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的情緒,一下子就湧上了心頭。
何笑飾演的程嬰,此時一步一頓的走向莊姬。
表情從一開始的拒絕、猶豫,再到現在的痛心和動了惻隱之心,都表達了淋漓盡致。
兩人的對手戲,絕了!
唐瀟瀟突然爆發,顯然是想壓戲,但她沒壓住。
這一招,被何笑接住了。
他爬到莊姬面前,道:“莊姬,小民先接你們母子二人出去,咱們先逃了再說。”
“屠岸賈已經下令封鎖全城,搜孤,欲殺之,一日不見吾兒,就要殺貧民一子!”莊姬連連搖頭,悲切連連道:“我與我兒,已無處可逃了。”
話音落下,程嬰癱倒在地,望著那襁褓中的孤兒,久久無言。
“程嬰,我是一個母親,一個母親……”
莊姬伸手去摸懷中的孩子,滿眼的不捨。
“一個母親,泣血殘冰,直撞吾心。”
鼓點聲響起,程嬰口中唸唸有詞,踉蹌的從地上爬起,臉上露出掙扎。
莊姬見此,大聲喊道:“程嬰,讓他活!讓他活!”
鼓點大震!
程嬰身體搖晃距離。
終於在某個點上的時候,程嬰下定決心,猛地大喊一聲:“小民應了!”
這一嗓子,震動全場。
每一個觀眾都驚呆了,感染力可謂是極強!
“從此以後,你就是吾兒的父親!”
莊姬爬起,她擦乾眼淚,看向程嬰,後者二話不說,直接拿出草藥筐,做出請的手勢。
嬰兒被放入草藥筐中,只是臨放之前,莊姬不捨的抱了又抱,最終才塞入其中。
然後對著程嬰連續三拜,行了大禮感謝。
此時,府門外已經傳來了士兵殺到的聲音,可以感覺到,正有著數不清的人再奔趙府而來。
程嬰打算帶著孩子先一步開溜。
莊姬孤身站在府門前,忽然間回頭,喊道:“程嬰!”
“記著,吾兒是晉王之女所生,是……趙家後人。”
說罷,整個舞臺的背景忽然變成深紅色,數位士兵衝出,同時莊姬嘴角流血,整個人在幾番掙扎後,倒地身亡。
唐瀟瀟的戲份結束了。
莊姬至此離開舞臺,換成第二個人物,楊昊飾演的韓厥登場。
他一身甲冑,右手搭在劍柄之上,步伐穩健的出現在舞臺上,威嚴的喊道:“程嬰!”
“夜半三更,你為何出現在趙府家門?”
楊昊的臺詞功力很強,此話一出,現場的氣氛立馬緊張起來。
不同與唐瀟瀟,楊昊是劍走偏鋒的實力派,他是真真正正拿下過影帝大獎的人,因為長了一張邪氣的臉,出演的電影,大多都是飾演反派角色。
也因此被影迷們親切的叫做“楊老大”。
這次,他演的韓厥雖然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物,但這一出場,一開口,卻還是威嚴十足,讓觀眾們喘不過氣來,好像韓厥是個反派角色一般。
“把忠肝義膽的正派演出這股勁兒頭來,昊子可真是獨一份兒。”
奕光遠望著楊昊出場,嘴角掀起一抹笑容,認不出吐槽道。
他跟楊昊是老相識了,兩人搭檔過好幾部戲,都是影帝級的演員。
當然,雖然都拿過影帝,但論咖位,還是奕光遠更勝了一籌,不然就不會坐在這當導師,而是下去當選手了。
何笑表情驚恐,做出極力剋制自己害怕的模樣,腦子瘋狂轉動,說道:“韓大人,程嬰是被莊姬所喚,出診問病來的。”
韓厥面露冷笑,質問道:“那莊姬,為何而死啊?”
