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小公爺徐懷遠叫人備了馬車和表妹柚檸雪一起出城遊覽鳳凰山。
雖然他本想與表妹過一番二人世界,但家將護衛抵死不從。
無奈之下徐懷遠只得帶上了這些“累贅”。
春夏之交的鳳凰山極為秀美,放眼望去一片青翠,馬車緩緩而行越往山上走景色便越瑰麗。
徐懷遠只覺得入眼皆是美景,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是香的。
至於柚檸雪更是興奮極了。
他掀開馬車的簾子探出身子東瞅瞅西瞧瞧,生怕錯漏了一絲一毫的美景。
“表哥,這鳳凰山的景色真不錯啊。”
徐懷遠點了點頭嘖嘖稱讚道:“確實很不錯。相比起來紫金山都有些相形見絀了。”
徐懷遠能夠給出鳳凰山這麼高的評價殊為不易。
要知道紫金山可是江南四大名山之一,若論名氣肯定是在這荊州鳳凰山之上的。
若輪感情,紫金山就在金陵城外,徐懷遠和表妹小時候經常偷偷溜出城去爬山。情感上紫金山本就佔了先天優勢。
故而兄妹二人一齊盛讚鳳凰山,足以說明其景色之秀美已經到了遠超紫金山的地步。
“表哥,我們在山裡搭一個竹樓,就這麼住下來好不好?”
柚檸雪又想起美好的願望,索性躺在徐懷遠懷裡撒嬌賣萌起來。
表妹靠在自己身上時徐懷遠只覺得渾身氣血上湧,身子變得燥熱不堪,就連心跳都明顯加速了。
這是怎麼回事?
他不會真的愛上表妹了吧?
小時候表妹可是總這樣靠在他身上撒嬌的啊。
難道是因為表妹年紀大了,礙於禮教大防他才會有如此反應?
正自迷茫時柚檸雪颳了徐懷遠鼻子一下,咯咯笑道:“表哥在想什麼呢?怎麼也不理我耶。”
此番二人四目對視,徐懷遠眼睛瞪得渾圓。
明眸皓齒,柳眉櫻嘴,膚如凝脂。
自家表妹簡直就是一個絕世大美女啊。什麼昭君貂蟬,西施貴妃,加在一起也不及表妹的萬一!
“表哥,你怎麼表情怪怪的啊。”
柚檸雪脖子一僵身子像只貓咪一樣蜷縮起來。
“額,咳咳你方才說什麼?表哥在想心事,沒有聽清楚。”
徐懷遠連忙咳嗽一聲,尷尬笑著掩飾。
柚檸雪哼了一聲道:“死表哥,壞表哥。表哥又沒有認真聽人家說話啊。”
“表哥錯了,表哥錯了還不成。表哥認罰,你說怎麼罰?”
柚檸雪託著腦袋想了片刻,嘻嘻笑道:“那就老規矩,彈腦門好了。”
徐懷遠直是哭笑不得。
想他魏國公府堂堂小公爺竟然正襟危坐等著被彈腦門,也就是表妹做的出來。
柚檸雪卻不管這些。
在她看來做錯了事情就該罰,而表哥方才不理他顯然是做錯了。那麼彈腦門又有何不可?
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表哥就是個小公爺,怎麼就不能罰了?
她呼的吹出一口氣蓄好氣力,右手連著在徐懷遠腦門上彈了三下,這才咯咯笑道:“哈哈,表哥腦門都紅了。”
徐懷遠苦笑著揉了揉額頭:“還不是拜你所賜。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剛才問我什麼?”
