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
眾人都在苦思冥想合適的下聯,何笑的聲音響起,便顯得有些突兀。
一群人向他看去,都是愕然,沒認出來這是誰,只感覺有些眼熟。
“那是當然,劉大師是什麼人物?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自是一言九鼎,只要你能對的出來,沒人會賴賬。”
旁邊有人出聲,好心的維護著劉大師的名譽。
其他人則是好奇的盯著何笑,他不出聲沒人在意他,他一出聲大家便都覺得有些眼熟,一時之間卻叫不上名字。
“你是……何晚榮?”
最終,還是身為年輕人的楊子博認出了何笑的身份,不過喊的卻是筆名。
因為楊子博平時關注娛樂圈也少,卻酷愛看書,他認識何笑,還是因為《遮天》,所以準確的說,先認識的是何晚榮,然後才是何笑。
這些文人們不關注娛樂圈,但文學圈的事兒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何晚榮的《遮天》、《流浪地球》都很火,此時一提起名字,便全都恍然大悟了。
劉向春同樣愣住,他此時也想起來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可不就是被自己下令封殺的那個得罪了克羅爾家族的藝人嗎?
前一段時間《白蛇:緣起》上映,他還用票房狠狠的打了搖光一記耳光,兩者間仇恨那是相當的深,當即目光不由淡了下去。
隨後冷笑連連,心說你丫一個小小的藝人,寫了兩本就真以為自己是文學圈裡的人了?還敢來參加這種聚會,甚至還覬覦我的墨寶,真是可笑,你懂什麼叫楹聯嗎!知道什麼叫藝術嗎!就是讓你對,你也對不出來這種千古奇聯!
“我說話當然是做數,就怕你對不出來!”
劉向春居高臨下,無比自信的說道。
廖玉清身為圈內人,自然知道何笑跟搖光間的恩怨,立刻明白何笑為什麼站了出來,這是要拿劉向春開刀,理直氣壯的收下這副墨寶。
可問題是,這墨寶哪有那麼好拿?楹聯是中華幾千年傳承下來的文化隗寶,不是那麼好對的。
對仗工整,平仄協調……這裡面諸多的規矩,缺少一樣都不行。
而且這種反聯最是難對,哪怕是兩大文學世家的子弟,也只能勉強對出一部分意境的下聯來,何笑貿然站出,能行嗎?
廖玉清心裡著急,拼命的對何笑打眼色,自古文人多清高,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明星,這麼嚴肅的聚會,容不得一個小輩放肆。
更別提上邊還坐著兩位文壇的泰山北斗了,那劉向春是陶老爺子的徒弟,要是真的讓劉向春難堪了,陶老爺子能罷休?
“何總,您別逞強,這不是咱們能胡來的地方。”
楊雪凝也在一旁直打眼色,她深深地知道這幫文人的傲骨,示意何笑不要在這場聚會上亂來。
何笑卻不為所動,上前兩步,盯著那副上聯,露出沉思。
眾人見到他這副模樣,都認為他在裝腔作勢,畢竟在場這麼多人都沒能對的出來,你憑什麼對的出來?
“這是反聯,你別看了。”
“大明星,你知道什麼叫反聯嗎?”
“唉,年輕人,這對子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嘿,劉大師號稱陶老爺子之下楹聯第一人,你以為是白叫的?”
文人相輕,在這裡展現的淋漓盡致。
何笑沒有管他們,他在思考這副楹聯的下聯。
黑色手機中有記載,當年唐伯虎在一寺廟借宿,見到高僧深夜作畫,不由感悟頓生,便在第二天離開的時候,留下了這副罕見的絕對。
可惜的是,唐伯虎只留下了上聯,並沒有寫下聯,不知道是一時詞短,還是刻意為之,成為了千古謎團。
千年來,不知道多少文人仕子來此瞻仰唐伯虎的筆跡,卻沒有一人做出合適的下聯。
直到清朝乾隆年間,一位出身翰林的詩人李調元上山遊玩,終於對出了唐伯虎的楹聯。
想到這裡,何笑不由淡淡一笑,拿起桌子上毛筆,揮毫潑墨,一氣呵成。
眾人好奇的將目光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普普通通的毛筆字,沒有絲毫出奇之處,不由笑出了聲。
這毛筆字不醜,但也不雅,只能說一般,業餘水準,登不得大雅之堂。
何笑畢竟沒學過書法,只有上學的時候練過幾年,他也不在意,反正字跡工整,能認出寫的是什麼就行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不知天高地厚。”一位跟劉向春關係親密的楹聯大師搖頭,然後目光不以為然的掃過那副下聯,卻突然怔住。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反應,先是說說笑笑,隨即就都不做聲了。
只見何笑的這副下聯是——書臨漢帖翰林書!
“這……”
“劉大師的反聯真的被對出來了?”
“不會吧?”
很多人都驚住了,他們這幫沉浸在文壇半輩子的人都沒想出來的下聯,竟然被一個小輩給對出來了。
他們當然對不出來,作為現代人,又怎麼可能達到古代文人一般的高度。
’
清朝詩人李調元的這個下聯,是經得起時間推敲,所有人公認的!
此聯一出,包括兩位老者在內,都大感驚異。
陶老爺子目光閃動,這上聯雖然名義上是劉長春的對聯,但實際上卻經過了他的手改動,不然又哪會有如此罕見的反聯?
何笑對出了下聯,豈不是等於把他的下聯給對出來了?
當下不由奇怪,這小子是從哪冒出來的,楹聯造詣竟然這麼高深!
“劉大師,若是對聯沒問題,那墨寶我就笑納了。”
何笑放下毛筆,淡淡一笑,就要拿起那副徐殷紅的真跡。
劉向春頓時就著急了,他雖然是搖光的高層領導,身價不菲,但也不能把如此珍貴的古玩字畫說送就送,那少說也價值近千萬,再有錢也不能這麼敗家。
況且這種字畫向來是時間越久越值錢,如果儲存完好,等到三五十年後,天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價錢。
這幾乎是在他心頭上割肉!
可他偏偏之前嘴賤,信誓旦旦的保證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一言九鼎,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而且現在這麼多人看著,要是耍潑不承認,只會更丟人,論為笑柄。
劉向春一時間騎虎難下,臉上漲成了豬肝色,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那副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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