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徐懷遠上前一步揪住那家將的衣領道:“你再說一遍!”
“少主,小姐不見了啊。我就睡了一會,起來一看小姐已經不見了。”
家將哭喪著臉道。
“廢物,真是廢物。要你何用!”
徐懷遠一腳踹在家將的屁股上斥罵道:“給我去找。找不到小姐你便自刎謝罪吧!”
見到徐懷遠發狂的樣子寧修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這個柚檸雪在徐小公爺心目中的地位確實不一般啊。
他湊前幾步衝徐懷遠低語道:“徐小公爺,借一步說話。”
徐懷遠見是寧修遂把心頭的怒火壓下來一些。
他隨寧修走出幾步嘆聲道:“小可叫寧朋友看笑話了。”
“徐小公爺真的以為這是個意外嗎?”
“寧朋友的意思是?”
“我們前腳剛剛出城,後腳令妹便失蹤了,這也太巧了吧。”
呃徐懷遠細細一想覺得寧修說的很有道理,便急聲問道:“該不會是那歹人出手把表妹劫持了吧!”
寧修點了點頭道:“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很大。那刺客不僅警惕還很會利用形勢。他定是看出來圈套,見無法對徐小公爺下手,便將魔爪伸向了令妹。”
徐懷遠憤恨的揮了一記空拳:“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他竟然敢對我表妹下手!”
徐懷遠現在更堅信此事是高升那個惡棍乾的了。他一直覬覦表妹,見無法報復自己便想要劫掠表妹!真不敢想象表妹落到他手上會是怎樣的下場。
“若是讓我抓到這廝劫持表妹的證據,我一定要親自將其剝皮抽筋!”
徐懷遠攥緊拳頭,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寧修暗暗嘖嘆,徐小公爺到底是徐達的後人,還是有幾分血性的!
“徐小公爺稍安勿躁,現在需要調集足夠的人手追查,僅僅靠徐小公爺帶來的這些家將顯然是不夠的。”
“嗯,寧朋友說的是。”
徐懷遠強自壓下心中的怒火,衝寧修拱手道:“還請寧朋友助小可一臂之力。”
“這樣吧,事情緊急容不得耽擱。我們便兵分兩路如何?我去找縣尊府尊,徐小公爺去荊州指揮使司。”
刺客劫掠了柚檸雪有兩個選擇。其一是留在城中,其二是立刻逃走。
第一種是打心理戰,利用燈下黑的心理。
第二種就比較符合正常邏輯了。
如果刺客選了第一種那還好辦。只要人還在城中遲早可以搜出來。
若是第二種就有些糟糕了。如果不及時堵住他,讓其離開了荊州再想追就麻煩了。
所以寧修才會那麼急的讓徐懷遠去找衛所指揮使。唯有如此才能夠儘可能的控制每一處水陸要衝,封鎖刺客的去向。
至於官府的告示自然也不能少。衙役也能輔助軍卒做一些搜尋的工作。
但是毫無疑問的這次搜尋的主力是軍卒。
所以需要徐懷遠去指揮使衙門一趟,以他魏國公之子的身份,便是正三品指揮使也得賣他個面子。
徐懷遠連連點頭:“好,我這便去!”
卻說二人分頭行動。寧修先去縣衙告知姚縣令。
得知寧修折而復返姚琛大為驚訝:“賢生啊,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寧修稍稍將細節做了些修改道:“回稟縣尊,馬車在官道上行了幾十裡,突然遇到一根被雷劈中倒在路中的參天巨樹。那巨樹實在太大,幾十人亦抬不起來。若是一般時候我們便棄掉馬車改騎馬了。可徐小公爺染了癆病身子極為虛弱,不坐馬車肯定是不行的。無奈之下我們只得返回城中。”
姚琛心中暗暗發苦,心道這尊大神在這裡一天他就得提心吊膽一天啊。
“哦,那需要本官派出衙役前去把那巨樹鋸掉嗎?”