“莊姬思念亡夫以及晉王,她又瞧見這抄家滅門的慘狀,憂思愈甚……”面對步步緊逼的韓厥,程嬰抱緊草藥筐,縮著脖子,愁眉苦臉道:“可小民無能啊,小民只想走,哪知道那莊姬竟……自刎在我眼前,小民……倉惶!”
“放屁!”
然而,韓厥卻是一眼識破這謊話,惡狠狠的盯著道:“你呆立無語,怎會是倉惶呢?”
“呵呵,這箱內,何物啊?”
他的目光落在草藥筐上。
眼神愈發的逼人。
彷彿要看透程嬰的一切。
“草藥。”
程嬰聲音微弱,絲毫沒有底氣的說道。
“開啟!”韓厥退後一步,大喝。
程嬰沒辦法,只能把草藥箱放在地上,但雙手還是沒有離開箱蓋。
韓厥見此,表情兇橫,直接抽出佩劍,架在程嬰脖子上,“要知道,藏匿者,九族不留!”
嚇的程嬰癱瘓在地。
他只能看著,對方將劍放在草藥筐上方,準備插進去。
趙氏孤兒危在旦夕!
關鍵時刻,程嬰表情複雜,似乎想起了莊姬死前的話,鼓起勇氣伸手喊道:“韓大人!”
“那箱子裡的草藥寶貴,乃是小民活命之物啊,還望大人……刀下留情。”
說罷,他一把抱住那箱子,韓厥盯著他,忽然蹲下身來,直勾勾的跟他對視。
一瞬間,韓厥就明白了趙氏孤兒必在箱中,因為程嬰此舉,假之又假,分明是在刻意告訴他,並且乞求。
只是周圍有太多閒雜人等,他不好明說。
韓厥忽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值得程嬰如此做法。
短短兩三秒的眼神戲,兩人都表演的非常好。
做到了韓厥知道,程嬰知道,觀眾們也知道。
“傳令下去,封鎖相府,不得有人進入,退下!”
韓厥收劍,對著四下計程車兵說道。
程嬰滿臉是汗液的鬆了口氣,只聽對方道:“一介草民,勇氣可嘉,你與趙家交好?”
“我給趙家,看過十餘年的病。”程嬰回道。
“既無與趙家交好,你為何以命相抵?”
“方才,剛剛承意於莊姬,那莊姬以命相托,我自當以命相抵。”
程嬰站起來身來,表情憔悴。
韓厥動容,但還是一劍抽出,喝道:“既如此,你九族不留了!”
“大人抬舉了,小人家中不過才是一妻一子而已。”
程嬰盯著韓厥,慢慢的說道,這是在給對方施加壓力,因為他看的出來,韓厥並不壞,只是不知真相,被矇蔽了雙眼。
果然,韓厥收起了劍,拜了一禮,道:“在下佩服。”
“可是這亂臣賊子,真的就值得你捨命?”
他疑惑,此時的韓厥,並不知道一切都是屠岸賈所為。
何笑飾演的程嬰,此時紅著眼眶,攤開雙手,講道:“我與趙家君子之交淡淡如水,可這趙家被冠上逆臣之說,那是朝野之鼓動,那是眾生之雜談,世人自有分辨!”
“今日若將軍放行趙家之後,小人自當誠信趙家之事。”
程嬰對著韓厥一邊說明情況,一邊深拜。
而韓厥則是一臉沉思的模樣,他對何笑的臉看了又看,彷彿在思考真相。
臺下的觀眾們,也都被吸引著,目不轉睛的盯著。
忽然!
草藥筐中,傳來一陣陣的嬰兒哭泣聲。
數名士兵迅速現身,盯著那草藥筐,做出拔劍的姿勢,質問道:
“箱中可有夾帶?”
“箱中可有夾帶!”
“箱中可有夾帶!!”
隨著聲音的反覆提高,程嬰一屁股坐在地上,萬念俱灰。
韓厥也是盯著那東西,神色不定。
刷啦啦——
士兵們抽出長劍,對準了程嬰。
“不準亂動,速速退下!”