柚檸雪笑了好一陣才停了下來,衝徐懷遠扮了個鬼臉道:“方才我問表哥,我們在這山裡搭個竹樓隱居下來如何。你耕田來我織布,簡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這個嘛恐怕不行。”徐懷遠嘆了一聲:“我爹要知道會打斷我的腿的。”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聽表哥親口說出來柚檸雪還是很失落。
她懊喪的捶了幾下馬車車廂,抱怨道:“姨夫怎麼就這麼倔脾氣呢。明明有大表哥承襲爵位了,還不肯放五表哥跟我隱居過日子啦。”
徐懷遠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表哥雖然寵你,可你也不能得寸進尺隨意編排我爹啊。再說了,我們在南京城裡一樣可以隨時玩耍啊,就像小時候一樣。”
柚檸雪吐了吐舌頭:“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你啊!”徐懷遠寵溺的在柚檸雪眉心一點,柔聲道:“為何我們一定要歸隱山林呢?在金陵城中魏國公府中不一樣可以好好過日子嗎?表哥會疼你一輩子的。”
柚檸雪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過日子?像姨姨,姨夫那樣?”柚檸雪歪著腦袋想了片刻繼而連連搖頭道:“不要才不要呢。姨姨姨夫整日窩在府裡,最多就是在金陵城裡逛一逛,也太憋悶了。這樣的日子我絕不能忍受。”
徐懷遠暗暗慨嘆表妹的性子最好動,讓她困居在金陵城中確實是種折磨。
還有,表妹雖然已經十四五歲,卻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她該是還不知自己對她動了情意吧?
可這種事情徐懷遠又不好開口。他就怕一開口嚇到了表妹,他們就連兄妹也不能做了。
正自懊惱間馬車停了下來。
徐懷遠掀開車簾去看只見外面有一家酒肆,不由得大為驚喜。
“啟稟小公爺,終於找到一家酒肆,就是有些殘破。您看?”
一名家將抱拳稟報道。
“快,快去要幾壺好酒。”
原來徐懷遠出來的急竟然連酒都忘了帶。他又是嗜酒如命的,外出遊山玩水沒有酒怎麼行?
他便吩咐家將多注意一些,遇到山裡有酒肆的就停下來休息休息。
誰知這鳳凰山雖然景色極為秀美,山間卻並沒有酒肆茶館,一路駕車行來徐懷遠的屁股都快顛磨出泡來了,連個茅草房的影子都沒看到。
現下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酒肆徐懷遠自是大喜過望。至於酒肆有些殘破簡陋,完全不是問題。
“雪兒,咱們也坐了許久馬車了下去休息休息吧。”
柚檸雪努著嘴道:“明明就是表哥貪酒喝,偏偏說什麼休息。”
“哈哈,知我者雪兒也。”
徐懷遠大笑一聲拉起柚檸雪的手就探著身子下了馬車。
十幾名家將亦翻身下馬,將馬匹拴好。
徐懷遠和柚檸雪找了一張相對乾淨的桌子,搬了兩張長條凳坐下。
那些家將則侍立在外側,十分機警的四下張望
徐懷遠卻是一臉的不滿。
在他看來,自己難得出一趟遠門,自該遊山玩水怎麼舒服怎麼來。
可這幫家將卻如影隨形跟在他屁股後面,還有什麼趣味可言?
賞景賞的是個心情嘛。
若說在長江乘船時警惕些還情有可原,畢竟江上時常有船匪出沒劫人錢財謀人性命。可到了荊州還這麼警惕就有些過分了吧?
荊湖自古富庶,雖然不比江南繁華卻也是一等一的好地方。
俗話說的好,窮山惡水出刁民。老百姓們吃不飽飯才會動歪腦筋,做起無本買賣,落草為寇。若是家有良田,老婆孩子熱炕頭誰會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劫匪?
“你們別站在那兒礙眼,躲遠一點!”
徐懷遠越想越煩,擺了擺手把護佑在身邊的護衛往外趕。
一眾護衛面面相覷,直是進退兩難。
離開金陵前,魏國公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保護好小公爺。若是少主有什麼閃失,他們可怎麼跟魏國公他老人家交待?
他們不是一般的護衛,是魏國公的親兵,類似於文人之清客,早已把自身榮辱和魏國公府綁在一起。
如果小公爺真有什麼不測,他們是絕沒有臉面再活在這個世上的。
但小公爺明顯對他們護衛在身邊感到厭煩,公然違抗少主的命令也不應該是家將所為吧?
見這幫人跟個木樁一樣杵在那兒,徐懷遠怒火上湧直是一腳踢向領班護衛徐奐的屁股,叱罵道:“沒聽見我說的話嗎,一幫厭物!”