姚琛現在一心只想把徐懷遠送走,自然對這個“攔路虎”懷恨在心。
寧修卻是推了推手道:“這個暫且不必了。學生來求見縣尊是為了另一件事。”
“哦?”
姚琛這下更驚奇了,捋著鬍鬚道:“賢生說來聽聽。”
“學生和徐小公爺回城後得知小公爺的表妹突然失蹤了。徐小公爺十分焦急便叫學生來縣衙求救,希望縣尊可以派出些衙役搜尋。”
啊!
姚琛只覺得腦子嗡的一炸,險些昏倒過去。
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他就怕徐懷遠和他表妹出意外。現在倒好,徐懷遠得了癆病,他妹妹更是直接失蹤。怎麼什麼倒黴事都讓他趕上了?這個父母官當的威風沒逞過幾回,委屈倒是沒少受,真是太憋屈了!
寧修見姚縣令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只得安慰道:“現在派出人搜尋找到徐小公爺表妹的可能性很大。到時縣尊可是有大功勞的啊。”
姚琛苦笑道:“本官哪裡還敢想什麼功勞,只希望能夠尋到徐小公爺的表妹吧。賢生放心,本官這就把三班衙役都派去尋人。”
“多謝縣尊!”
寧修衝姚縣令拱了拱手便告辭離開。
從縣衙出來後寧修便直奔府衙。
兩處官衙毗鄰,進進出出倒也方便。
比起姚縣令來,寧修對知府李瑞顯然更加熟悉。
只不過李知府沒有太多接待過徐小公爺,故而寧修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向姚縣令求助。
不過這不妨礙寧修去向李知府求援。
知府畢竟比縣令的品級大,能夠調動的資源也更多,多一個人找尋便多一分希望。
寧修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與李知府說了一遍,李瑞雖然有些迷糊但也明白了個大概。
他心中暗暗感慨還好當初徐小公爺抵達荊州後他只是出席了下接風宴,隨即便把接待事宜都安排佈置給了姚縣令。
不然出了眼下這檔子事,該著急上火的就是他李瑞了。
“寧賢生且放心,本府這便傳令下去,命府衙內的皂隸衙役盡數去尋人,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人的。”
李瑞捋了捋鬍鬚,中氣十足的說道。
儘管他與此事沒有直接干係,但畢竟人是在荊州府轄境內失蹤的,姿態還是要擺一擺的。不然萬一魏國公真的氣惱了連帶著他也參了一本,那可就不划算了
府衙、縣衙、巡檢司、衛所軍隊同時動用力量搜尋一個人,這在荊州的地界上還是頭一次。
荊州府的百姓可算是開了眼。什麼叫做貴人,徐小公爺這樣的才是貴人吶。
只要他一句話,別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得點頭哈腰的湊過來賠笑。做人做到這個份上,值!
但徐懷遠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表妹柚檸雪的突然失蹤打亂了他的全部計劃。他和寧修本是想借裝病引誘那人出來,卻被其看透直擊軟肋
若是表妹有個什麼閃失,徐懷遠無法向柚家交待不說,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當然他相信劫持表妹的歹人並沒有走遠,至少不會走出荊州府的地界。只要他們還沒出荊州府,一切就有轉圜的餘地。
荊州乃是水陸要衝,西通巴蜀,東指吳越,那歹人有多條路可選。
徐懷遠斷定那人會往江南方向走,因為他篤定就是高升那廝在背後搗鬼。
故而往西這條路基本不用考慮。
但即便只考慮往江南去這一種可能性,想要賭贏那歹人具體從哪條路走也很不容易。
且徐懷遠根本不敢賭,因為一旦賭輸表妹就要面臨名聲受到汙損的代價。
所以他‘調兵遣將’,處處設卡,將所有由荊州往江南去的道路全部封死。
在寧修看來封死了道路,歹人被困在荊州,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甕中捉鱉了。
各級官府已經將柚檸雪畫像,且貼出告示命各里長配合搜查。
大明朝的官府力量固然強大,但要做到掘地三尺去找一個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要是有了里長的配合,做起這件事來就容易了許多。
所謂里長,並不是一個官職,而是民間的一個負責人,起到溝通官府與鄉民的橋樑作用。里長不但要負責催繳糧稅,還要督促農業生產,在鄉村地方有很大的威望。
所謂皇權不下縣,指的就是如此。自古以來,政令到了縣這一級就很難傳達下去了,再往下靠的就是里長、族長、地主代以維繫。
當然,這些里長也是很有油水可撈的,是以他們才會盡心竭力的幫助協助官府管理好基層鄉村。
這日有好訊息傳來,一名里長發現有攜帶女眷的馬車在雙葉村出現,那女眷看容貌與畫像上的柚檸雪卻是有七分相似。
雖然寧修不太信任這個時代的畫像準確性,但既然有了線索還是要追查下去的。
不然萬一出現在雙葉村的人真的是劫持柚檸雪的歹人那可如何是好?
