鳳毛麟角!
一條手臂粗細的金色樹根破土而出,迅速繞上劉威的腳踝,轉眼間就將他整個人纏繞起來,閃電般拉到神農樹下。
羚龍獸看著劉威的身體緩緩陷入樹幹當中,虛幻的身體逐漸擴散,在半空中再次凝實,現出一條几十丈長,羚首龍身的巨獸。
樹幹中再次響起青蚨的聲音:
“羚龍!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當這個人完成傳承之後,你就再一次成了受人控制的神獸嗎?難道你不想要自由?!”
巨獸緩緩將身體盤起,磨盤大小的眼睛中露出一絲人性化的光彩,口吐人言:
“青蚨,你不過就是父神的一道分身而已,何來自由之說?至於我們二十四獸,早已臣服於父神,沒有你那麼多的想法。當初父神隕落之際,曾經留下訓示,如果傳承者不能夠得到我們的認可,那我們就可以脫離神農樹,重歸諸天萬界。億萬年來,你真的以為是你一直將二十四獸封印?笑話!”
那個聲音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巨獸就那麼懸在半空之中,雙眼一直盯著神農樹,一動不動。
劉威被金色樹根纏住之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神農樹包裹,不想,也不能反抗。
對於那種完全不曾想過更不曾瞭解的力量以及未知的未來,他開始隱隱有了一絲期待。
那金色的樹根纏上劉威身體的時候,他立即就感受到了一種源自血脈的親近感。
樹幹緩緩合攏,他的眼前再次出現了無盡的黑暗。
“噼噼啪啪”
黑暗中相繼響起了輕微的爆裂聲,很快就亮起了無數的淡綠色光點兒,越來越多,直到照亮了劉威眼前的虛無空間。
當劉威看到那一顆顆綠色的光點緩緩裂開,化作一株株小小的嫩芽,又開始迅速生長的時候,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神農這個名字對於劉威來說並不陌生,只是他不知道,他所瞭解的神農,只不過與青蚨一樣,是神農的一縷神識而已,而且比青蚨還要弱上幾千萬倍。
那些嫩芽生長的很快,幾個呼吸之間就充斥了整個空間,劉威入目所及之處,到處都充滿了生命的味道。
“唉……”
一聲嘆息在虛空中響起,像是從四面八方湧進劉威的耳朵裡。
劉威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一聲嘆息當中所蘊含的恐怖力量,他毫不懷疑,只要這個聲音的主人想,下一秒就會成為整個世界的主宰。
片刻之後,一個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落寞傳入了另外的耳中:
“多少年了?終於還是來了啊!小輩,你叫什麼名字?”
劉威恭恭敬敬的說:
“劉威。”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不卑不亢,既尊重,又不諂媚。
“劉威……”
那個聲音重複了一遍,接著問道:
“你來自哪裡?”
這一次,劉威略微遲疑了一下才說:
“我不知道我的家鄉在您這裡應該如何形容。”
那個聲音發出一聲輕笑,聽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好,好一個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確,這個世界上,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原以為步入十星就是盡頭,但是……唉,算了,不說也罷!”
頓了頓,那個聲音再次開口說道:
“你可知,我是何人?”
劉威點點頭:
“神農樹的主人。”
那個聲音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有些低階,隨即換了話題:
“年輕人,你身體中有我的傳承之血,見了我,為何不跪?”
劉威目光平靜的望著被生機籠罩的虛空,淡淡的說:
“前輩,我還沒有得到您的傳承,若得了,您既為我師,師者,方可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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