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紫星府的路上,黃國侖同白瑤講了一下將要錄的《The Beautiful People》的概況,還把這首歌的英文歌詞拿給白瑤看了。
“光看歌詞,你可能不能完全理解我為什麼要把這首歌放在電影的結尾。這電影雖然是生化題材的型別片,但有很強的剖析人性的內涵,帶有批判意義。”
白瑤的英文很好,看著黃國侖寫的英文歌詞,探討說:“您寫的這個‘The Beautiful People’是指特權階級吧?”
“對,或者說是獨裁者也沒問題。這首歌是從獨裁者的角度在俾睨眾生,從而形成了一種黑色的、冷酷的、反諷的效果。等回去你先看一遍電影,這樣更有助於你培養情緒。這首歌的情緒非常重要,既要傲慢,又要暴躁,要從骨子裡釋放出一種可以將整個世界都毀滅的力量。你要把電影結尾女主角變成喪屍後要弒殺一切的那股勁兒給唱出來。……哎呀!”
黃國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後悔道:“我怎麼劇透了,先不說了,待會你看了電影就明白了。我是在船吧聽過你的一些歌后,才覺得你的嗓子特別適合唱這首歌。你聲帶摩擦時的那種粗糲狂野的感覺,透著一種撕裂人心的力量,特別有感覺。”
白瑤自謙道:“其實我不太懂唱歌,我只是從書本和影片裡學了一些皮毛,沒什麼技巧,我都是在瞎喊。”
黃國侖鼓勵白瑤:“瞎喊都能喊出這樣的效果,說明你很有唱歌天賦。老天爺賜給你這樣一條嗓子,說真的,就是讓你唱歌的。”
白瑤聽的有點尷尬,她這條嗓子並不是老天爺賜的,是她上小學六年級那年冬天,扁桃體發炎,發了好幾天的高燒,但她爺爺沒當回事,隨便給她吃了點藥,就讓她自己硬抗,導致最後她嗓子給燒壞了,之後她的聲音就再沒清靈過。初中以後慢慢變聲,就變成現在這種極為沙啞的像坦克碾過一樣的煙嗓了。
“我給這首歌設計的節奏是爆炸性的,昨晚你聽到我敲鼓了嗎,我光錄這歌的開篇鼓就錄了五軌,混在一起後,再加上後面上了效果音的重音吉他,那氣場……嘖嘖,真的很讓人熱血沸騰!”
回味著昨晚在錄音棚裡揮汗如雨的打鼓經歷,黃國侖特別來精神,講著講著眼睛完全放亮了。
他這時的狀態,要按古龍的話講,就像西門吹雪拿起了劍。
可惜白瑤的音樂素養還沒達到光靠想就能想象出音樂效果的水平,黃國侖說的有關音樂的部分,她大部分都理解不了。
但黃國侖寫的這首英文歌詞,白瑤能看懂。
這歌詞寫的之犀利傲慢,讓白瑤很難想象這是出自性格溫和安逸的黃老師之手!
果然,人不可貌相。
非常之人,必有變態之處。
溫和的黃老師心裡,原來也住著一個魔鬼。
才剛把車開到紫星府的地下停車場,黃國侖的手機就響了,是黃國昆來電。
黃國侖沒下車,接起了黃國昆的電話:“喂?”
“你在哪呢?”黃國昆接通便問。
“紫星府啊。”
“你在那邊等著我,我現在從別墅出來了,我把桃子和嘟嘟給你送過去。”
黃國侖一怔:“他們這禮拜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啊,媽呢,媽沒和你們在一塊?”
“老頭和老太太今天下午臨時有事要出個門,顧不上桃子了,讓我順路給你送過去。”
“那行,你過來吧,中午正好一塊吃個飯,我把《生化獨裁》的配樂都做好了,你過來看看。”
“這麼快就做好了?行不行啊?”
“你過來自己看行不行。還有,正好介紹個我的學生給你認識。我給這片子寫了首片尾曲,我準備讓我學生唱這首歌。”
“哪的學生啊?有名嗎?”