韓厥見此,出聲下令。
數名士兵得令,離開舞臺,然後楊昊飾演的韓厥一步邁出,抓住程嬰的衣服,追問道:“速將逆臣之說解釋下!”
“小民斗膽一說。”
“願聞其詳。”
程嬰吞了吞口水,“逆臣,野心之人,多是**驅使,可是這趙家侍奉了三代郡王,是非成敗自有公論,就算這新君登基,他真的對趙家有什麼想法,那也輪不到他屠岸賈將軍,就下了旨意,直接將趙家滅了門了呀!這才是趙家的禍亂之源!”
程嬰每說一句話,韓厥臉色都認真一份。
“報——”
“屠岸將軍有令,命韓將軍攜程嬰返府待審!”
此刻,數名助演計程車兵再回舞臺,向韓厥傳達口諭。
噗通一聲,程嬰跪在地上,知道想要帶走趙氏孤兒,徹底沒了希望。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韓厥卻在這一刻抽出佩劍,環伺四方。
數名士兵大驚!
“韓大人,小民只求速死!”程嬰近乎崩潰般的說道。
而楊昊飾演的韓厥,此時已經正面起來,義薄雲天的笑道:“程嬰,你已誠信與趙家,怎可一死了之?自當,堅守誓言!”
說罷,他轉身揮間,眨眼間四名士兵皆是死於劍下,燈光師給配上紅色的光暈,舞臺瞬間一片猩紅。
觀眾們驚呼連連。
“牛比,就排練了兩個小時,竟然還有打戲?”
專業評審團中,有人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臺下,已經下場了的唐瀟瀟,正在認真的看戲,見到兩人的對手戲如此精彩,忽然覺得自己虧了。
趙莊姬的戲份太少了,早知道自己在即興發揮一段好了,多拖一拖時長。
淦,這波血虧!
唐瀟瀟深吸口氣,只希望等一下投票的時候,觀眾們還能記得她的表演,別轉頭就忘了。
“韓將軍?”
舞臺上,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響起,是程嬰的駭然。
此時,背對著觀眾耍酷的楊昊,回憶了一番臺詞,深沉的說道:“程嬰,現在縱使你我插翅……”
“也難敵那屠岸大人下了的斬盡殺絕之令。”後半句不用韓厥多言,程嬰已經替他念了出來。
“斬盡殺絕之令?哈哈哈!”韓厥聞言,轉身大笑,“我以為做人,上敬父母下敬妻兒,此乃仁禮,做臣,忠君愛國,此乃君理!但人生天地之間,皆莫過於一家,此乃天理!”
“可如今君不像君,子不像子,臣意何為?!”
楊昊演技大爆發,不愧是東京電影節影帝,這一段表演,哪怕是古言的長臺詞,也絲毫不出一點差錯。
“國之哀啊。”
程嬰站起來身來,默默的接了一句。
“我本是晉國的將士,理應跟晉國共存亡。”韓厥露出一抹自嘲,他看向程嬰,道:“程嬰啊,你就帶著趙氏的孤兒,逃命去吧。”
說罷,他轉身大步邁向府門。
“將軍!”
程嬰叫住對方,然後深深跪拜在地,叩首道:“程嬰在這裡,替趙家叩謝了。”
“將軍此後,欲何往?”
韓厥回過頭來,悲痛欲絕道:“我本身為武將,自該抵禦外寇,建功立業,不想我國一派歌舞無仗可打,我已無功可建,理想自行幻滅,我與他趙家本無瓜葛,更與屠岸賈並無勾結,只感醫師今日之舉,方怦然醒悟!醫師所言極是,醫國與醫民本就是一件事!”
他的音調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高。
配合現場的配樂,一種悲涼轟烈之感,撲面而來。
韓厥半跪在地,問道:“醫師,何為氣息尚存啊?”
“命在之時。”
“何為……自斷氣盡?”
說完這句話,韓厥整個人彷彿被抽乾了生息,勞累不堪。
程嬰如實答道:“命喪之後。”
“你可知周禮在晉國已滅嗎!”韓厥哭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