小公爺徐懷遠更是大喜,連忙帶了縣府衙役、以及借調的五百名衛所官兵浩浩湯湯的殺向雙葉村。
姚縣令、李知府、寧修和孫悟範自然也在其列,只是他覺得既然事情已經鬧大,還不如把地方錦衣衛也拉來些,這樣氣勢上更足嘛。
卻說一行人來到雙葉村,里長侯二狗陪著笑臉湊過來道:“這位貴人,小老兒親眼見到那夥人在鄙村歇腳,那女眷和畫像中的人是一模一樣啊,絕不可能有錯!”
徐懷遠眉毛挑了挑道:“你最好不要看錯,不然我挖了你的眼睛。”
侯二狗先是一愣,隨即嚥了口吐沫訕訕笑道:“公子爺放心,小老兒是無論如何不敢欺瞞公子爺的。”
徐懷遠冷哼一聲道:“他們現在人在何處?”
侯二狗翻了翻眼皮道:“往北面去了。”
徐懷遠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你說什麼?他們現在不在這裡?”
候二狗連連點頭道:“是啊,小老兒只是在雙葉村看到了他們,可並沒有說他們就在這裡啊。”
徐懷遠一腳踹向候二狗的屁股,叱罵道:“那你瞎咋呼什麼?莫不是想騙官府的賞錢?”
原來各級官府為了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柚檸雪,允諾給提供線索的人賞錢。根據線索重要性的不同,提供線索的人能夠收到不同份額的賞錢。幫助官府直接找到柚檸雪的人更是能夠獲得一筆豐厚的賞賜。
徐懷遠懷疑候二狗為了騙賞錢才‘編出’這個線索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候二狗就那麼一說,徐懷遠帶人順著找過去能不能尋到人可就兩說了。
侯二狗一臉委屈道:“公子爺好端端的怎麼踹人呢。小老兒說的都是實情,若是說了半句假話,便叫老天爺劈死我!”
他梗著脖子一臉執拗還真是有幾分強項令的味道,只不過這廝是不知道他面前的就是魏國公府的小公爺,不然怕是得當場嚇得尿褲子。
寧修上前一步勸道:“小公爺不必動怒,我看候里長不像在說假話,不如我們便順著他說的方向去尋吧。”
知府李瑞也幫腔道:“是啊,小公爺。令妹現在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哪怕只有一線機會我們也不能放棄啊。”
這句話算是說到徐懷遠的心坎裡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揮手道;“好,我們便去北面找。”
繼而他轉向候二狗,語調冰冷的說道:“若是我找不到表妹,你一個謊報線索,騙取官府賞銀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說罷拂袖而去。
李知府、姚縣令等一眾大佬亦扭身跟去。寧修苦笑著搖了搖頭衝身邊的胖子道:“孫兄,這個候里長真慘吶。”
孫悟範翻了記白眼道:“只能說這廝腦子不好使。徐小公爺的竹槓是那麼好敲的嗎?我看啊,他這次多半要搭在這裡了。”
寧修笑罵道:“孫兄也不往好處想。難不成你真希望那歹人把柚家小姐擄到江南去?”
“我可沒這麼說。”
孫悟範攤了攤手,悻悻的邁步跟去。
雙葉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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