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醫一出來,沒料到除了康廣陵等義兄弟外,尚有不少外人,不禁一怔,忽然看向陳蕭,頓時大喜,道:“陳少俠,你怎麼也來了?”
陳蕭急忙道:“事不遲疑,現在情況極為緊急,丁春秋來了不說,還有不少高手,鳩摩智、金輪法王、青城餘滄海、玄冥二老的師父百損道人都有,咱們必須得想辦法趕緊換地方。”
他說的這些都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大高手,眾人一聽,不由色變。
風波惡就算生性好鬥,可也知道跟這群人交手絕對討不到好去,他性格衝動,但是不代表腦殘,此時這麼多人在此,自然不能爭鬥這些。
薛神醫對陳蕭的品性極為了解,陳蕭如此說,那自然不會有假,急道:“這可如何是好?不如與我下去避一避如何?”
這等黑沉沉的地窖,顯是十分兇險之地,再加上這詭秘難測的機關,倒確實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可是陳蕭卻知道這地窖只能暫避,丁春秋自然有破解之法,急道:“來不及了。薛神醫,你速速遣散家眷,想在這裡躲避,只能算是拖延時間,等機關被破,到時想走都來不及。咱們倒不如干脆上擂鼓山,這樣如果運氣好些,倒還有可能能等到援軍!”
來之前,陳蕭可是安排楊森回少林報信去了,如果現在當機立斷直上擂鼓山,丁春秋等人在這抓不到薛神醫等人,那時想找擂鼓山估計也會有些難度,拖得一時半刻,倒還有可能盼得援軍到來,總比在這裡坐以待斃強。
陳蕭說話一向靠譜,薛神醫只想了片刻,當即同意,他下了地窖叫各位家眷攜帶錢款跑路,片刻之後熙熙攘攘的約麼二十多人從地窖上來,隨後也不說話,順著薛神醫宅院後門而去。
薛神醫遣散家眷之後,知道時間緊急,當即前面帶路,一行人從薛神醫府上出來,直奔擂鼓山方向而行。在路上,邊走,薛神醫邊道:“我們師兄弟八人,號稱‘函谷八友’。”指著康廣陵,道:“這位是我們大師哥,我是老五。其餘的事情,一則說來話長,一則也不足為外人道……”
正說到這裡,忽聽得一個細細的聲音叫道:“薛慕華,你在哪啊?怎麼不來見我?”
這聲音細若遊絲,似乎只能隱約相聞,但在場諸人個個聽得十分清楚。
康廣陵“啊”的一聲,跳起身來,顫聲道:“星……星宿老怪!”
陳蕭遇到丁春秋倒還真沒怕過,他有心要戲弄丁春秋一番,不過轉而一想,這一開口,丁春秋等人怕是立時找來,在這山林古道之中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真打起來,自己就算死不了,其他人怕是也難活,只得忍住。只不過等到了擂鼓山,那就非得好好調戲調戲丁春秋不可。
康廣陵又是呆了一呆,忽然拍手笑道:“大家都要死了。玄苦師兄此刻就算不死,以後也聽不到我的無上妙曲《一葦吟》了,我又何必為他之死傷心難過?唉,唉!有人說我康廣陵是個大大的傻子,我一直頗不服氣。如此看來,縱非大傻,也是小傻了。”
包不同道:“你是貨真價實的大傻子,大傻蛋!”康廣陵道:“也不見得比你更傻!”包不同道:“比我傻上十倍。”康廣陵道:“你比我傻一百倍。”包不同道:“你比我傻一千倍!”康廣陵道:“你比我傻一萬倍!”包不同道:“你比我傻十萬倍、百萬倍,千萬倍、萬萬倍!”
薛慕華道:“二位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更傻。陳少俠,咱們到了擂鼓山,真的能等到援軍過來?”