“我在實驗中學的學生。人家當然有名了,還有姓呢。”
黃國昆無語道:“你別跟我瞎打岔,你實驗中學的學生都是一幫屁大的孩子,唱什麼歌啊。這片子可是咱們公司今年下半年的押寶之作,你別胡來。”
“我是不是胡來,你中午過來就知道了。”
“行吧行吧,那我快點過去。”
“你別快點,你開車慢點,給桃子在安全座椅上固定好了。還有,別給他買甜筒和零食,不管他怎麼求你都別給他買,別慣他的臭毛病。”
“知道了,你事真夠多的,待會中午家裡見吧。”
黃國侖本來還想再囑咐幾句,卻被黃國昆掛了電話。
“您中午是不是有事啊?要是不方便,我待會先回鐘聲衚衕,正好再去收拾收拾房子。”
“不用,沒什麼不方便的,這是我哥——”黃國侖指了指電話,講說:“他待會把我兒子給送回來,中午咱們一起吃飯。正好把你介紹給我哥認識。他就是咱們要配樂的這部電影的投資人。你錄的片尾曲要是OK的話,付你薪水的人就是他。”
“您哥哥是拍電影的?”
“對,他開了一家小電影公司,但之前拍的片都挺不值得一提的,但這次他投拍的這部電影相當有水準。雖然這片子是網路大電影,但我感覺有一炮而紅的潛力。你片尾曲要唱得好的話,沒準能把你也帶紅了呢。”
白瑤有些尷尬的講:“我剛剛不小心聽到您們的對話了,您哥哥好像對我這樣一個圈外的沒有經驗的學生唱主題不太滿意。要不……您還是找個更專業的歌手來唱吧,我怕我這水平耽誤事。”
“你別聽他瞎說,他懂電影,但他不懂音樂。我挑你來唱,是有充分考慮過的。你不要對自己沒信心,待會咱們好好給他錄一版,震他一下,他就不會再挑三揀四了。”
“那好吧,我會努力試試的。”
被黃國侖鼓勵著,白瑤心下湧起一股強烈的自信,她今天一定要給黃老師爭一口氣,不能給老師丟人!
另一邊。
黃國昆開著他的寶馬X6回城。
黃桃在後排的安全座椅上美滋滋的吃著甜筒,旁邊的嘟嘟要伸舌頭舔,黃桃嫌棄的側過身去,用胖肩膀擋著嘟嘟,不給它舔。
“小桃子,咱們這一路就吃這倆甜筒啊,後面不能多吃了。待會中午到家該吃正點的飯了,你要多吃零食,中午飯就該吃不下去了。”
“不會不會,大爺你放心,我就算吃100個甜筒,中午飯該吃多少我還能吃多少,你不用擔心我這個。”
“你小子是不是又憋著讓我給你買甜筒呢?我已經從你奶奶眼皮子底下給你偷出來倆甜筒了,加上你奶奶給你的兩個,你這一路吃四個還不夠啊?”
“大爺,您在跟我開玩笑嗎?四個甜筒怎麼可能夠!就是四十個也不夠啊!甜筒怎麼可能有吃夠的時候!我還剩的這倆甜筒一會就吃完了。”
“那我也不給你買了,你爸在電話裡特意囑咐我了,不許給你買零食。”
“大爺,我爸不是元帥,你也不是他的小卒!你這麼英明神武的人,為什麼要聽他的話?在動物世界裡,你有見過獅子聽大白鵝指揮的嗎?”
“哈,你小子可真會拍人馬屁。”
“我這不是拍您馬屁,我說的都是實話,您就是比我爸爺們兒,做事從不拖泥帶水。”
“這話我愛聽。”
“別人越不讓您幹什麼,您就越要幹什麼來證明自己!”
“這確實是我的風格。”
“現在證明您風格的時候到了,像您這麼英明神武的人,一定知道再過兩條街,路邊會出現一家麥當勞。那家麥當勞和別的麥當勞不一樣,他們店裡賣的甜筒特別好吃。從他們家店門口路過,如果不停車買兩個甜筒,我們的人生會充滿遺憾的!”
“哈哈,你就別跟我耍小聰明瞭,我這麼大的人,能被你一個小孩給忽悠了?”
“我沒忽悠您。”
“你這還不是忽悠我啊?”
“我不是忽悠您,我是想求您再給我買兩個甜筒。我不白求您,您給我買甜筒,我給您要漂亮姐姐的電話怎麼樣?”