見少主真的動了氣,一眾護衛紛紛跪倒在地。
“滾開,都滾遠點。”
徐懷遠甩袖一揮,背過身大步朝酒肆踱去。
至於柚檸雪雖然有些心疼這些護衛,但她畢竟不是魏國公府的人,無權干涉徐懷遠的命令。再說,她一向是聽徐懷遠的,尤其是在這種公眾場合。
兄妹二人剛找了一個相對乾淨的位置坐下,酒肆的女掌櫃便陪著笑臉湊了過來。
“哎呦,來了兩位貴人呢。兩位是從江陵城來的吧?那裡面可繁華的很吶,不像這山溝溝裡要啥沒啥。”
徐懷遠定睛瞧去,只見這酒肆女掌櫃穿了一身粗布襖子,腰寬體胖,胸挺臀翹,身材比例很符合鄉下人說的好生養。
不過這種女人肯定不符合徐懷遠的評價標準,他中意的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身材嘛要瘦削,這樣才容易生出憐惜感。
“咳咳,你這說的就不對了。城中固然繁華,可跟個牢籠一般讓人憋悶的很,哪裡有青山綠水來的讓人賞心悅目?”
酒肆女掌櫃捂著嘴咯咯笑道:“哎呦,這位公子可真會開玩笑吶。青山綠水?青山綠水能當飯吃嗎?您這是貴人不知百姓苦,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要不是開了這麼一家小酒肆,靠賣點酒換米吃,我們全家都得餓死了去。”
徐懷遠被她說的面色漲紅,訕笑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們也不像你想象中活的滋潤嘛。對了,你這兒有什麼好酒儘管拿出來,有什麼下酒菜亦端來。”
酒肆女掌櫃哎呦了一聲,連忙道:“這位公子,你可真是來對地方了。要說我們吳家酒肆自釀的米酒那真是甘醇無比啊。一杯下肚保準你飄飄欲仙。”
徐懷遠哈哈笑道:“那便趕快拿兩壺來,若是味道好自有賞錢。”
“哎,這便去,這便去。”
酒肆女掌櫃一聽說有賞錢頓時兩眼放光,扭身朝酒肆裡去了。
“哈哈,鄉野村婦,鄉野村婦。”
徐懷遠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柚檸雪小粉拳頓時砸了過來:“表兄說什麼呢,人家說的明明在理嘛。表哥能生在這樣大富大貴的人家,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分呢。”
徐懷遠翻了記白眼道:“雪兒,你怎麼幫外人說話呢。”
柚檸雪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道:“我這是幫理不幫親!”
徐懷遠佯裝慍怒,板著臉道;“幫理不幫親?我叫你幫理不幫親。”
說著便施展辣手摧花的絕技,開始咯吱柚檸雪。
柚檸雪是打小和徐懷遠玩大的,有什麼弱點徐懷遠自然最清楚。
她的命門就在腰間,徐懷遠這麼一咯吱卻是觸動了柚檸雪的癢癢肉,小丫頭咯咯的笑了起來。
“哎呀,表兄好討厭,就會欺負人家。”
柚檸雪左躲右閃,徐懷遠卻是不依不饒,鬧得動靜越來越大,差點把酒桌上的碗筷都打掉了。
“哎呀,兩位客官,這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嬉鬧恐怕不妥吧。”
一個瘦如竹竿的男子衝了出來,一邊跑一邊衝二人擺手。
徐懷遠斂了笑意,心中一沉。
“這年頭混口飯吃不容易,某家全靠這個酒肆過活呢。兩位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柚檸雪的面頰頓時漲的通紅,將頭埋了下去。呀,這個人該不會以為她和表哥是一對相互恩好的小夫妻吧?
徐懷遠則是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瘦如竹竿的男子。
聽他的口氣,應該就是這酒肆的掌櫃了,那麼方才的那人應該是他的妻子?
怪不得,怪不得
看那女子虎背熊腰,胸挺臀翹的樣子一定床上功夫了得,這男子瘦成這樣多半就是被這個媳婦給榨乾的。
徐懷遠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竹竿男子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憐憫。
“掌櫃的,酒菜還沒端上來嗎?”
徐懷遠中氣十足的問道。
“來了,來了。”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