陳蕭點頭道:“我至少有八成把握會有人來。只不過能來多少人,那就不清楚了。現在可以確定的對方高手大約在六七個之間,但是他們有沒有外援,我也不清楚。唉,盡人事聽天命吧,不管怎麼說,咱們總是不能坐以待斃就對了。”
薛慕華雖然知道陳蕭說話一向靠譜,可是面對丁春秋,他卻是沒有半點把握,只是沉默不語。
又走了片刻,薛慕華忽然向陳蕭道:“唉,陳少俠,今次咱們怕是凶多吉少。丁春秋來找咱們的麻煩,這中間的緣由,我可得說出來了。”
薛慕華道:“陳少俠,鄧師傅,我們的受業恩師,武林之中,人稱聰辯先生……”
當下薛慕華便將師父蘇星河為何稱作聰辯先生,與丁春秋之間的恩怨等等等等,盡數都說了出來。期間自然少不了包不同的大唱反調,不過說了小半個時辰,總歸是全部都說了明白。
薛慕華道:“總而言之,丁春秋使了種種卑鄙手段,又不知從哪裡學會了幾門厲害之極的邪術,突然發難,將我祖師爺打得重傷。祖師爺究竟身負絕學,雖在猝不及防之時中了暗算,但仍能苦苦撐持,直至我師父趕到救援。我師父的武功不及這惡賊,一場惡鬥之後,我師父復又受傷,祖師爺則墮入了深谷,不知生死。我師父因雜學而耽誤了武功,但這些雜學畢竟也不是全無用處。其時危難之際,我師父擺開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擾亂丁春秋的耳目,與他僵持不下。”
他說到這裡,陳蕭忽然心中一動,聽薛慕華所說,對無崖子動手的,好像只有丁春秋。
那時候李秋水姐姐莫非沒出手?這倒是大有可能,否則丁春秋加上李秋水,無崖子又是被偷襲,那絕對非死不可。就算蘇星河會這什麼五行八卦之術,估計也是難逃毒手。
薛慕華又道:““丁春秋一時無法破陣殺我師父,再者,他知道本門有不少奧妙神功,祖師爺始終沒傳他師兄弟二人,料想祖師爺臨死之時,必將這些神功秘笈的所在告知我師父,只能慢慢逼迫我師父吐露,於是和我師父約定,只要我師父從此不開口說一句話,便不來再找他的晦氣。”
說到這裡,薛慕華長嘆口氣,又介紹了一下函谷八友,分別是大哥琴顛康廣陵、二哥棋魔範百齡、三哥書呆苟讀、四哥畫狂吳領軍、五哥神醫薛慕華、六哥巧匠馮阿三、七妹花痴石清露以及八弟戲迷李傀儡。
他們函谷八友倒確實都是具有驚人才藝,這一路上聽得薛慕華介紹,倒也是毫無無聊之感。
包不同聽的有趣,衝李傀儡道:“孤王乃李嗣源是也,搶了你的江山,砍了你的腦袋。”
這是書呆苟讀插口道:“李存勖為手下伶人郭從謙所弒,並非死於李嗣源之手。”
包不同不熟史事,料知掉書包決計掉不過苟讀,叫道:“呀呀呸!吾乃郭從謙是也!啊哈,吾乃秦始皇是也,焚書坑儒,專坑小人之儒。”
他們三人一時間倒是鬥嘴斗的頗為痛快。
薛慕華卻不微笑道:“誰也不知我們原是同門的師兄弟。我們為提防那星宿老怪重來中原,給他一網打盡,是以每兩年聚會一次,平時卻散居各處。”
便在此時,一個細細的聲音又傳進眾人耳朵:“蘇星河的徒子徒孫,快快過來投降,或許還能保得性命,再遲片刻,可別怪我老人家不顧同門義氣了。”
康廣陵怒道:“此人好不要臉,居然還說什麼同門義氣。”
這種時候自然不能停留,陳蕭等人一路向東南方行。如此走得六日,到第七日上,一早便上了山道。
行到午間,地勢越來越高,又步行半個多時辰,來到一地,見竹蔭森森,景色清幽,山澗旁用巨竹搭著一個涼亭,構築精雅,極盡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還是亭子。
“這裡想來就是擂鼓山了?”陳蕭看著周圍環境,如果不是有人帶路,想找過來倒當真不容易。
又前行不片刻,一行人已進了一個山谷。谷中都是松樹,山風過去,松聲若濤。在林間行了裡許,來到三間木屋之前。只見屋前的一株大樹之下,有二人相對而坐。兩人之間有塊大石,上有棋盤,兩人正在對弈。
陳蕭一見那二人,頓時便心下大定。
右首是個矮瘦的乾癟老頭兒,左首卻是個中年男子,形相清癯、風姿雋爽,一身青衣直裰,頭戴同色方巾,正是黃藥師!(未完待續。請搜尋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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