“喲?你還有這本事?”
“那當然!”黃桃舔著甜筒傲道:“我經常幫我爸去要漂亮姐姐的電話,成功率百分之百!不光要電話,我幫您牽線搭橋都沒問題。”
“你怎麼幫我牽線搭橋啊?”黃國昆感興趣的問黃桃。
“這個簡單啦,您不像我爸,面了吧唧的,必須給他創造充分的條件他才會上,您適合單刀直入的風格。您看好哪個漂亮姐姐了,我會直接過去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要說沒有,我就問她想不想要一個男朋友;她要說有男朋友,我就問她想不想換一個男朋友;她要說不想換,我就問她想不想多一個男朋友。”
“哈哈,你小子長大了肯定是個壞包。”
“我不是壞包,這都是我從電視上學的。大爺,怎麼樣,成交不成交?你給我買甜筒,我幫你找女朋友。”
“這事成交不了,你大爺我還沒從情殤中走出來呢,我現在不想交女朋友。”
“情殤是什麼?您為什麼走不出來啊?”
“這個……該怎麼和你解釋呢。你聽過周杰倫的《龍捲風》嗎?”
“聽過啊,我們幼兒園的李老師經常唱。”
“你知道什麼是龍捲風嗎?就是那種很猛烈很猛烈的風,會把人的一切都給刮沒。愛就像龍捲風,你要真經歷過一次的話,短時間內都不會想再經歷第二次了,可能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您說的好深奧,不過我記住了,我以後再也不幫你找龍捲風了。”
“孺子可教,你小子太聰明瞭。”
“那我幫您找什麼,您才給我買甜筒啊?大爺,你不會這麼狠心不給我買甜筒吧?”黃桃淚眼汪汪的透過中視鏡望住了黃國昆,戲感十足。
黃國昆受不了黃桃這樣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心軟道:“你真想吃啊?”
“嗯嗯!特別特別特別真想!”
“那你給我做首藏頭詩吧,聽奶奶說,你特別會做藏頭詩。你要做的好,我就給你買個甜筒。”
“藏頭詩簡單!我做的特別好!您想聽藏幾個頭的詩?”
“你隨便做吧。”
“那我做首藏兩個頭的詩吧。”
黃桃舔口甜筒,醞釀了一下情緒,用稚嫩的童音特別認真的念起了他的藏“頭”詩:“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望明月,低思故鄉。”
唸完,黃桃興奮的問黃國昆:“怎麼樣,大爺,我這兩個頭藏的好不好?值得你給我買兩個甜筒吧!”
黃國昆要哭了:“這就是你說的藏頭詩啊?”
“對啊,這不是藏頭詩嗎?”
“藏頭,果然藏頭。”
“那你給我買甜筒嗎?已經快到那個麥當勞店了。”黃桃有點著急了。
“這首藏頭詩只能給你買一個甜筒。你再給我講個笑話吧,要是給我逗笑了,我就給你買兩個甜筒。”
黃桃想了想說:“那我給你講這個笑話吧,也是我從電視上學來的,我給我們幼兒園的李老師講過,她笑了,但笑之後她給我爸請去了,讓我爸訓了我一頓。我特不理解,她都笑了,幹嘛還請我爸去幼兒園啊?”
“什麼笑話啊,你講來聽聽。”
“其實這笑話具體是什麼意思,我一直都沒搞懂,但我看電視上那些大人聽了都笑了。我給我們幼兒園的小朋友講,他們沒有一個笑的。”
“到底是什麼啊,你快講啊。”
“這笑話是說有一對夫婦去醫院生孩子,這醫院引進了一種先進的儀器,可以把媽媽分娩的疼痛轉移給爸爸。那對夫婦倆同意使用。一開始的時候,醫生將疼痛轉移值設為10%,爸爸表示沒什麼,可以忍受,然後醫生又調到了50%,爸爸還是表示沒有問題,可以繼續提升,於是醫生將數值升至100%,爸爸依然面不改色,醫生覺得這很不可思議!孩子順利降生了,夫婦二人抱著孩子一臉幸福的回家了。當他們走到家門口時,看見隔壁的老王手裡拿著鑰匙,倒在地上,活活疼死在了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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